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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27.三份親子鑒定 文 / 戚華章

    127。舒殘顎副三份親子鑒定

    「我有一件事還很在意,今天想問個究竟。」顧錦深問道:「沈卓明說你的背後有一個他都不敢招惹的人物,他是誰?」

    魏永旭雖然說是借助陶家的力量才走到這個地步的,且不說如今陶家大不如前,就憑魏永旭在外面養女人虧待陶蕊這件事,就足夠讓陶家對魏永旭翻臉,但是魏永旭不受個中影響繼續步步高陞。

    想必他的背後還有一個足以避過陶家的大東家!

    魏永旭愣了愣,隨後就笑開了:「沈卓明不敢招惹的人物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就是一地痞混混。」

    「地痞混混能讓沈卓明那麼畏懼?」顧錦深反問。「這t市最大的地痞混混是殷以傑吧?可是沒見殷以傑跟你往來密切。」

    「傑少怎麼說都是被拉回正軌的正派人物,但是那位不一樣,是徹頭徹尾的反派。」魏永旭抿唇沉思。

    說到「徹頭徹尾的反派」,第一個閃現在顧錦深腦海裡的就是秦諾,而自己的嘴巴也第一時間喊出了秦諾的名字。

    「嗯。」讓顧錦深意外的是魏永旭竟然點了頭。

    「為什麼?」顧錦深覺得難以理解。「你也知道他不務正道,而你是市委書記,你們兩個勾搭在一起不是落人把柄嗎?」

    魏永旭沉默了一會兒開始訴說:「我跟秦諾是在四年半前的初夏認識的。」

    顧錦深蹙眉,那個時間是殷以傑出事的時間,也是冷心出事的時間。那麼多時間的發生時間都擠在那一短時間,這些純屬巧合嗎?

    「那時候我還是一個沒什麼權勢的科長,有一天被一個落魄的青年找上門來。你知道他請求我什麼嗎?」魏永旭說著還看向顧錦深,眸底深沉。

    「跟我有關?還是跟我身邊的人有關?」顧錦深問道。可是想想,那時候初夏時節鬧到要出動公務員的只有殷以傑。「是阿傑的事情?!」

    「對,那時候殷以傑剛被捕,但是審判已經下來了,是終身監禁。那個青年自稱死者的家屬,哭著求我替他向上申訴,因為他不服殷以傑只是被監禁,他強烈要求殷以傑被判死刑。」

    隨著魏永旭的話題深度展開,顧錦深眉頭緊蹙。按照魏永旭的前提,那麼那個落魄青年就是當年的秦諾,如此說來,秦諾的親人就在被殷以傑斬殺的那一干人當中嗎?但是當時殷以傑的背後大有人在,只被判了終身監禁,秦諾深知自己的仇恨無法通過法律手段得到報復,所以此後的那麼多年,他一直在醞釀計謀,企圖殺殷以傑後快。而他是殷以傑的救命恩人,秦諾又是恨屋及烏的男人,所以秦諾也一併憎恨著他,連同冷心一起……

    這樣的話,秦諾對他們這群人仇恨的前因後果,顧錦深已經清楚了**成。

    可是僅僅為了復仇,秦諾就用如此深厚的陰謀處處算計他們,甚至為了報仇甘心忍辱,這樣的男人多麼可怕!

    如果秦諾是魏永旭背後的男人,那麼魏永旭給檢察院施壓不准冷振寧翻案也是秦諾的注意了?而不是像外界傳的,魏永旭是為了討好蘇佩儀才對無辜的冷振寧下手……

    現在問題又來了,為什麼魏永旭要聽秦諾的指示?為什麼秦諾要幫助魏永旭?

    只聽魏永旭繼續說道:「那時候我明明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幫助他,因為我知道殷以傑的背後有人在操作,可是當時年輕氣盛,越是知道上頭的黑暗就越要抵抗,所以全力為他奔勞。但是後來我什麼都沒能幫到他,還被降了職。或許就是因為這樣,這個男人一直感激我。」

    「三年前他回來過t市,那時候是為了在這邊悄悄駐紮自己的勢力。一次偶然的機會,我跟他再見了,他當時已經有了不小的權勢,而我還是一個被陶家放棄的小公務員,他覺得是他連累了我,所以從各方面幫助我。而我也為他辦事。」

    沒想到魏永旭還有這樣一段與秦諾牽絆不清的過去,顧錦深啞然。

    「我跟秦諾可是仇人……」顧錦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說什麼,話就這樣出口了。

    「我知道。」魏永旭點頭。當時殷以傑案子的前前後後他都是清楚的,顧錦深救了秦諾的仇人,那麼也就成了秦諾的仇人。

    「那你為什麼還跟我聯手,觸怒了秦諾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顧錦深不相信魏永旭會連這點利害關係都不懂。

    「那是因為我現在想要脫離秦諾的控制了。」魏永旭莞爾。

    「……你這個過河拆橋的傢伙!」顧錦深聳肩。但是以他這些天對魏永旭的瞭解,魏永旭不是會無緣無故背叛別人的無良之人,他做出這樣的決定一定有他自己的想法。顧錦深也不想過問太多,畢竟他們的關係說白也就只是「一丘之貉」,「狼狽為奸」。

    但是魏永旭卻幽幽道出了原因,他笑道:「秦諾不但控制了我,還控制了沈卓明,現在他與沈卓明一起把佩儀扳倒戈並作假證企圖栽贓我,這會兒,他想利用你來除去我。」

    聞言,顧錦深驚訝得不得了:如果真像魏永旭所說秦諾跟沈卓明一道想要捨棄他這個棋子,那秦諾做得太縝密了吧?這麼說來從陷害冷振寧到找他當儈子手,從收買蘇佩儀到再到栽贓魏永旭,這一切滴水不漏,全部都在秦諾的算計當眾,而且每一步都在秦諾的劇本裡面!

    秦諾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操盤手,把他們這些人的命運全都操縱在手中!

    第一次,顧錦深感受到了秦諾深深的可怕之處。

    「我不想再當秦諾的傀儡。如你所說,沈卓明也忌憚秦諾的勢力,那麼說來,也許我們三方共同的敵人都是秦諾,這一次是我擺脫他的好機會!」顧錦深望向魏永旭,發現他的眸子裡閃耀著點點火光。

    「但是我們始終還是不清楚沈卓明的真正立場,所以不能對他把話說得太開。我有個計策……」說著,魏永旭已經壓低了聲音。

    院子裡兩個大男人在黑燈瞎火之下喝著酒吃著肉談著事,這場面著實詭異。

    冷心炒了面讓陶蕊端出去,但是過了好一會兒她卻看到陶蕊還在站陽台這一邊沒有走出去。

    「怎麼了?怎麼不端出去?」冷心問到。

    但是陶蕊一臉失魂落魄的,眼中好像還帶著盈盈淚漬。

    「蕊蕊,怎麼了?」冷心緊張地詢問。

    「啊,沒什麼啊,我就是在想他們談話那麼隱秘,我們出去打擾不太好。孩子們又只吃了菜,線給孩子們吃主食吧,外面就等他們談完事情再端出去。」說著陶蕊若無其事地招呼孩子們道飯廳吃麵。

    冷心望了一眼黑暗中交頭接耳的男人,心想,難道他們說了什麼讓蕊蕊傷心的話恰巧被蕊蕊聽到了?可是兩個大男人談正事能說什麼傷蕊蕊心的話?她愈加迷惑了。

    顧錦深和魏永旭談完事情已經八點多了,魏永旭喝了不少,光喝啤酒都快喝醉了,顧錦深還好,至少臉不紅步不搖,正正常得不得了。

    「老婆,我沒有醉。還有,我漱過口了,嘴巴裡沒有一點酒精的味道,你要不要嘗嘗?」顧錦深指著自己的嘴巴笑嘻嘻地看著冷心。

    冷心立即推開他:「別鬧了,你就是喝醉了,再裝也是醉了!」這個世界上哪有喝醉了不說自己沒醉的?

    因為時間不早了,明早暖暖還要上學,所以冷心就扛著顧錦深這個酒鬼開車回去了。

    把車開回了冷家所在的小區,冷心總不能把醉醺醺的顧錦深一個人放在車裡過夜吧?最近夜晚的溫度都很低,她還真怕他凍死在車裡。

    無奈之下,她只能把顧錦深扶回了冷家。

    冷家老兩口對顧錦深又回來了表示詫異,但是聽暖暖說顧錦深帶她們娘兩個去吃了燒烤才醉成這樣,他們也沒說什麼。

    把他丟在沙發上,給他蓋了毯子,冷心給暖暖洗了澡,給晴晴餵了奶,把兩個孩子都照顧晚安了,冷心才重新到客廳去照顧顧錦深。

    打了熱水給他擦身子,又煮了暖胃的茶給他灌下去,後來還給他蓋了不少的被子以防他在客廳睡著涼。

    做完了這些,時間也不早了,折騰了一天,冷心也早就累得骨頭都鬆散了,倒在床上就呼呼大睡。

    但是半夜冷心鬱悶地發現顧錦深又爬上了她的床把她裹在懷裡安睡。

    他的身上都是她家沐浴露的味道,沒有酒氣,乾爽得不得了,而且他的身上也換回了昨天借給他當臨時睡衣的她爸的舊衣服。

    看到這裡,冷心全明白了,顧錦深他媽的壓根沒醉——從一開始就沒醉!醉醺醺和不省人事全是他自己裝出來的,為的就是留在她家,為的就是半夜滾上她的床!

    該死的,被他騙了!自己剛才還給他擦身體來著!臉都丟光了!

    而此時,摟住她的腰的顧錦深緊了緊手臂又往她臉上蹭了蹭。

    「混球,你又騙我!」冷心抬手就朝他胸膛砸拳。

    「要是我不這麼做,幾個鍾之前就跟你道別了。心兒,我好不容易有連續的兩天跟你在一起,我想一直延續下去。」顧錦深側臉吻著她的臉頰。「要是離開了你,我害怕下次見到你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我捨不得你。」

    這話聽著很心酸。

    「我又讓你睡地板又不給你面子還對你生氣,你還那麼想跟我在一起嗎?」冷心推開他。

    「我知道你是刀子嘴豆腐心,硬作風軟心腸。」顧錦深說得就像自己什麼都瞭解一樣。

    「哼,自以為是!」冷心冷哼一聲。「你快下去,我不跟你睡!」

    「我可以當你的人肉睡墊,還能當你的暖手墊,暖腳墊,很舒服的。」顧錦深說著把冷心睡了半夜還沒捂熱的手貼在他的肚皮上,還伸腳夾住她冰冷的雙腳。

    「好了,很晚了,你別鬧了。今天玩了一天也累了,快睡吧!」說完顧錦深還伸手拍著她的背,好像在哄孩子睡覺。

    冷心確實是太睏了,也沒心思繼續跟顧錦深拌嘴。再加上身體被顧錦深烘得暖融融的,她的睡意更甚,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這一晚格外好睡,就連晴晴半夜醒來她都沒有聽到,顧錦深還自誇自己是賢夫良父,半夜起來幫晴晴換尿布和沖奶粉。

    第二天上午顧錦深還想送冷心去上班,但是被冷心趕回去了:「你丫的快去上班,boss遲到像什麼話!」

    聽到冷心關心他的話,顧錦深整個人都飄飄然了,趕緊開車去上班。

    顧錦深的工作雖然很忙,可是他一有空就往冷心家跑,幾天下來,就連楊欣做飯都自動預著顧錦深的份,而冷振寧跟顧錦深飯後品茶聊天的場面更是尋常。

    顧錦深還三番五次找借口想留下來跟冷心住,但是後來沒有再成功一次,冷心提防他,每次都把他的陰謀拆穿,把他趕回家。

    冷心是覺得如果顧錦深每次都宿在她們家,這一則招人閒話,二則助長了顧錦深的銳氣,也會……讓自己動搖。

    他和她果然還是當普普通通的朋友好了,她沒有信心做一個被他也被他的親人認可的妻子。

    幾天之後,顧錦深下班後很晚才到冷家。

    「叔叔,你今天好慢,暖暖餓扁了!」給顧錦深開門的是暖暖,她嘟著嘴巴抱怨。

    「來了就好了,開飯!」楊欣把一直溫在廚房的湯端了出來。

    幾天下來,一家人都習慣把顧錦深當成一家人看待了。

    「先等一下!」顧錦深大聲地宣佈:「我有一件事迫不及待就要說出來了!」

    「什麼事情搞得那麼轟動?」冷心把碗筷都擺好了。

    「來來來,爸媽,心兒,這邊坐,暖暖,你也過來!」顧錦深把幾口人紛紛拉到客廳。

    接著,顧錦深又從公文夾裡拿出幾張紙分發給三個大人。他一臉自豪地看著他們。

    冷心覺得顧錦深的眼神有幾分莫名其妙,她疑惑著低頭看他教過來的紙張,驚得瞪大了雙眼。

    而旁邊的冷振寧和楊欣都面面相覷,滿臉驚愣。

    「這是!」親子鑒定!可是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上面的檢驗結果——

    「前天蒙醫生跟梁醫生都打電話告訴我結果,心兒,加上你的dna樣本,已經否定了謝歸城是暖暖生父的可能性。之後他們又建議我提供樣本跟你們做鑒定,結果就有了你們手上這個結果。」顧錦深向驚愕的眾人解釋。

    之後顧錦深又轉向暖暖,對暖暖說:「暖暖,其實我就是你的、真正的、爸爸!」他朝暖暖張開手臂,深情款款地對暖暖說:「來,暖暖,投入爹地的懷抱吧!」

    暖暖一臉的茫然,怎麼叔叔突然間就變成爸爸了?這樣的事情好讓她驚奇啊!她看著顧錦深又歪著頭看向冷心,希望能從冷心那裡得到答案。

    冷心也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在孩子面前,她不敢表現得過分激動,只是淡淡地問道:「那你如何解釋暖暖藍眼睛的事情?是基因變異不成?這份親子鑒定不會就是你讓兩個醫生偽造的吧?」

    「不,我敢保證,我沒有幕後操作!」顧錦深舉手發誓。「這份親自鑒定是真的!至於暖暖為什麼是藍眼睛,我特地去查了我們家的族譜,我發現我的太太奶奶就是英國人,藍眼睛金髮藍眼的白種人。我特地把我的族譜複印下來了,在你們那份資料的第五頁。」

    冷心往下翻,最下面果然是一份族譜,她查了顧錦深的太太奶奶那一行,果然發現那是一個外國人的名字。

    可是這又能說明什麼?說不定族譜也是被顧錦深改過的。可是冷心沒有把這話說出來。這件事很蹊蹺,可是在孩子和老人家面前,她還是給顧錦深面子不把事情全部戳破,給他也給自己留點轉移的餘地。

    兩個老人看著顧錦深又看著冷心,最後他們互望一眼。

    且不說顧錦深給的親子鑒定是不是真的,但如果顧錦深的家族裡真的有藍眸的基因,那麼暖暖就很有可能是顧錦深的孩子。畢竟算算冷心受孕的日子,還是在跟顧錦深的婚內,夫妻間做那種事情實屬正常啊……

    而且要是暖暖真的是顧錦深的孩子的話,那麼冷心的未來有了著落,暖暖和晴晴是同一個父親,跟了顧錦深也不會被區別對待。這個結果不管是對冷心和孩子而言,還是對他們兩個老人家而言,都是最好的結果。

    四個大人一直沉默,暖暖進退不是,她眼巴巴地看著冷心,想要得到冷心的一個答覆,但是等了很久冷心都仍舊低頭沉思,她看向冷振寧和楊欣,小聲地喚道:「姥姥,姥爺,我可不可以喊叔叔『爸爸』……」

    冷振寧看著外孫女水汪汪的大眼睛,一橫心道:「喊吧!」

    顧錦深想要跟冷心復婚的心思,明眼人都看出來了,冷心一直跟顧錦深打太極的心思,大家也瞭然,可是在這樣下去拖到冷心三四十歲,他們也不會有結果的,他不忍心冷心就這樣成為單親母親,他希望有個男人替他照顧她們。

    如果顧錦深有這樣的決心,親子鑒定是真的就更好了,親子鑒定是假的話也只說明顧錦深就算做假證也想要跟他女兒在一起,那麼他願意把女兒交給他。

    此話一出,震驚四下。

    在楊欣心裡,她仍然是比較認可夏藝的,哪怕是謝歸城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也比顧錦深高。雖然顧錦深最近表現得很好,對他們家也照顧有加,可是她沒冷振寧那麼大度,她就是女人的心思,她沒辦法輕易原諒曾經那樣傷害冷心的男人。

    冷心已經不知道自己究竟該怎麼回復顧錦深了,但是就算自己無法抉擇,她也不希望由別人來替她選擇,哪怕那個人是她的父親。

    雖然得到了冷振寧的許可,顧錦深心裡歡欣鼓舞,但是畢竟只是冷振寧的許可而非冷心,他的喜悅是有被打著過的。

    可是暖暖才不管這些,聽到了冷振寧的許可,她一把撲上去抱住顧錦深,甜甜地喊道:「爸爸!」

    她想喊顧錦深「爸爸」已經想很久了,以前每次見到幼兒園的小朋友被爸爸接走,她就嫉妒得不得了,現在自己也有爸爸了,而且還是她喜歡的爸爸,她再也不用嫉妒別人的好爸爸了!

    暖暖的認同是顧錦深在這幾個人裡面獲得的最大安慰。暖暖蹭著他的臉,喊他「爸爸」的聲音脆脆的糯糯的,聽得他心花兒朵朵盛開,應和暖暖的聲音格外響亮。

    這屋裡最開心的就是暖暖了。

    顧錦深和暖暖逗了好久,最後還是冷振寧打斷了他們父女的相認:「快吃飯吧,飯菜都涼掉了。」

    顧錦深這才頭頂著暖暖去飯廳。

    但是整個晚餐,冷心的臉上都沒有露出笑容。

    顧錦深在頃刻間成為暖暖的爸爸,暖暖當然要把這些年沒有爸爸的委屈彌補回來,所以一直要顧錦深陪她玩。其實這些天顧錦深為她和晴晴做的事情已經夠像爸爸了,但是暖暖仍然覺得不滿足。

    就連她睡著了都還緊緊拉著顧錦深的手,好像生怕自己今天晚上是在做夢,第二天醒來爸爸又會消失不見一樣。

    暖暖隔幾分鐘醒來一次,看看顧錦深還在不在,顧錦深只能答應她:「爸爸今晚一直都陪著暖暖,哪裡都不去,暖暖明早醒來一定會看到爸爸的!」

    聽了顧錦深這般的承諾,暖暖才終於昏昏沉沉睡過去了。

    冷心一直在旁邊看著他們。

    「顧錦深,我覺得我們很有必要談一談。」冷心淡淡地開口。

    「好,可是今晚我要住下來,因為我答應女兒了。」顧錦深的臉上仍舊是喜悅的笑容。

    客廳,冷振寧和楊欣也早就進房間去了,給他們兩個年輕人留下獨處的空間。

    「你老實說,親子鑒定是不是假的?」冷心直切話題。

    顧錦深卻微笑著提問:「你是指哪份?」

    「不要給我裝傻,當然是後面那一份!」冷心當真氣惱了。

    「心兒,我上次就說過,也許是那份親子鑒定出錯了,再驗一次也許就不是那個結果了。」對,他在那時候就下了決心,不管第二次鑒定的結果是什麼,他只會告訴冷心一個結果。

    對於顧錦深的耍賴,冷心覺得心累。「反正不管怎麼樣,你就是坑定我了是不是?」她苦澀地笑著搖了搖頭。

    「我這不是坑你。心兒,之前是我莽撞,隨隨便便就想把你推給謝歸城,可是現在我知道我錯了,我想彌補你,可是結果已經釀成了,所以我只能用這種方法。心兒,我不敢開口讓你原諒我,可是至少,我希望你可以接受這一次我為你創造的結果。」顧錦深的語氣慢慢由平靜變得激動,可是他在極力壓抑。

    「這麼說這份親子鑒定是假的吧?」冷心輕笑,笑得沒有一絲溫度。那麼這樣跟直接告訴她孩子是謝歸城的有什麼區別?

    「不,只有這一份是真的!」顧錦深很堅決。「暖暖就是我的女兒,晴晴是我的兒子,你的兩個孩子都是我的,你是我的妻子,等你可以接受我的時候,我們就結婚,還有什麼結局比這個更好?心兒,你不要繼續想了,你就這樣接受這個結果不好嗎?你沒有看到嗎,暖暖多麼高興,你爸爸也鬆了一口氣。我們就這樣做真的一家人不好嗎?」

    顧錦深越說越激動,不能自抑地抓著冷心的肩膀。他的眼緊緊地盯著她,不允許她有一絲躲閃。

    冷心卻搖著頭甩開顧錦深的手:「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糾纏不休?我很感激你你為我們家做的一切,感激你為我做的種種,跟你在一起我也……我也很開心,可是——」

    冷心的掙扎漸漸地就變成了無力,她的雙手遮著自己的眼,啞聲道:「可是我已經不是一個人了,你也不是隻身一人,我沒辦法讓我一個人代替我的一家人,你也是這樣,我們在一起的背後不僅僅是兩情相悅那麼簡單。我想要一份被人承認,被人祝福的婚姻,我不想我的第三次婚姻跟前兩次一樣狼狽。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我寧願不結婚,反正我也不是不能養活自己,不能養活孩子……」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好像還伴著哭腔。

    這樣的言辭讓顧錦深難過。原來自己之前並不懂冷心,一直以為她是為了等待謝歸城才不答應他的追求,經過親子鑒定事件,他才知道他錯了,現在他知道了自己錯得徹底,原來冷心一直堅硬偽裝自己,是因為她明白他並不能給與她她想要的。

    她的要求那麼平凡,那麼簡單,可是他……他竟然沒辦法為她做到。

    「永遠都是這樣,我的家人可以輕易為你讓步,可是你的家人呢?他們不能。我不想我嫁過去又被他們當成寄生蟲一樣高興打賞就打賞,不高興欺負就欺負。我爸媽老了,沒辦法再經歷那樣的折騰,我的孩子還小,我不想他們一輩子都在那樣的環境裡成長。顧錦深,我不想逼你什麼,所以我們還是平平淡淡地當朋友吧……」冷心垂著眸,極力地壓制著聲音的顫抖。

    這是門第的差別,顧家高高在上,而冷家早由當年的小家族逐漸沒落。如果把他們家比作貴族,那麼她們家就是平民,不是所有的灰姑娘都能嫁給王子的,不是所有的灰姑娘都憧憬嫁給王子的,而她恰巧就是不憧憬的其中一個。

    哪怕她真的垂青於王子殿下。

    顧錦深沉默著捧起她的臉,卻發現冷心早已經淚流滿面,她緊緊咬著唇不讓嘴巴發出哭聲,不想讓他看到如此狼狽,如此不甘心的自己。

    他上前吻住她的眼睛,輕輕地吮吸著她眼角的淚,彷彿在安慰她,又像是無聲的歎息。

    「心兒,我不甘心只跟你做朋友,我想做你的丈夫,做你孩子的父親,做你這輩子最愛的男人。我之前一直怕你討厭我,你不要我……可是現在我知道你跟我一樣,只要有你對我的心意,不管是什麼我都願意為你做。」他在她呢喃低語,說著情人才說的話。

    他已經做成了她的孩子的父親,也知道了她對他的心情,她對他的感覺,所以他要加把勁成為她的丈夫。他要給她名分,他要讓她風光大嫁,他要讓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認可她是他女人。

    他知道父親母親那裡不好解決,可是他連幾億的方案都能拿下來,連最大的黑道頭目都能降服,還有什麼可以難得倒他?

    他是一個男人,是男人就應該為了自己的女人更加強勢,為了自己的女人更加偉大,讓她好好地過幸福小日子!為了冷心,不管多大的難題他都會克服,不管多大的坑窪他都會跳過!

    他人生的這後半輩子全部交付給冷心和他們的孩子,他不悔!

    冷心在顧錦深安慰的言語中終於哭出了聲,她哭的顫抖可是還在拼著內心的倔強不肯向顧錦深尋求懷抱,顧錦深也不介意,因為他做了主動的那一個把冷心緊緊抱在懷裡,任由她的眼淚打濕自己的衣裳。

    冷心斷斷續續在顧錦深的懷裡昏睡過去,當然這一晚又是顧錦深起來給晴晴換尿布沖奶粉。

    第二天早上暖暖醒來看到顧錦深還在她的身邊,興奮地床上跳來跳去。

    「不是做夢!不是做夢!叔叔真的變成暖暖的爸爸了!哦耶!哦耶!暖暖終於有爸爸了!」

    顧錦深是歡喜的,因為暖暖是他這個決定的最大支持者,而且還給與了他非常有力的支持。

    這天早上暖暖特地要顧錦深送她去幼兒園,他見到老師和同學就說:「這是我爸爸哦,這是我的爸爸!他是不是很帥?我的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暖暖用自豪和得意的神色向她的老師同學介紹自己,這讓顧錦深覺得分外光榮。

    果然,一個男人這輩子沒有一個女兒是不完整的!有一個向他的暖暖那麼乖巧的女兒才是最幸福的!

    然而另一方面——

    冷心這天帶著亂糟糟的心情上了一天的班,終於熬到了下班,但是剛走出公司大樓卻看到夏藝倚在他的車子外面好像在等人。

    那麼帥氣的面孔,加上一款豪車一身名牌,吸引了不少男同事看車女同事看他。

    看到冷心出來了,夏藝歡喜地朝她揮了揮手,頓時,不少目光齊齊朝冷心射了過來,冷心真恨不得用包包擋住自己的臉。

    冷心奇怪,夏涵明明告訴她夏藝已經失憶了,那麼他是怎麼找來這裡的?

    「你怎麼來了?」冷心難為情地上前,裝作泰然地對他說話。

    「你先上車,我有些話跟你說。」說著,夏藝已經打開了車門請她進去,眉毛彎彎,風度翩翩。

    這樣隨和的夏藝讓冷心感覺見到了最初的他,那時候的夏藝也喜歡這樣笑,整個人往那裡一站就是一個翩翩公子哥。

    冷心上了車,夏藝也做到了駕駛座。

    「說吧,什麼事情?還有啊,你是怎麼找來的?你不是已經……」冷心小心地問道。

    「嗯,我失憶了。」這一點夏藝倒是很泰然地承認了。「從那天晚上跟你從電影院出來去醫院之後我就沒想起從前的任何一點事情來。」夏藝笑笑,但是眉眼裡並沒有悲傷。

    原來從那時候開始就……她當時還那麼堅定地告訴他只要睡一覺第二天就會好了,現在想想,那時候對那麼純潔的夏藝說那種話不就跟騙小孩子沒有什麼區別嗎?

    「你現在還好嗎?你現在都已經習慣了吧……」冷心覺得自己問了一句廢話,怎麼會過得好嘛,一個大總裁突然間失去了全部的記憶,肯定倉促得不得了,肯定被人逼得喘不過氣來。但是夏藝不管是面對媒體還是正面面對別人,他都表現得跟正常人無異,這一點冷心在之前的幾次見面裡就感受到了。

    可是夏藝卻默默地點了點頭:「還好,有涵兒幫我,她告訴我很多事情,也幫我把好多事情都辦得很妥當。我很感謝她。」

    說起夏涵,他的眸子裡有淡淡的光彩,可是也有淡淡的憂傷,冷心一時間看不清這到底是什麼感情。

    「夏涵是個好姑娘,她本身都很有實力,而且性格開朗,又是個堅強的人。」除去她的壞脾氣和壞心機不說,夏涵在很多方面都是被冷心認可的。

    光是夏涵對夏藝一心一意全心全意萬死不辭的感情,冷心覺得已經夠讓她震撼了。這個世界上不是每個女人都敢像夏涵一樣愛得那麼決絕的。

    「嗯。」夏藝對於這一點,也沒有予以否認。

    「你們現在有什麼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冷心覺得自己真的找不到話題了,才會問這樣的問題。

    但是夏藝卻抬眸看她,並沒有回答冷心的話,而是從抽屜裡拿出一份檔案袋。

    冷心渾身僵硬:這袋子……又是親子鑒定!

    「什麼來的?」冷心故作輕鬆問道。

    「今天你媽媽來找過我,說了顧錦深做假的親子鑒定說自己是暖暖的父親的事情。」夏藝的聲音仍然淡淡的。「然後我就想起了前些天我在手勢自己的額房間的時候找到的東西。就是你手上這個。」

    冷心心想,原來楊欣也看出來了顧錦深的親子鑒定是假的?

    她狐疑地看看夏藝,又自己手裡的這份親子鑒定。跟夏藝在一起的時候,夏藝曾經偽造過他跟暖暖的親子鑒定,後來,岑宇默還寄了一份真的親子鑒定給夏老太太,就是那份間接殺人的鑒定報告。

    冷心下意識地吞了吞口水,手上這一份到底是假的,還是殺害夏老太太的那一份?她突然間覺得手上的東西沉甸甸的快讓她托不住了!

    最後冷心還是鼓足了勇氣打開了檔案袋,拖出了裡面的鑒定報告。

    很可惜,這並不是她想要看到的真正的親子鑒定,而是夏藝偽造的他跟暖暖血脈相連的證據。

    看到冷心失落的神色,夏藝淡淡地收回目光。

    「涵兒告訴我很多我跟她甜蜜的過去,可是我覺得那些東西太純粹了,不像是我經歷過的事情。我向她要了很多很多的過去,可是聽完之後我覺得自己的心還是空空落落的,我還是不像完整的我,直到我找到了這份親子鑒定。」

    「話不能怎麼說,夏藝。」冷心打斷了夏藝的話。「我同意夏涵對你隱瞞一些事情。如果我站在她的立場上,我也會這麼做的,因為她真的真的很在乎你,恨不得成為你身體的一部分。現在的她覺得你失去記憶,那麼她就是你的記憶,她用這種方法企圖跟你融為一體,你知道嗎?」

    愛一個人愛到如此程度,愛得有些太激進,也太悲壯,可是那份愛卻是那樣熾熱,那樣真實。

    「而且,過去你活得也很辛苦,經歷過好多不愉快的事情。你以為你是為什麼失憶?就是因為過去發生了太多事情讓你精神崩潰了。夏涵隱瞞你也是為了你的病情好,你要理解她。」冷心覺得自己像是個苦口婆心的老媽子,在調和兒子跟兒媳的關係。

    「可是她瞞著我你女兒也是我女兒的事情啊,這讓我很惱火!」夏藝的語氣倏然變得冰冷。

    冷心覺得自己的腦袋轟然一聲——喂喂,搞錯了好不好?!

    但是還不等冷心說什麼,夏藝就憤然開口:「我一直覺得我的房間被掃蕩過,關於能找到我的從前的東西一件都沒留下,但是唯獨這個被鎖在很深很深的櫃子裡的東西沒被抽走,想必就是她沒有能力開鎖被殘留的。看到這份親子鑒定我真的很驚訝,從前的我竟然把這東西放得那麼隱蔽,我到底是了為什麼。直到今天你媽打電話跟我說話,我才知道。」

    夏藝倏然摁住冷心的肩膀,硬聲問道:「心兒,我是不是從前懷疑過暖暖不是我的孩子,硬逼著你去做親子鑒定,所以被你厭惡了?你懷疑我是做了壞事不承認的男人,所以你一氣之下離家出走,所以你之後才會說你只是我的普通朋友!」

    冷心甩開他的手,答道:「完全不是你想的這麼回事,這份親子鑒定是假的,是當時為了哄奶奶開心,讓奶奶以為自己有了個孫女,你才特地去偽造的親子鑒定!」

    夏藝失憶了,所以喜歡胡思亂想,再加上夏涵對他隱瞞了很多事情,所以夏藝的好奇心更加強烈,胡思亂想地更加厲害,一發不可收拾,所以最後才有了這個結果。;冷心告訴自己鎮定,這時候不可以刺激夏藝,但是一定要把話說清楚。

    可是夏藝卻渾身一僵,喃喃問道:「奶奶?什麼奶奶?我有奶奶?還是你的奶奶?」夏藝茫然失措地看著冷心。

    冷心一驚:難道夏涵連奶奶的事情都瞞著夏藝?可是想想,夏涵那麼討厭奶奶,還口口聲聲稱是奶奶毀掉了他們的一生,怎麼會向夏藝提起奶奶的事情?而且奶奶死於非命,或者是是夏涵和岑宇默聯手害死的,夏涵怎麼會在夏藝面前揭露自己這麼難看的一面?

    所以現在,夏藝才會連自己曾經有一個深愛的奶奶的事情都不知道。

    「為什麼?為什麼夏涵連這個不告訴我?為什麼?」夏藝好像腦袋很疼,倏然伸手摀住自己的頭,他的額頭青筋浮現,臉色扭曲,好像很痛苦的樣子。

    「夏藝,你怎麼了?」冷心被他的反應嚇壞了,趕緊上前扶住他。

    但是夏藝卻突然抓緊了她的手臂,抖著聲音問道:「為什麼?為什麼她不告訴我?她到底還有多少事情瞞著我?她到底要操縱我到什麼地步?我……我不想當一輩子的空殼,我想要……我想做我自己!」

    「夏涵一定以為你的生活有她就好了,她不是故意瞞著奶奶的事情的,奶奶是猝死的,夏涵怕說出這些會刺激你的神經,她是為了你好!」冷心一邊拍著他的背撫順他的呼吸,一邊找借口替夏涵開脫。

    她並不是想要包庇夏涵什麼,也並不是原諒了夏涵做過的壞事,她只是覺得如果不說些話來安撫夏藝,夏藝的情況有可能惡化。

    「夏涵……夏涵是個黑心腸的女人!」這是夏藝崩潰暈倒之前說的最後一句話。

    冷心覺得夏藝並沒有她想得,也並沒有夏藝所表現得那麼鎮定,那麼堅強。夏藝的神經已經夠脆弱了,所以他只能用平靜來偽裝自己忐忑的心,這或許也只是身體的本能反應。他的內心其實一直在抵制夏涵給他製造的蜜糖城堡,就像個叛逆的孩子一般。

    可是夏藝,你到底懂不懂?你一直被夏涵保護著。那麼弱小的,曾經無數次幻想當你的公主的夏涵甘願為你一磚一牆壘起一座城堡保護你這顆脆弱的心。夏藝,其實你很幸福,你懂不懂?

    冷心開車疾馳在下班高峰車擁堵的街道,不知道沖了幾次紅燈終於衝到了最近的醫院。

    看著夏藝被推進手術室之後,冷心就打電話給了夏涵。夏涵要是夏藝跟她在一起,肯定會大發雷霆的,但是冷心已經準備好了。

    果然,放下電話沒多久夏涵就風風火火趕來了。

    夏涵一上來就對她舉起了巴掌,但是冷心早有準備,握住了她會下來的巴掌。

    不等夏涵開口,冷心就搶道:「首先,是你家夏藝來找我的,不是我找他;其次,我們沒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不信你可以去查我公司的停車場視頻;最後,讓他進手術室的是你,不是我!」

    冷心已經準備好了說辭,畢竟自己面對的是毒舌四小姐,能把直的說成曲的的夏家四小姐!

    「讓他進手術室的是我,這怎麼可能!」夏涵低吼。

    「你對他隱瞞了奶奶的事情對不對?剛才他跟我說親自鑒定的事情,我提到了奶奶,他就開始神經不正常,最後暈了過去。」冷心坦言。

    「親子鑒定?什麼親子鑒定?」夏涵的眼神突然間變得恐怖。「那份親子鑒定我已經燒掉了,夏藝是找不出來的!」

    冷心冷笑:「你燒掉的是你害死奶奶的那份嗎?可是他給我的這份是你和他一起偽造的暖暖是他女兒的那份。」

    夏涵怔然。難怪她一直找不到那份親子鑒定,原來是被夏藝藏起來了!夏藝當真那麼愛冷心嗎?就算當時離婚之後他與冷心已經成了陌生人,可是他還珍藏那份親子鑒定,就因為那份親子鑒定寫了他與她的牽絆,哪怕那種牽絆是偽造的……

    夏涵,頹然地伸手扶著額頭遮著眼睛,低低地笑了,笑了肩膀都在顫抖。

    原來不管她後來對夏藝做過什麼,哪怕她為夏藝犧牲再多,夏藝心心唸唸的都是冷心。這種認知讓她自我感覺糟透了!

    「冷心,你為什麼要回來t市?你一輩子呆在丹麥不好嗎?你在那邊不是過得風生水起嗎?為什麼你要回來跟我搶夏藝?」夏涵突然間抬手狠狠地退了冷心一把。

    冷心怎麼都沒料到前一秒還那麼低落的夏涵突然間對她張牙舞爪,她一個踉蹌跌坐在地上。

    但是頃刻間夏涵就覆了過來一手拎起她的衣領,眼神猙獰:「因為你,我已經失去了一切,我失去了我的孩子,失去了夏藝的心,失去了在夏家的地位,甚至失去了岑宇默這條走狗!你不在的那半年我總算慢慢地振作起來了!輾轉各種不孕醫院治療身體又怎麼樣?受孕不成功又怎麼樣?好不容易懷上了又流產了又怎麼樣?我只是失去了愛夏藝的一種手段,除了孩子,我還能有好多好多愛他的方式!我放棄了用孩子套住他,哪怕我一輩子都不能懷孕,可是我可以抓住他的心,我可以住在他的心裡,這樣我還是可以跟他融為一體!」

    夏涵歇斯底里卻竭力抑制的聲音讓冷心顫抖,而她的話讓冷心覺得難受。

    這個世界上有哪個女人甘心自己一輩子都能當母親的?不能當母親的女人並不能算一個完整的女人,可是夏涵卻說生孩子只是愛夏藝的一種手段。在夏涵的心裡,夏藝的份量超過她自己多少啊?

    冷心覺得這個像禽獸一樣的女人簡直就是為了夏藝而生為了夏藝而存在的!

    可是冷心沒有來得及想更多,夏涵就朝她伸過來自己的手掌。

    冷心全身都被夏涵壓著反抗不了,周圍有沒有其他的人來往,她知道自己逃不了了,立即伸手擋住臉,但是等了好一會兒夏涵的巴掌都沒落下來。

    夏涵只是撫摸著她的臉頰,笑得狠戾:「我花了半年的時間進攻他的內心,他卻仍舊對你朝暮想念,甚至為你追到了丹麥,在他心裡,我夏涵早就是去了地位。我認了,因為我知道你不會跟他在一起,我得不到他的心,我守著他的人就夠了。」

    夏涵突然間笑出了聲:「你說你多麼惡毒,自從你出現了,我就一點點失去了自己原本富庶的一切,慢慢地退守,慢慢地丟掉自己的野心,最後竟然安心地守著他沒有心的身體。你說你是不是巫婆,你拐走了我的愛人,卻充當著世界上最美最高尚的女人,你究竟知不知恥啊?冷心,我真的好恨好恨你,恨過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人!」

    「我原本以為這樣愚蠢的退讓可以讓我固守枯守一輩子,可是該死的,你回來了!你回來了,他連身體都向你趨近。哪怕是失去了全部的記憶,他的心,他的身體都還記得你,而你還帶著顧錦深在他面前晃悠,刺激他的心……你可以教教我嗎?人到底要怎麼樣才能練到向你這樣無恥濫情濫情的地步?」夏涵冷笑。

    「我真他媽想一刀子捅死你,讓你從此再也不能出現在夏藝面前!」唯獨這一句話,夏藝是歇斯底里咆哮出來,空蕩蕩的走廊都還迴盪著夏涵顫抖的聲音。

    冷心知道自己這輩子在夏涵的心裡必定充當一個反派到底的角色,夏涵對她的憎恨就算到了地獄也不會消除。因為從夏涵的角度來看,她真的做了很多很多對不起她對不起她最心愛的夏藝的事情。

    「可是……這都是我的錯嗎?!」冷心咬咬牙抬眸狠狠地瞪著夏涵,她強裝鎮定地對夏涵說:「擅自從你身上移情別戀的是夏藝自己,我至始至終都沒有做過任何勾引夏藝的事情!是你一步一步試驗夏藝,逼迫夏藝,讓他恐懼讓他抗拒,讓他最終跟你背道而馳!你還害死了夏藝最深愛的人,不是嗎?這是我的錯嗎?這根本就是你咎由自取!」

    冷心的聲音一寸寸冰冷。她終於說出來了!從還在與夏藝做戲的時候她就感受到的事情,她終於說出來了!

    「你愛夏藝愛得深刻,我知道,可是你難道不知道就是你的愛把他逼走的嗎?你就沒想過夏藝離開你,你也有責任嗎?」冷心淡聲道。

    夏涵沉默了好久,四下一片靜寂,兩人的粗喘聲清晰可聞。

    夏涵的瞳眸顫抖著,縮瑟著,她的嘴唇微微發抖,想說什麼,可是最後還是咬住了唇沒有發出聲音來。

    是她的錯嗎?愛一個人有錯嗎?愛一個人愛到心髓愛入心肺有錯嗎?不!沒有!她那麼愛夏藝,甚至為了他可以豁出自己的性命,這有什麼錯的?是冷心妖言惑眾,是冷心看準她擔心夏藝亂了方寸,所以才故意對她說這樣的話!

    夏涵猛然雙手拎起冷心的衣領,在她耳邊斯裡揭底地嘶吼:「我沒有錯!我怎麼會錯?我的一切都是夏藝的,我是為了他好,我跟她的感情不需要你在這裡指手畫腳!你只是想要挑撥離間,我知道,你就是看不慣我跟夏藝關係親密,所以你——」

    夏涵說著就要用自己的額頭去撞冷心的額頭,單單通過打人來達到發洩的途徑對她已經不適用了,打人並不能得到快感,要打就要打自己,用疼痛來獲得快感,那才是真真怯怯的發洩!

    自從她愛上了夏藝,自從夏藝不再愛她了,她便明白了,自己的一廂情願都是自殘。既然愛一個人是自殘,那麼虐自己又算什麼?自殘是會上癮的,因為自殘跟愛人息息相關!

    但是夏涵的腦門還沒撞到冷心的腦門,夏涵就感覺到了自己的後腦勺一陣麻痛——她的頭髮被人從後面緊緊拽住了,讓她的頭根本無法向前。

    她低低地笑了:「頭髮被扯住的痛算什麼?算什麼?!再痛也沒有愛上一個不愛自己的人那麼痛!」說著夏涵用力地一傾頭,狠狠地裝上冷心的腦門。

    夏藝看到夏涵那頭青絲被自己扯下了一大把,他甚至還看到有血絲連著夏涵的頭髮,不知道被血腥刺激了,還是因為夏涵的話語,他的心狠狠地顫抖了一下,而旁邊就傳來了重物撞擊的聲音。

    他慌忙從手中那把青絲回過神望著糾纏的兩人,卻發現夏涵趴在冷心身上一動不動。

    他慌了手腳,立即轉身到值班室喊醫生。

    醫生們還在給他急救,他就醒來了。身體並沒有大礙,只是受了刺激,身體出現了暫時性暈厥。醫生給他診斷過後也覺得沒什麼,就放他去出去了。

    他聽護士說送他來的小姐還在走廊等他,所以他就輾轉找來這裡,卻看到夏涵把冷心壓在身下在罵她。

    他聽到了夏涵對冷心的咒罵,生氣地不得了,可是卻聽到冷心說夏涵殺掉了他最深愛的女人,他當時腦袋再次劇烈地疼痛起來,神經完全無法操縱身體動作,待回過神來就看到夏涵要撞冷心。他急了快步上前扯住夏涵的頭髮,企圖阻止夏涵的暴行,那麼一撞,她們兩個都會被撞腦震盪的——

    他做夢都沒想到夏涵就算被扯住了頭髮也還那樣強硬,他更沒想到夏涵竟然會對他說那樣的話……

    他死死揣著手裡那把頭髮,突然間覺得那把頭髮沉重如千斤……

    ------題外話------

    成功一萬四更新……明天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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