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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081.再也回不去了! 文 / 戚華章

    長髮會意,舉起手就朝冷心臉上扇去,她笑得惡毒:「怎麼樣,想起來了嗎?承認吧,你就是害死老太太的兇手!夏少翻天覆地在找你呢,要是我把你送到他面前,得不到老太太的遺產,得到他的賞賜也不錯!」

    「姐姐,不要你一個人洩了氣把我憋壞!」短髮森森地笑著逼近冷心,她嫌動手太麻煩竟然抬起腳就往冷心身上踢去!

    「都是你這個妖精害死了老太太,你是我們夏家共同的仇人!」

    她們如斯叫囂,可是也只有她們自己清楚,自己對冷心的憎恨全部源自於對冷心的嫉妒。舒蝤梟裻都怪她太優秀,太容易取得老太太的歡心,老太太把最好的都留給了她,對她們這些子侄孫女全然不顧。虐待冷心,她們不是沒有恐懼,可是此時此刻,復仇的快感覆蓋了一切。

    她一心只想著尋找老太太尋找真相,怎麼會想到這裡竟然有兩頭髮瘋的母獅子在狩獵?她們不但給她平添罪名,在這光天化日之下還對她拳腳相加!

    冷心下意識地要反抗,可是經過了一整天的折騰,不管是身還是心她都已經憔悴不堪,根本連喊救命都喊不出來,哪裡還有反擊的力氣,但是即使如此,她還是蹲了下去死死護住自己的小腹。

    她即使做錯了,也輪不到兩個不相干的女人教訓她,而且她抵死也不會讓她們傷害她的孩子的!

    冷心的臉被打得又紅又腫,她本就只著了單薄的病服,被泛起的衣裳下白皙的皮膚不斷沾上淤痕。

    冷心不斷蜷縮起身子試圖把身體受傷的面積減到最小,可是那兩個瘋女人簡直就像得了狂犬病似地踢打不停歇。冷心的意識在疼痛與寒冷中游離,但是她咬著牙暗暗告訴自己不能暈過去,要是自己暈過去了,命運就完全落在她們兩個瘋子受傷了!

    顧錦深帶著保鏢奔上樓來找冷心時,還在走廊上就看到兩個女人一邊叫罵一邊踢著什麼,仔細一看,她們在踢打的竟然是蜷縮在地上的冷心!

    顧錦深這輩子從來沒有打過女人,可是這一刻他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拳頭,對著那個扯著冷心頭發的長髮女人揮了出去。

    那一拳打得極其重,長髮的女人被他甩出去三米開外,她的下巴被顧錦深打得脫臼,嘴巴裡不斷地往外湧出鮮血怎麼也止不住。

    「給我滾開!」顧錦深用力推開短髮的女人把冷心扶了起來。

    短髮的女人撞在牆上磕得頭破血流,她回過神來看到自己的姐姐,嚇得臉色蒼白。

    「你……你!我們是南宮家的大小姐,你竟然敢對我們出手!」短髮顫抖著手指指著顧錦深,抖著唇嘶吼。南宮家雖然沒有夏家那麼有權有勢,但是這個t市誰敢碰她們一根汗毛?這個男人竟然打她們,他死定了!

    顧錦深冷吝的眼看了過去,那「大小姐」連氣都喘不出來了。

    「今晚,南宮家就等著退出t市的歷史舞台!」顧錦深惡狠狠地甩下話,立即抱起冷心。

    可是在抱起冷心的那一瞬間,她身下那灘鮮艷的紅色讓顧錦深顫抖了身子。

    這血紅的一幕讓他猛然想起了冷心流產的那一天他回到心園看到景象,刺目的紅色從臥房一直拖到客廳,拖到了院子,一直消失在通向隔壁家的小徑上……那連續糾纏的血路曾經無數次出現在他的夢境裡,那些鮮血已經織成了一張他永遠掙脫不了的網,把他給困死了……

    他想起自己在深夜歸來看到躲在被窩裡翻育兒手冊兀自流淚的她,想起他要她吃避孕藥時候的難過的她……她一定很想要孩子,她一定很喜歡孩子。是啊,很喜歡很喜歡,看她對暖暖的寵愛不就全都明白了嗎?孩子是她深愛的人,甚至深過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如果這個孩子沒了,跟暖暖現在突然沒了有什麼兩樣?這讓她怎麼能接受得了?她會瘋的!

    那種恐懼湧上心頭,顧錦深只覺得眼眶一熱,他咬咬唇,看向那個女人的眼神肅殺陰寒,彷彿是從地獄深處來的厲鬼。

    「如果孩子有事,我會讓南宮家給它陪葬!」

    這一刻,孩子的父親是誰與他已經沒有關係了,只因為孩子是她的——這便足夠了!她愛的一切他會試著全部接受!

    短髮女人跌坐在地上,臉色一片慘白——她認出來了,那個男人是夏涵的未婚夫,冷心的駢夫,顧家的大少爺!她在這種地上碰上他,他還發下那般狠話……她發出一聲慘叫筆直地暈了過去。

    冷心雖然意識模糊,可是咬著牙不讓自己失去意識。所以身體的疼痛她感受得真真切切,小腹的墜痛更是讓她恐懼萬分。

    「顧……顧錦深……」冷心緊緊抓著顧錦深的手臂,沾血的手掌在他的衣衫上留下深深的血印。

    「不要說話,我這就帶你去手術室,我已經讓手下前去喊醫生了……」顧錦深的聲音嘶啞,額頭上大滴大滴的汗珠不斷掉落。

    冷心卻掙扎著用最後的一絲力氣笑了:「我……我跟你說,這個孩子,是你的。如你……所說夏藝根本沒有碰過我……」

    聞言,顧錦深渾身一顫,他低眸看著冷心破碎的笑顏,心裡就像堵了一個刺。這個消息一點都不讓他高興,反而讓他心臟痛得快要殘廢。他下意識地抱緊了冷心加快了腳步朝著手術室飛奔。

    「我跟你的孩子……呵呵,可是它也要離開我了,是不是?」冷心卻沒有停止說話,在他顛簸的懷裡,眼淚紛揚,可是怎麼也不願意停止碎語。「我們的第二個孩子,也要沒了……顧錦深,我們……我們是不是有緣無分,所以才留不住共同的東西?」

    「不會的,冷心,孩子不會有事的!我不會讓你們有事的!這是全市做好的醫院,我找這裡最好的醫生……所以,你們不會有事的!」他不要聽到這麼絕望的話語從冷心的嘴裡說出來,他才知道她有了他的孩子,她可不可以不要那麼殘忍就宣判了他的孩子的死刑?「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顧錦深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臉上已經爬滿了淚水。他這一輩子從來就沒有那麼害怕過,讓他害怕到竟然連消失多年的淚水都找回來了。

    他滾燙的淚水掉進她的眼裡,讓她徹底看不清他的臉龐了。

    「吶,顧錦深……如果孩子真的沒了……」

    「不會沒的!」顧錦深恐慌地試圖打斷她,但是她虛弱的話語竟然更加地清晰。

    她說,「如果沒了,那麼我們也……到此為止吧!」

    她笑了,含著破碎的淚花笑得傾城。

    顧錦深的喉嚨發出細碎的嗚咽,再也說不出話來。

    她曾經無數次對他說過離開,每一次反悔的都是他。事到如今,她是真的遍體鱗傷,連與他談判的力氣都沒有了。守不住的婚姻,留不住的孩子,他和她是真的有緣無分吧?因為「有緣無分,所以才留不住共同的東西」……

    那三年平淡的婚姻讓他至死不渝地相信不管自己離開多少次,回過頭的時候都可以看到她站在原地等他,所以每一次他都毫無眷戀的向前。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玩累了回過頭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的情形。可是這一次真的發生了!她也是倔強好勝的人,在等待裡乾枯了年華,笑逝了笑容,最終滿身傷痕,所以她不再等待了,所以她決定不要他了……

    顧錦深淚如雨下,在穿堂而過的風裡亦無法乾涸。

    另一邊,楚惟好已經帶領著一干護士醫生推著車子奔了過來。

    顧錦深在眾人的幫助下把冷心放在車子上,顧錦深握住她的手隨著眾人的腳步一路奔向手術室。

    「冷心,醫生來了,你和孩子都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而冷心只是朝他扯出笑容,低喃道:「……好不好?」

    她虛弱得如同撒嬌的語氣讓顧錦深徹底失去了堅持的勇氣,他哽咽著對冷心說:「我答應你,如果連上蒼都做出了決定,那我……放你走!」如果上天都要把她和他的羈絆剪斷,那麼他要怎麼跟天對抗?他感覺自己前所未有地虛脫,在護士的阻攔下,他被迫與冷心鬆開了手,冷心被推進了手術室,而他被擋在手術室大門外。

    顧錦深跌坐在地上,他看著亮得如同鮮血的紅燈,痛苦地覺得當著燈一熄滅,他就會失去全部。

    冷心感覺顧錦深不斷用力握住她的手指的手突然鬆了開去,之後她便再也聽不到顧錦深的聲音。

    「……失血過多,準備輸血!小王處理外傷,小孫把她的衣服剪開……」冷心的耳邊響起了醫生的聲音還有其他儀器的聲響。

    這個柔柔軟軟跟女人似的聲音……是楚惟好?冷心的視線早已經模糊不清,她胡亂地揮舞著手指,拚命地擠出力氣發聲:「楚……楚醫生……」

    「冷心,你不要說話,保持體力!你放心,我們會努力保住你和孩子……」楚惟好一如既往柔和的聲音響起在耳邊。

    冷心卻搖了搖頭,她的手下意識地抓緊了他的手腕:「我想……我求你一件事,請,請答應我……」

    顧錦深不知道在手術室外坐了多少個鐘,聽聞消息趕來看望的人自然不少,探病安慰的伊澤皓,氣急敗壞的莫如艷,自然少不了前來挑釁的夏家和前來望風的一干記者媒體。

    顧錦深就像是一尊失去了內心的石像,呆呆地望著手術室的方向,一動也不動。莫如艷自然是被他氣跑了,至於夏家的人和記者怎麼樣了,當然是被伊家三少爺趕走了。

    伊澤皓看著失魂落魄的顧錦深,忍不住歎氣。這種時候,推心置腹的兄弟當然得發揮一下用處,若是殷以傑在,也會這麼做的,可惜那廝不在。現在滿城風雨鬧得都是夏家和顧家的花邊。他雖然最大限度上壓制了記者報道婚禮的事情,但是畢竟這件事鬧得太開,就算媒體不說,民間早就傳開了。

    顧家和夏家,任何一個都洗不白了。

    所謂紅顏禍水,說得就是冷心吧?伊澤皓再次看了看手術室,再次歎了歎氣。

    後來,被顧錦深的保鏢帶走的暖暖再也不能等待,吵著要見媽咪,保鏢實在無奈,只能把他帶到手術室的門前。

    伊澤皓要把他們趕走,現在已經夠混亂了,再帶個孩子豈不是添亂?

    可是聽到了暖暖的聲音,如石像般的顧錦深竟然動了!伊澤皓的驚愕不異於見到詐屍。

    暖暖看到這群陌生人裡面唯一眼熟的人,掙開保鏢的束縛就撲進顧錦深的懷裡,童稚聲音還帶著濃濃的哭腔。「叔叔……媽咪,媽咪去哪裡了?媽咪為什麼不要暖暖了……」

    伊澤皓上前要拉開暖暖,他在心裡誹道:「小孩你不要命了,這叔叔有小孩恐懼症,指不定把你舉起來丟到樓下!」

    但是顧錦深的下一個動作讓伊澤皓差點以為自己站在世界末日的端點——

    一直陰森沉默的顧錦深動了動嘴唇,隨後把暖暖抱了起來放在大腿上!

    「暖暖……對不起,叔叔沒有保護好媽咪……媽咪,進了手術室……對不起,對不起!叔叔,食言了,叔叔……是壞人。」顧錦深垂著眸,通紅的眼睛裡滿滿的都是疼痛。

    伊澤皓瞠目結舌:那個是冷心家的女孩兒吧?阿深這會兒正常地跟她說話?阿深的心理障礙克服了?難道在他沒有看到的地方發生過什麼特別的事情?

    暖暖巴巴地望著手術室,大眼睛嘩嘩地又流出了眼淚。可是她是個懂事的孩子,她知道難過的不止她一個,所以她要振作起來,媽咪也告訴她要當一個堅強的孩子。

    她伸出胖胖的小手,學著自己記憶裡冷心的樣子拍了拍顧錦深的臉,小聲地安慰道:「叔叔不要怕,等媽咪出來,媽咪生病病就會好的,就像暖暖一樣!叔叔不要哭,叔叔要當堅強的乖孩子……」

    小女孩明明自己難過得快說不出話來,可是還拚命忍著哭泣去安慰別人,這麼懂事的孩子還能上哪兒去找?

    伊澤皓聽著她的話,看著她認真的表情,頓住了所有的動作。他像是在暖暖身上看到了什麼一樣,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然而顧錦深聽著暖暖輕細的語言,卻像個十足的孩子再一次淚流滿面。如果當初他們的孩子沒有被他害死,在冷心的教導下是不是也會變得這般懂事這般可人?如果這一次她們的孩子還在,幾年之後他是不是也能得到一個像暖暖這樣的孩子?他怕的是,後面這個如果只是一個「如果」。

    後來,熟睡的暖暖已經被保鏢帶走了。

    深夜兩點,手術室的燈終於滅了,顧錦深向上了發條的機械人一樣立即站了起來。

    「醫生,冷心怎麼樣了?」顧錦深焦急地迎了上去。

    可是楚惟好看著他的眼神卻很陰沉,顧錦深緊張地看著推著冷心走出來的一干醫生護士——他們的臉色都死氣沉沉!

    顧錦深覺得自己雙腳一軟幾乎栽倒在地。

    「很遺憾,顧少,她……失血過多,我們只保住了大人……」楚惟好垂著眸,連看顧錦深的勇氣都沒有。

    顧錦深整個人都跌坐在地上,他抓著自己的臉竟然嚎啕大哭起來。

    真的連老天爺都不原諒他,所以帶走了他的孩子作為懲罰!再也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從那一句「放你走」說出口開始,他們之間就毫無瓜葛了……他早就有預感,那種前所未有的激烈的預感真實的預感早就灌進了他的血液,他其實早就知道了結果,他只是抵死等待奇跡,等待上天給他作出裁判。

    為什麼又是這樣?那一個孩子,他甚至還沒來得及知道他的存在就被告知沒了,這一個孩子,他明明才剛知道他的存在又被告知沒了……這就是所謂的宿命嗎?他顧錦深對冷心犯下太多罪孽,所以被下了一輩子不能有孩子的詛咒!冷心也知道孩子要沒了,才特地告訴他孩子是他的吧?因為她要報復他,讓他感受到自己與這個孩子的距離,然後再使宿命把他和孩子分開……

    他沒有辦法斥責冷心的殘酷,因為那都是被他逼的,不是嗎?沒有誰比誰更殘忍,有的只是鮮血淋漓的現實!

    看著顧錦深蜷縮在地上抱頭痛哭,伊澤皓的心亦難受得要死。他上前問道:「楚楚,冷心的孩子真的沒了?」

    楚惟好毫無溫度的眼掃過他的眉眼,冷冷開口道:「正常人被兩個人輪番拳打腳踢都骨折內傷,何況是懷孕一個半月,胎兒最不穩定時期的孕婦?伊澤皓,你也是醫生,你說說這種情況下冷心的孩子要怎麼保?」

    伊澤皓噤了聲,楚惟好的話他理解,楚惟好的話也觸動了他內心那一道陳舊的傷疤。

    而楚惟好看著慟哭流涕的顧錦深皺起了眉,他頓了頓,道:「顧少,冷心在意識模糊的時候還掙扎著提醒我轉告你,記得你方才作出的承諾!」

    顧錦深如墜深窟,只有破碎的哭泣聲從嘴裡發出來。

    ------題外話------

    ps,轉折苗苗冒出來了,大家看到麼〔可憐狀〕這不是作者想寫虐虐,這是劇情需要,弱弱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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