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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19章 文 / 古喬

    北堂雪送沐月回侯府才剛進門椅子都沒坐熱呢,太后就派人來召她回宮,等她走後老夫人和沐月便坐下來好好說說體己話。

    「月兒啊,你父親自從來到北嵩後便一直被那個三公主關著,他還不知道是你安排人把我們送來北嵩的。你是北嵩逍遙侯的事萬一他接受不了,那該如何是好呀?」夏侯老夫人說出了自己的擔心。

    沐月一路而來自是想過這事兒,夏侯墨太過剛毅固執,要勸他留在北嵩不易,但她不會退縮,便安慰著老夫人道:「祖母放心,我會親自去跟父親說。」

    畢竟是長途跋涉,眼見沐月一臉的倦容,老夫人心裡縱有再多的話也不好再說了,她讓沐月好好歇息後就起身走了。

    老夫人前腳剛走,納蘭後腳就從門外進來,說話時嘴角都帶著笑:「主子,熱水準備好了。」

    沐月將睡著的兒子交給香芷照顧,自己則由納蘭服侍去沐浴,闊別北嵩五年,有些事情還得跟納蘭仔細打聽一下。

    「小主子長得可真俊,等他大了定是美男子!」納蘭一邊幫沐月洗頭髮一邊誇讚著夏侯正。

    「我更希望他將來是一個頂天立地的鐵血男兒,就像他爹那樣!」沐月突然提起了夏侯燁,讓納蘭拿著水舀子的手一頓。

    想到沐月才生完孩子就承受喪夫之痛,忍不住心疼地看向閉眸躺著的沐月道:「主子……小主子不能沒有你!」

    「我知道。」沐月將右手搭在自己的腦門上,語氣內斂而深沉,將自己內心最痛的地方掩飾起來。

    納蘭沒有再說別的,將水妥裡的溫水順著沐月的墨發自上而下地回流到盆裡,接著用皂莢汁從髮根到發尾力道適中地揉洗,再舀水把頭髮沖乾淨,最後拿了一條棉布長帕幫沐月把頭髮擦乾了包起來。

    沐月的美背靠在大浴桶當中,雙腿筆直地向前舒展著,屋子裡不知是不是水氣升騰顯得有些悶熱,使得她有點昏昏欲睡一雙眼皮子都快睜不開了。

    還好有納蘭在旁邊服侍,她才沒至於泡在水裡睡著,等洗完後便換上了北嵩的服飾。

    「小姐,小少爺已經睡著了。」香芷才剛把夏侯正放在床上就見沐月進屋來便迎上前。

    沐月徑直走到床邊坐下來,慈愛地看著兒子稚嫩的小臉,抬手輕輕地幫兒子掩好被子,方轉身對香芷和納蘭說話。

    「香芷,這是納蘭,現在你們兩個是我身邊最信任的丫頭,我希望你們以後相處融洽。」

    不管是沉穩的香芷還是活潑的納蘭,都立刻向沐月福禮應聲是後便一起退出房去,她們都知道沐月沒有讓丫頭值夜的習慣。

    「香芷姐姐,咱們這逍遙侯府的前身乃是皇家別苑,地方可不小哦!趕明兒得空了我帶你在這府裡四處轉轉。對了,你若是有什麼需要的儘管開口告訴我。」

    見納蘭如此熱情,香芷唇角含笑正要說聲謝謝之時,青楊迎面而來喚了她一聲。

    「娘子。」

    「相公。」

    納蘭有點兒沒反應過來,看看香芷,又看看青楊,只見人家小夫妻別重逢眼神中透著濃情蜜意,這時她指著二人道:「原來你們是兩口子呀!」

    香芷大大方方地點了頭,香芷又想起來什麼突然一副求知的樣子對香芷問道:「那以後我是叫你香芷姐姐還是青大嫂子呢?」納蘭腦袋有點暈,之前她一直叫青楊大哥的,今天初見香芷就叫了姐姐,到底該叫她什麼好呢?

    「不管是姐姐還是嫂子,你叫我什麼都成,也可以直呼我的名字,不必特別在意這個的!」香芷是最好說話的了。

    納蘭歪著腦袋想了一下下,便笑嘻嘻地應道:「好,那我還是喚你姐姐吧!以後我便叫他為姐夫。」她感覺姐姐比嫂子親。

    香芷欣慰應下,跟納蘭告別後就和自家相公一起回屋了。青楊好不容易才把親親娘子盼來,自是抱著愛妻不撒手,好好溫存了一番。

    睡了一下午總算是解了乏,沐月才剛給兒子喂完奶,太后娘娘就派人來傳話了,說是讓她帶著孩子明天一早就進宮。

    沐月和老夫人、梅姨娘母子一起用過晚膳之後,便將現在近身的下人召到一起,給他們細說分工。

    「今後香芷照顧正兒,納蘭隨侍在我身邊,李嬤嬤仍然侍候老夫人,紫喬就管好廚房,青楊則升任管家負責外院。現在侯府裡一下子多了十幾口人,吃穿住行都要安排好,還得再添些粗使丫頭和小廝以及有功夫的護衛才成,到時候你們盡心調教出好的來自己也會省力些!」

    所有下人唯沐月之命是從,皆沒有二話。納蘭高興自己跟以前一樣近身服侍主子,但夏侯家的人卻知道其實香芷才是沐月最信任的人,他們都非常清楚夏侯正對於沐月而言是比自己性命還重要的,事實也確實如此。

    沐月並沒有急著去見夏侯墨,她得先養足精神應對明日進宮之事。

    雖說北堂傲和老太后都對她不錯,甚至連皇宮嬪妃在她離開北嵩時都出手大方的送了禮,但是現在她突然回來,保不齊有些人會多慮,萬一他們傷著自己的家人那就不好了。看來她得費些心神來打消她們的猜忌,而且為夏侯燁報仇之事,她還需要北堂傲的助力。

    次日一早,納蘭為沐月梳妝更衣:「主子,今天你進宮是穿官服還是宮裝?」

    沐月看了一眼打開的衣櫃,乍一見久違的北嵩官服還真是有點兒感慨,她順手指道:「官服。」

    納蘭將逍遙侯的官服取了出來為沐月穿戴好後,便和香芷一起陪著沐月上了入宮的馬車。

    闊別五年再度踏入北嵩皇宮,沐月心緒較之前更加複雜。在去鳳陽宮的路上,不時有宮婢和太監投來探究的目光,也有膽大的在沐月一行人走遠後便小聲議論的,更有隱在暗處的各宮眼線悄悄地溜回去稟報主子。

    香芷頭一回跟隨沐月進北嵩皇宮,心裡不免緊張,尤其感覺到某些人的眼光不善。

    納蘭較之就好多了,以前她可是陪伴主子在皇宮裡小住過,輕車熟路,倒是放得開,還不忘握了一下香芷的手安慰她道:「別怕,主子是太后的義女,又是皇上器重的朝廷重臣,他們也就是好奇來看看不敢怎麼樣的。」

    香芷可沒因納蘭的話而放鬆戒備,反而更加警惕周圍,寸步不離的跟在沐月的身邊。

    到了鳳陽宮,沐月抱著兒子拜見,太后娘娘忙叫她起身坐到自己身邊來。

    「好孩子,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眼見太后紅了眼眶,北堂雪在旁邊見狀也跟著難受。

    沐月卻不想繼續這種悲傷的氣氛,抬眼笑著對太后說道:「您還是跟五年前一樣精神矍鑠,我瞧著倒像是年輕了幾歲呢!」

    太后噗嗤一笑:「還是你這丫頭會說話,我喜歡!」

    這時夏侯正突然哼哼了兩聲,太后忙道:「」

    原來三天前北嵩老皇帝突然駕崩,北嵩太子北堂傲即位後,就屯兵數萬到邊境,雖未發起攻擊,邊境局勢頓時緊張起來,守將忙發百里加急快報回京向皇上奏稟。

    「皇上,北嵩兵強馬壯,一向對我禹源國虎視眈眈,據聞那北嵩太子生性好戰,勵精圖治誓要擴充北嵩疆土,請皇上立刻增兵北部邊陲,以防北嵩進攻。」兵部尚書最先上前請求皇上。

    其他武將也都紛紛上前諫言,而文臣中有幾個卻是不以為然,覺得武將們是大驚小怪了,事實上這些年來禹源國重文輕武,才會使得富饒的國土成了人家北嵩國和南滄國眼中的大肥肉。

    「啟稟皇上,北嵩雖屯兵邊境,但並未發動攻擊,現在北嵩新皇登基,王室和朝廷局勢不明,他們駐兵邊境可能是為了防止外族趁亂入侵而已。臣以為若興師動眾的派兵過去,反而會引起不必要的衝突,咱們倒不如先靜觀其變,再作定奪!」

    沒有憂患意識的文臣之所以如此完全是附和著當前在位的老皇帝的意思,他總覺得興武不是好事,自己不容易掌控武將,相反文臣比較好管制,而且文臣都會看自己眼色行事,很聽話。

    只是光靠文臣來守衛國家肯定不行,武將的作用必不可少,雖然老皇帝極力壓制武將,但又真的不能少了他們。像現在這會兒,鄰國一下子屯積幾萬大軍到了邊境,他心裡也很緊張。

    文臣和武將形成兩派爭論不休,夏侯墨這時站出來對皇上說:「啟稟皇上,臣願帥軍鎮守北疆!」作為禹源國的大將軍,他責無旁貸。

    夏侯老夫人和容琳卻是不願看到他出征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相反夏侯燁卻是淡定許多,以他對皇上的瞭解,他相信皇上不會接受父親的主動請纓。

    果不其然,皇上沉思片刻之後說道:「朕決定暫不派兵,不過,此番北嵩新皇登基即屯兵邊境,目的不明,讓人堪慮,護國公!」

    「臣在!」被點到名的護國公忙上前承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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