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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215章 如他所願 文 / 古喬

    從靈隱寺回來後,沐月就一直在琢磨送夏侯燁什麼生日禮物好。舒殢殩獍

    見她一幅若有所思的模樣,在身邊服侍的香葉和香芷兩丫頭對視一眼,屈屈眉、搖搖頭,都搞不清楚自家小姐這是怎麼了。

    夏侯燁和沐月從青竹苑用過晚膳後陪著夏侯老夫人說會子話,之後如往常一樣步行回初雲苑。

    他牽著沐月的手走在將軍府的園子裡,沐月一直低頭不語,不似平時那般拉著自己聊天,夏侯燁自然也發現了她的不對勁,停下腳步問道:「娘子,你怎麼了?」

    「嗯?」沐月沒想到他會突然停下,自己多走了半步去。

    「你是不是有心事啊?為何今晚不言不語的。」夏侯燁最怕不知道沐月心裡想什麼,讓他有種抓不住的感覺。

    沐月轉過身子抬起頭看著他:「相公,你有沒有特別喜歡且一直想要卻沒有得到的東西?」

    「啊?」沐月的不答反問倒讓夏侯燁一頭霧水。

    「到底有沒有啊?你好好想想。」沐月極其認真的說道。

    夏侯燁一瞬不瞬的盯著愛妻,突然冰唇一勾:「有啊。」

    沐月立時眼泛星光的追問:「是什麼呀?你快說,快說呀!」

    「你呀!」夏侯燁修目含笑,溫潤唇瓣中兩個字。

    沐月用手指著自己:「我?!」心裡暗道:本小姐是東西嗎?是東西不對,不是東西也不對,鬱悶。

    夏侯燁深情凝望,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說:「除了你,還能有什麼是我最喜歡且一直想得到卻……」說到這兒他稍稍停頓了一下,那密如扇梳的長睫輕輕眨動,繼續道:「卻成親一年多尚未圓房,依然讓我死心塌地的守候之人呢?」

    汗!沐月白了他一眼:「你正經些好不好?我問的是東西,又不是人。」

    「什麼東西?」夏侯燁納悶了。

    「我要是知道什麼東西還用著問你嗎?」沐月本來以為夏侯燁是個非常聰明的人,怎麼現在感覺他似乎很笨咩!

    「娘子,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來了?」

    「還不是為了你的……」沐月差一點就說出口了,想起要給夏侯燁一個意外的驚喜,硬生生的打住接下來的話,敷衍道:「哎喲,我是看平時咱們吃穿用度什麼都不缺,實在無趣,就想問問看你有沒有特別喜歡又有趣的東西嘛!」

    夏侯燁對沐月的話一向不會揣度半分,信以為真:「原來是這樣。」

    他之前一直以為沐月是個忙得團團轉的大忙人,畢竟要一邊料理將軍府的家務,一邊又要分心打理鶴祥樓和花房以及他的生意,看來是他忙於軍務冷落了愛妻。

    夏侯燁低頭想了想,隨即對沐月說:「娘子,這樣,明天就把怡軒找來,那傢伙鬼主意多,我讓他去給你搜羅有趣的東西可好?」

    他倒是想親力親為,可惜現在軍務繁重,他實在是走不開呀!況且找東西這活兒,還是怡軒最拿手了,交給他辦準沒錯。

    沐月歪著腦袋想了想,怡軒跟夏侯燁是從小到大都非常要好的表兄弟,怡軒或許更瞭解夏侯燁的興趣愛好,問問他也行,便對夏侯燁點了頭:「好。」

    夫妻倆這才相視一笑手挽手的散步回去初雲苑。

    次日中午,怡軒接到夏侯燁派人捎過來的口信,立刻樂呵呵的去鶴祥樓赴約了。

    「我要點薏米煲鴨、水煮魚、紅油抄手、魚香豆腐……對了對了,還有上回我喝過的那個紫薯銀耳湯,統統端上來。」怡軒一坐下來就開始如數家珍的報出一串鶴祥樓的招牌菜的菜名來,看來他平時沒少來這兒吃飯。

    李掌櫃自然也認得怡軒這位貴客了,點頭哈腰的應酬一番過後,看了看沐月,見東家沒別的特別吩咐,他就下去傳菜了。

    「表嫂,上回是你請你的,這回換我請你,保準讓你吃得飽又吃得好。」怡軒自以為大方的表現,倒叫旁邊的明白人憋笑,而他還完不全自知。

    「好。」沐月自然不會拂了他的好意,反正九王府的銀子多的是,與其讓他揮霍到別處,倒不如花在鶴祥樓裡。最起碼從這裡賺到的錢沐月都會拿出一部分去做善事,比如固定給老弱病殘的乞丐發吃的用的。

    最近她正打算再買個房子來收留那些無家可歸的孤兒,請教書先生教他們讀者識字,給他們一個環境好點兒的容身之所,總比從小就當乞丐四處討飯要好些。

    等飽餐一頓過後,趁著夏侯燁出去方便之時,沐月就悄悄地問怡軒關於夏侯燁有沒有特別喜歡的東西?

    「表哥喜歡什麼?這還用問嗎?當然是表嫂你了。」

    結果怡軒一句話逗得旁邊的香葉噗嗤一樂,卻也讓沐月差點兒把剛剛喝下的湯給噴出來。

    怡軒看著她們一個兩個奇怪的表情,納悶的問道:「你們不相信嗎?別人我不敢說,但若說到表哥,我慕容怡軒敢打保票,表哥最喜歡最在乎的人就是表嫂了,絕對沒錯的。」

    哎!怡軒啊怡軒,你還真是夏侯燁的死黨啊,是不是夏侯燁事先跟你通過氣呀?怎麼說出來的話如出一轍呢?沐月無語的看著他。

    不一會兒夏侯燁就如廁回來了,見沐月悶悶不語的樣子,就問怎麼了,沐月只是搖頭笑笑表示沒事。

    怡軒更是大大咧咧的說:「可能表嫂是吃撐了吧,都怪這鶴祥樓的飯菜太好吃了,真不知道這裡的老闆是從哪兒找到那幾個廚子的?之前我想花重金想請他們去王府裡做頓飯都不成,他們還真是富貴難請,理由居然是東家有規矩不外賣,真有他們的!」

    香葉偷偷白了他一眼,暗道:廢話!鶴祥樓的廚子可都是我家小姐一個個精挑細選出來的,不僅廚藝好、品性佳,更是高薪禮聘,他們都是簽了契約的,要是敢違約,就得賠償雙倍銀子,而且永不錄用。小姐對他們是恩威並施,誰還敢胡來?

    夏侯燁瞪了怡軒一眼,心想:這鶴祥樓可是我娘子開的,這裡所有的菜譜都是她訂的,隔三差五的她就親自過來抽查一下菜品,親自品嚐,怎麼可能跟你一樣,一見鶴祥樓美食就放開肚皮使勁吃呀?

    「你以為別人都你一樣啊就知道吃啊?」夏侯燁懶得理怡軒,轉頭又溫柔的問沐月:「娘子,你沒事吧?是不是不舒服?」

    怡軒被表哥嗆了一句後,再看夏侯燁對沐月完全換了一幅面孔,暗叫:表哥,你還真是重妻輕弟呀!

    「我很好,咱們回去吧!」沐月還在愁要送什麼生日禮物呢。

    夏侯燁點點頭,與沐月一同站起來,然後沖怡軒交待了一句:「你結賬,我們先走了。」

    怡軒只好認命的自掏腰包去結帳,但最近由於夏侯燁忙於軍務,他難得見表哥一回,偏偏不識趣要當電燈泡,跟著人家回了將軍府。

    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夏侯燁本來想跟沐月二人世界,卻無端端的被怡軒打擾,心中不悅。

    「表哥,咱們下棋吧,好久沒有跟你博弈了。」怡軒偏看不見人家眼裡的煩氣。

    沒等夏侯燁拒絕,沐月就開口道:「你們下棋吧,我去青竹苑看看四妹,這幾天一直挺忙的,都沒空逗那小丫頭玩呢!怪想她的。」

    「娘子……」夏侯燁沒有喚回沐月來,坐下來瞪著怡軒,開始了棋盤上的大殺四方。

    本來以前下棋二人還是有輸有贏的,可今天怡軒盤盤皆輸,最後氣的他直接甩棋子走人了:「表哥,我是你的親表弟,你就不能讓我一盤嗎?不玩了。」

    不玩好呀,夏侯燁等的就是他這句話,見怡軒轉身走了,他馬上去青竹苑找沐月去了。

    青楊代主子送客,誰知怡軒走到將軍府的大門口時,越想越不對勁,今天怎麼感覺表哥好像是故意的呀?自己不至於這麼不受待見吧?

    「小王爺,車已經在門口備好了。」青楊見怡軒突然停了下來便好心提醒道。

    怡軒抬頭不明所以的看了他一眼,道了句:「爺暫不回府,我還有事找表哥。」

    青楊沒想到這位小王爺又轉身返回了將軍府,要是青松可能看不出來什麼,但以他對主子的瞭解一眼就看出來,今天主子不大歡迎小王爺留在府裡,所以才會在下棋的時候殺得他片甲不留,弄得他發脾氣走人。

    等到怡軒回到初雲苑的時候,夏侯燁早已經沒了人影,只見香葉在收拾棋盤和茶杯,便悄悄走過去從後面突然出手拍了拍香葉的肩膀。

    嚇得香葉一機靈,手中的杯子脫了手,只聽得啪嚓一陣響聲,幸好怡軒手疾眼快的拉著香葉躲開了那一地碎瓷。

    香葉怒氣沖沖的甩開拉著自己的胳膊的怡軒,橫了他一眼斥道:「小王爺,你是不是吃飽了沒事撐的?覺得嚇乎人很好玩呀?」

    怡軒被她這麼一吼,很是抱歉地說:「我剛才是想跟你開玩笑的,真不知道會把你嚇著,你別生氣,好不好?」

    剛才確實錯在他,要不然人家好好在那兒收拾,也不會被自己嚇得摔碎杯子的。

    「不敢,奴婢只是一介下人,哪裡敢生小王爺的氣呢?還請小王爺讓讓地方,奴婢得把這裡收拾乾淨。」香葉用自己的方式表達著不滿。

    「我來幫你收拾。」怡軒主動上前幫忙。

    「不敢勞煩小王爺,讓別人瞧見還不得說奴婢膽大包天使喚小王爺做事?您還是讓讓吧!」香葉搶過笤帚和簸箕自己低著身子將碎瓷收拾好。

    「……」怡軒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掃過地,更沒有被一個小丫頭如此下面子,此時他委屈巴巴的看著香葉的背影,半天無語。

    香葉還以為他早走了呢,等她收拾完直起身子來一回頭就看見怡軒瞅著自己,又嚇她一跳,拍著胸口說:「小王爺,您怎麼還站在這兒呀?姑爺和小姐都去了老夫人那兒,你要找他們去青竹苑。」

    也沒管怡軒什麼表情,香葉自顧自的拿著簸箕要去倒垃圾,誰知怡軒擋在了她的面前。

    「香葉,我……」怡軒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說。

    「……小王爺,你沒事吧?」香葉一派天真無語的看著他,不知道他這到底是怎麼了。

    怡軒的心呯呯跳著,嚥了口吐沫,鼓起勇氣說道:「香葉,我喜歡你。」話音一落人就落跑了。

    香葉傻愣愣站在原地,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直到跟隨沐月去青竹苑的香芷回來給主子拿東西時,看到香葉呆呆的樣子,便上前叫她:「香葉……」

    「啊?」香葉這才回過神兒來。

    「你怎麼了?在看什麼呢?」香芷順著香葉剛才的目光看過去,沒瞧出什麼不對勁來。

    香葉搖著頭說:「沒,沒什麼。對了,你怎麼自己回來了?主子呢?」

    「小姐說看著天氣漸熱了,想要給老夫人和四小姐做幾件薄衣,就讓我回來取昨天誠祥布莊劉掌櫃送來的那兩匹鍛子。」香芷如是說。

    香葉點點頭,沒有說什麼,腦袋裡卻還在回想剛才那一幕,直到晚上睡覺都不踏實,翻來覆去的,弄得香芷還以為她身體不舒服呢!還好到了後半夜總算是睡沉了。

    自從上回青楊當面向香芷表白過後,倆人雖未明說,但好感從生,每天黎明都早於別人起床到後花園裡練功夫。

    當然這也是沐月和夏侯燁之前所交待過的讓青楊和青松教習香芷的,只不過青松貪睡,再加上青楊和香芷彼此之前早已經有了不足為外人道的默契,現在他們二人一起揮拳舞劍,即使讓旁人看見了,也說不出什麼來。

    只是早些出來,二人可以不太顧忌旁人的眼光可以親近些,說些悄悄話,畢竟主子還未將倆人婚配,青楊還是很注意維護香芷的好名聲,不能因自己一時情難自禁就讓香芷被別人看不起。

    「累不累?坐下來歇會兒吧!」練了一通拳腳功夫後,青楊抬起手來用袖口幫香芷拭去額頭的細汗。

    「嗯,我特意煮了熱茶,這會兒應該放涼了些,現在喝正好。」香芷與青楊坐到大槐樹下的台階上喝茶解渴。

    「今天看你精神不大好似的,怎麼?是不是昨晚沒睡好呀?」青楊接過香芷遞過來的茶杯問道。

    「嗯,前半夜香葉好像是有點兒不舒服,到了後半夜才睡沉的。」香芷如實說。

    青楊笑咪咪的說:「不舒服?不會吧?是不是高興的睡不著啊?」昨天他送怡軒出府又跟在怡軒後面復回初雲苑的時候,可是瞧見了小王爺向香芷表白的那一幕喲!

    「高興?」香芷納悶的看著他。

    於是青楊便將昨天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全都告訴給香芷聽,這下子香芷才明白過來香葉失眠的真正原因。

    香芷噗嗤一笑:「呵呵……原來是這樣啊!要是你不說,我還以為她生病了呢?昨晚半夜我在想要是她再折騰,我就不得不去叫醒小姐給她把把脈看看呢!」

    「你呀,對誰都這麼好,又如此單純,她不說你哪裡會想到呢!」青楊說完就喝起茶來。

    香芷點點頭,自己也喝了兩口後,若有所思的說道:「不知道小王爺是不是認真的?香葉願意給人家做妾嗎?」

    他們兩個人心裡都非常清楚,即使怡軒是真的很喜歡香葉,也不可能娶她為正妻的,畢竟出身在那兒擺著呢!

    青楊放下茶杯道:「這咱們就不清楚了,估計她自己也沒想好吧,要不然怎麼連累你也半宿沒睡好呢!」隨即眼睛一轉,問道:「香芷,如果換成你是香葉,會接受小王爺的好意嗎?」

    香芷指著自己:「我?才不要呢!九王府是什麼人家,小王爺又是什麼身份,與其將來受正王妃鄙視,還不如嫁給……」說到這兒,她看到青楊那含笑的雙眸,恍然悟道:「你在套我的話,是不是?」

    青楊握住她的手,深情而肯定地說:「我發誓只娶你一個。」不是說只喜歡,而是娶,這是在求親,也是在向香芷證明他的心。

    香芷雙頰上飄過朵朵紅雲,眉目彎彎略帶嬌羞的看著青楊,不需要說什麼,只是點點了頭,就樂得青楊嘴咧得都快開了花,抱起香芷在原地轉起圈來。

    其實一晚沒睡好的豈止香葉,還有沐月一直在想到底送給夏侯燁什麼生日禮物好。

    半夜裡藉著從窗戶透進來的月光,窗前的樹影隨風飄動,使得屋裡的光線忽明忽暗。

    沐月的美眸打量著夏侯燁的睡顏,回想著從他們相識以來的點點滴滴,她的心早已被眼前的這個男人所深深打動,他對自己的心更是毋庸置疑,那麼自己到底還在矜持什麼呢?

    他說了自己最喜歡、最想要的,這份禮物對於她來說並不難。好吧,她決定了,在夏侯燁生日那天如他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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