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9-03
日落西山,樹枝上清脆的蠶叫聲也停止了,楚雲軒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才悠悠地醒來。
微微的瞇著眼看著天邊如酒紅的夕陽,柔和卻不失雍容氣度,縱然要西下,它還是曾經高傲地掛在天空,只是夕陽有著無限的輪迴,但人卻只有一次。
在這片酒紅的餘暉下,泱泱天雲大陸之中,又有著多少藏龍臥虎之輩,有著多少隱世不出的隱者。
大隱隱於朝,小隱隱於市,楚雲軒任餘暉灑滿臉龐,嘴角掛著一絲邪異的笑容,嘲諷,不羈,似乎掌控著世界。
「雲軒,你睡這麼久,現在在幹嘛呢?」雲霓和李天揚兩人拾了些柴火回來,看見楚雲軒張開雙臂懷抱天空的樣子,在夕陽下,一根灰色的帶子輕輕的攏起長髮,白色的衣衫在夕陽之下,那樣的顯目,彷彿這個世界他就是天,他就是這個世界的中心。
楚雲軒微微一笑,轉過身輕撫被微風吹亂的髮絲:「天揚,你說這個世界有著多少強者。」
李天揚搖了搖頭,緊了緊衣衫,似乎是夜幕來臨,天有些冷了,但這初夏之時,就算夜幕來臨,天又怎會寒冷呢。
「我們此番出來,走的只是前路強者制定的規則,但這天下,古今往來,只要是強者,又怎會甘心匍匐於前面強者制定的規則之下呢?」
李天揚點了點頭,楚雲軒卻搖了搖頭。
不是不懂,而是太懂。
李天揚從小到大,從不願意去爭個任何第一,在他的世界中,只有保護好身邊的人才是最為重要,天下之大,是龍終將逆天,戰不可免。
「天揚,點火把,天也冷了。」楚雲軒話語說完之後,轉了個身,漸漸的沉默,此時楚雲軒的臉上,沒有了玩世不恭,只有著對這個世界的嚮往。
李天揚點起了火堆,將打來剝好皮的野兔,弄了跟長棍穿了起來,靜靜的烤著,只有時不時火苗燃燒著黃色的油滴撲哧撲哧響著。
雲霓在一旁靜靜的站著,或許在沉思,或許不想打破這寧靜,在他們三人之中,這種詭異的談話,靜靜的沉思也不是一次了。
李天揚知道,儘管楚雲軒偶爾表現出來的面目不似以往,卻永遠是他的兄弟,可以放心把後背交予給他的兄弟,就算是戰鬥,只要楚雲軒不死,那麼李天揚的後背將永遠是無懈可擊,楚雲軒如此,李天揚亦是如此。
第二天凌晨,除了某些夜間活動的動物之外,整個黃藕林之中,恐怕沒有動物行動的跡象了。
在這寂靜的林中,此刻卻有三條身影在林子裡穿梭,黑暗絲毫阻擋不了他們的視線,三個如魚在水中一般靈動的身影,正是楚雲軒三人。
三人昨夜吃完了烤兔之後,便商量著還是趁夜間出發,因為曾經聽聞黃藕林這一夥佔山為王的強盜之中,有著一個聖君四階的武者,楚雲軒此行主要目的地是帝棺林,因此不想在路上惹是生非,能避則避,所以才有著這一大早在林間小路趕路的場景。
可天下既是亂世,那又豈會有安穩之地。
楚雲軒神色冰冷的站在小路旁,路旁山坡中那十多具屍體,其中有三具屍體被人用火屬性的術法燒死,剩下七八具屍體則被強盜用棍棒群毆致死,十多具屍體之中,卻沒有一具女性屍體,而且從屍體的裝飾中看,這只是一夥逃難的難民罷了。
雲霓強忍著臉色慘白,沒有避開目光,李天揚身子也微微有些顫抖,死人雖然見過,卻沒有見過被人殺死的人,也不知道是害怕還是壓抑心中的怒氣。
「亂世出難民,卻得不到強者的庇護,爺爺曾經跟我說過這句話,難道這就是那些站在巔峰強者該做的事情嘛,即使是亂世,他們為何不平定。」楚雲軒有些自嘲的說道,三個未經歷滄桑的孩子,對於在亂世中隨處可見的事物,還是於心不忍。
「雲軒,這些都不是我們能管的,亂世之中,烽火連天,又不知道有著多少這樣的事情。」雲霓歎息,身有力而心不足。
「不,雲軒,雲霓,我們此番出來本是為了闖出些本事,我們祖輩都是窮苦人家,只是在那世外小鎮上過著安居樂業的生活而已,如果在外面這種亂世,爺爺那些平凡人也只有被人屠殺的命運,你看這十幾個難民,有著孩子老人,唯獨沒有女人,想必這是黃藕林中這些強盜所做之事。」李天揚一口氣說出了不少話,胸膛因為激動有些喘動,顯然是忍耐到了極點,深呼吸了幾次之後,才緊緊的盯著楚雲軒的眼睛,一字一詞的說道:「雲軒,既然碰上了,那就殺吧,以殺定下天下不平事。」
楚雲軒眼睛深處露出讚賞,他喜歡李天揚這種性格,遇事不懼而且很果斷,儘管從沒有殺過人,但一個殺字在他口中說出,是那樣的風輕雲淡,可楚雲軒卻沒有觀察自己此刻的心態,李天揚說殺之時,楚雲軒眼眸深處閃過了一瞬間的嗜血。
「好,天揚,好一句殺定天下不平事,我楚雲軒從不屈服,那麼今天就讓我們用鮮血奠基這跋扈的青春,一群暴徒,就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楚雲軒掛起了笑容,身上的氣質突然的轉變,似邪、似妖。
雲霓緊緊的咬著牙,似乎在做著艱難的決定,額頭上冒著細微的汗水,深深的皺著眉頭:「我跟你們一起去。」
微風吹來,帶著一絲血腥:「你不去,我們不想玷污了你,這世界太骯髒。」楚雲軒一笑,凝視著雲霓說道。
「不,儘管這世界很骯髒,但在你們身邊的我是乾淨的便可。」雲霓倔強的盯著楚雲軒,不願有一絲退步。
聽見雲霓如此說,楚雲軒眉頭一皺,瞬間又放鬆下來,展顏笑道:「對,在我們身邊乾淨的既可,我們屠的是該殺之人。」
也許這世界本無純潔,沒有任何人的雙手會是乾乾淨淨的,但在這個世界上,只要在您在乎的人身邊,那麼你就永遠純潔無暇。
雲霓如此,楚雲軒亦如此,哪怕他日後一日殺的人比別人百年殺的人多,但站在他背後的李天揚永遠都未曾說他骯髒。
茭白的月光灑落這片大地,站在小路旁的三個人影已經消失不見,在不遠處一處燈火通明的山寨,楚雲軒三人靜靜地站在大門面前。
掛著月亮的天空突然下起了雨,月亮躲進了雲層,楚雲軒的白色衣裳,似那送終的三丈白綾,搖曳在月光未完全消失的慘白天空下。
黃藕林中的這窩強盜山寨名叫清風寨,寨主也是一位聖君四階的武者,因在流海域中犯了事,在城衛軍還未抓到他之前,被他逃跑,後來一路顛簸到了黃藕林,收服了這裡一個小強盜團伙,偶爾打家劫舍,樂不思蜀,此地雖處偏僻,卻是個避難的好地盤。
今日是為清風寨出外狩獵的日子,一月三次首領帶著狩獵,是這清風寨中歷來的規矩,今日運氣還算不錯,在清風寨寨主芟秋的帶領之下,遇到了一夥逃難的難民,其中還不乏幾個水靈的姑娘,在芟秋起了色心之下,便將那一夥難民老人孩子殺個精光,將剩下了的四個姑娘綁到山中,供兄弟們玩樂,做盡這些喪盡天良禽獸不如的事。
「大王,大王,神武,神武。」清風寨的大堂之中,有著百來號人在狂熱的吼著,芟秋的實力雖然不算強橫,但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芟秋就是那無敵的存在。
「哈哈哈」坐在主位之上,一個精瘦的男子,站起身來,壓了壓手,平靜了喧嘩的場面:「眾位兄弟靜一靜,我芟秋在位以來,一直戰無不勝,哈哈,方圓百里,誰不服我清風寨,我芟秋便帶人滅了他。」
「那是,大王英雄神勇,天下無敵,就算是方圓千里之內,又有哪個不開眼的敢惹我清風寨。」一個賊眉鼠目的青年,阿諛奉承著對芟秋拍馬屁,那雙色迷迷賊溜溜的眼睛,卻盯著大堂之中,雙手被綁著的四個衣衫僂爛的女子。
「那是,我芟秋的本事,兄弟們這麼多年看著呢,不服我的,哪個還活在這世上,跟著我,只會讓兄弟們大碗喝酒,大碗吃肉。」芟秋盯著堂中的一百多個兄弟,心中湧出一股豪情,即使下面這些人在他眼中只是螻蟻,卻是屬於他的兵馬。
「大王,我們今天搶到的四個女子,想必大王已經玩了個遍了吧,小的想請大王答應小的們一件事。」青年彎著腰,恭敬而又不正經的說道。
「白鼠,你只是想要這幾個女人是吧,你都跟了我這麼多年了,幾個女人還不簡單,這些只是我玩過的遺棄品,你們想要,儘管拿去便是。」芟秋一擺手,開口說出此話,堂下立刻就鬧哄哄了,一群土匪湧向了掛著的四個女子
亂世之中,沒有實力,便是螻蟻,人人屠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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