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9-01
楚雲軒躺在散發螢光的草地上,閉著眼睛一動不動,臉上卻是一種朝聖般祥和舒服的表情,離他不遠處,雲霓和李天揚也是盤地而坐,姿勢雖然很隨意,但是他們二人的表情和楚雲軒的近乎一樣,就像一種異樣享受一般。
在他們席地而坐的同時,整個空間裡氣流在緩緩流動,井中乳白色霧氣,彷彿是活了過來,有生命一般,雀躍湧向三人,將三人都包裹了起來,濃濃白霧中,甚至看不清三人的身影。
海邊小村村東頭一間茅屋裡,楚炎正在房子客廳中間靜靜站著,眼睛盯著正中央掛著的一幅畫像,沒有任何動作,但此時的楚炎彷彿不是真實的一樣,比以往多了一絲飄逸,少了一份樸實。
如若說以往的楚炎只是一顆樸實無華的石頭,那麼今日便是受那萬人朝拜的聖王一樣,成了讓人膜拜的對象,不再是一個平凡老者,而是一把未出鞘的劍,一旦出鞘,如若不是傾城一劍,那麼便是血流成河。
「多久了,我一直待在這個孤島上,可惜你死了,你我曾經劍指天下,無人敢言,所向披靡,可是如今的我卻在此苟延殘喘,她這麼多年了,一直還在幫你掌管著聖機閣,我能感受到她的存在,哈哈哈哈,天下間所有人都認為我死了,你活著。但事實卻是你死了,我活著。」一直在小村住著的楚炎,此時卻有些癲狂,臉上扭曲的笑容,是那樣的悲切。
楚炎的笑聲久久不斷,可那狂笑的聲音無論如何也沒有傳出這個茅草小屋。
「我一直沒有教他任何術法和武法,只希望以後他能走上你創造的那條道路,雖然說這條未知的路,不知道是否能走,但如今是我們唯一的希望了。」楚炎低著頭一個人自言自語說著,彷彿在跟另一個人說話一般。
良久,老人楚炎抬起了頭,看著正前方掛著的畫像,歎了口氣:「希望你的選擇是對的,否則我們再也沒有阻止那些人的力量了,雲軒在這裡待著也夠久了,是時候該送他走了。」
楚炎淡淡對著畫像說完之後,便轉身拉開了木門,伴隨著吱吱呀呀的叫聲,走到了門外,消失在了小村之中。
「楚雲軒,起來了,你個大懶蟲,每次這一個小時的修煉你都能睡著,真不知道你是怎麼修煉到聖君四階的。」雲霓無奈的蹲在楚雲軒腦袋旁邊,大眼瞪著楚雲軒氣鼓鼓吼道,順便小手揪起楚雲軒的耳朵,就直接往上拉。
「哎呦,哎呦,好了,好了,雲霓,我起來了,疼疼,揪的不是你的耳朵,你下得了狠手呀。」楚雲軒本來還在自己的美夢當中,可惜被雲霓給揪著耳朵提拉了起來,又沒辦法對著個自己從小視為妹妹的雲霓動手,所以只好忍氣吞聲,屈辱的不把自己當男人,不找回那份面子了。
好男不跟女鬥嘛,楚雲軒心裡無限的啊q精神。
「哼,雲軒,你就不能不辜負楚爺爺的一片期望啊,要知道爺爺對你的期望可是最大的呢。」雲霓雙手插腰,還在佯怒說道。
楚雲軒則弱弱的回了一句:「你這麼凶,以後看誰敢要你。」
「沒人要就沒人要,本小姐我樂意。」雲霓則不服輸嘟嘟嘴高傲說道,還把她那小腦袋揚得老高。
「走吧,進裡面,訓練去。」楚雲軒自討沒趣了一次,也不再和雲霓爭辯,便按照往常習慣,朝井邊那邊的白霧走去。
這裡的白霧楚雲軒每次是闖不進去的,每次只能等到楚雲軒三人在外面修煉完了之後,白霧這個點便會自動開啟一點,那邊則是另一片天空,也只有在那裡,才是真正的地獄般訓練。
李天揚和雲霓在楚雲軒的帶頭之下,都往白霧中走,心不在焉的三人是各懷心思,楚雲軒當然是現在還沒有睡醒,李天揚則是在想著楚雲軒剛才說的那句『你這麼凶,以後看誰敢要你。』至於雲霓,在想一些事情,跟以往一樣,毫無防備的朝那本該有個出口的白霧走去。
突然之間,李天揚和雲霓只聽見『砰』的一聲,好像有重物落地一般,這才突然驚醒,朝聲音來源看去。
卻只看見楚雲軒仰在地面上,臉上掛滿了不解與迷惑,天揚和雲霓剛才也沒注意,不知道走得好好的楚雲軒,為什麼會在躺在地面上。
「雲軒,你怎麼了,躺地上幹嘛,要訓練了。」雲霓見雲軒躺在地上,也就忘記了剛才聽見一聲悶響的事情,好奇的問道。
楚雲軒則是一咕嚕的爬了起來,也不理會雲霓的話語,逕直的走到白霧旁,一動不動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白霧看,剩下後面兩個人好奇的盯著他的背影看。
李天揚見楚雲軒如此,輕輕的搖了搖頭,歎了口氣:「又耍寶了,又神經了。」
雲霓聽見李天揚如此之說,微皺眉黛,疑惑的回答道:「不對,雲軒好像發現了點什麼,走,我們過去看看。」
由於剛才楚雲軒的倒地讓他們倆停止了步伐,所以還是在原地沒動,李天揚聽見雲霓如此說來,看看楚雲軒煞有其事看著白霧的樣子,也倒有些奇怪,於是不再多想,跟著雲霓的步伐走了上去。
兩人走到了與楚雲軒並排的地方,才終於發現了反常,如若是以往,他們三人走到了這裡,白霧便會開啟一個一人高的小門,讓他們通過,但是如今,白霧卻沒有任何翻滾避讓,這到底是怎麼了?
雲霓盯著白霧看了一會,終於確定了白霧今天是不會開啟了,便歪過脖子來,對著楚雲軒和李天揚兩人問道:「今天到底是怎麼了,這白霧怎麼不開啟了?」
楚雲軒搖了搖頭,表示並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李天揚卻認認真真的盯著楚雲軒看,良久為楚雲軒慶幸一般道:「逃了你最討厭的訓練。」可是換來的卻是楚雲軒緊繃著的臉,絕對嚴肅的表情。
楚雲軒稍稍低著頭,眉梢深皺:「不對,應該哪裡出了問題,否則白霧每天照常開啟,今天怎麼會不開呢?」
一時間三人都限入了沉默之中,各自都陷入了思考,但三人都未曾想到了楚炎的身上去,因為在他們面前,楚炎就是一個無敵存在。
場面有些寂靜,甚至連風都沒有一絲,三人靜靜的矗立著,整個小空間裡,唯一動態的恐怕只有那井口升起的圍繞四周翻騰的白霧了。
時間大概過了幾分鐘後,李天揚才抬起了頭,口氣質疑不確定的疑問道:「這空間是爺爺控制的,不會是爺爺出事了吧。」
李天揚的話語卻換來了兩人的搖頭:「不會的,爺爺那無敵存在,怎麼會出事呢。」雲霓肯定的說道,在她心中,楚炎就是一個無敵戰神,無敵存在。
楚雲軒卻輕輕的搖了搖頭,緩緩的低聲說道:「不管如何,我們回去看看,我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
雲霓聽見楚雲軒如此說,心裡也有一些動搖了,只因楚雲軒很少有認真的時候,但是一當楚雲軒認真冷靜的分析起問題來,雲霓自認十個自己也比不上一個楚雲軒。
「好,走,回去看看爺爺。」雲霓和李天揚兩人也不廢話,三人朝著來的時候那條小路走了出去,以異於常人奔跑的速度奔行在懸崖邊上,但三人每一次落腳都極穩,如若有心人觀察,則會發現,他們每一次奔跑落腳的點,都有一個小小的坑。
那是長年累月行走與懸崖邊上,被他們訓練每次落腳點磨出來的小坑。
就如十年磨一劍一般,他們五年磨一坑。
三人離開了懸崖邊,便再次加快了速度,林野間看見的是三條淡淡的身影,聽見的是草叢沙沙的聲音。
林子中長滿了參天大樹,濃濃的枝葉抵擋住了陽光,三人來的時候還是黎明前,現在回去已經出現了太陽。
樹林間那些零零碎碎小花斑的陽光,在這昏暗的樹林中顯得彌足珍貴,讓這森林多了一絲活力,少了一絲陰暗,偶爾有一兩隻野兔跑過,也在陽光稍多的地方稍作停留,似乎能夠照射到這裡的陽光,很是珍惜。
至於楚雲軒三人,對這一片樹林早已是輕車熟路,就算閉著眼睛他們也能找到回家的路,而且回去的時候更是憋足了勁,一鼓作氣沒有絲毫停頓地奔跑,就算偶爾遇上一兩隻野豬,也是以野豬們不可及的速度閃身而過,畢竟小空間裡的事,讓三人心中產生了一絲慌亂。
雖然楚炎在他們心中是無敵的存在,但畢竟楚炎也只是一個人,而不是一個神。
三人用來時一倍多的速度出了森林,遠遠的就看見金色的陽光灑在村子上,早晨炊煙裊裊,一幅安樂的畫面,似乎沒有任何不安的事情發生。
楚雲軒只是看了一眼,便繼續朝村中奔去,沒有再作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