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以風凝視著那個滿臉寫滿焦急的女人,她拚命伸著手,好像要夠她,嘴裡喊著寶貝寶貝。
她垂下眸,發現自己的淚腺最近很脆弱,動不動就想哭。媽媽是個可憐的女人,因為她們兩姐妹而變成今天這樣,但她這個不孝女卻要離開她,甚至什麼時候能再見,也說不準。
對不起,媽媽……
她跑過去,抱住女人的臉吻了下她的額頭:「對不起,媽媽……」
話音一落,她狠心的轉過頭,頭也不回的跑掉了。
飛機場,藍以風領著孩子們,跟在梁北錫後面,安檢完畢進入了候機廳。
離上飛機還有段時間,孩子們第一次來飛機場,看到窗外的飛機興奮極了,梁北錫陪在他們旁邊,指著外面的飛機想炫耀下自己的知識,卻被藍與給狠狠的鄙視了一通。
藍以風坐在椅子上,掏出手機給二個人發短信,首先是秦仲遠,她跟他道謝外,還求他若發現沈致乾不好好照顧她媽媽,就一定要告訴她。
然後,她又給楚樹醒發短信,前陣子因為藍與的事她的心情很低落,他每次給她打電話發短信,她都沒有回復,現在想想,真的是太不禮貌了,也不知道他還會不會理她了。
給楚樹醒的短信剛發完,秦仲遠的電話就打了進來,她猶豫了片刻,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以風,你要離開這裡了?怎麼這麼突然?」
秦仲遠的聲音雖然聽起來很平靜,但他極力克制的不敢置信,還是透過手機傳了過來。
藍以風只能淡笑了下,解釋道:「離開是早就決定的事,只是我一直忙,忘記告訴你了。」
「你要去哪?」
「無論我去哪,都一定會開開心心,很幸福的,這點你放心。」她並沒有告訴他的去向,畢竟這次要去的地方是霍擎蒼特意安排的。
「你離開,霍擎蒼怎麼說?」
「他沒有意見。」而且,是他全權負責了這件事。呵,說來她也犯賤,明明一開始說要離開的人是她,後來捨不得,想反口的也是她,現在好了,自食苦果了。
「你們這是怎麼回事啊,我看他對你一片情深,還以為……」秦仲遠說不下去了,悠悠的歎了一口氣:「不管你去哪裡,都要好好照顧自己,偶爾給我打打電話。你母親,我也會照顧她,你不用太擔心。」
他一直都是這樣,細心到極點,對她好到極點,而她也一直是這樣,一直說著感激他,卻沒有辦法償還她。
「謝謝你……」藍以風心懷感激,也感覺到遺憾,倘若真正的藍以風活著,他是不是就會變成她的姐夫?
「祝你一路平安。」秦仲遠說完,又跟她叮囑了二句,這才掛斷了電話。
他的電話一掛斷,楚樹醒的就打了進來,而她這次沒有再像之前那樣沒有接。
「芊……」楚樹醒一著急,就又說出了她的本名,繼而才想起她的警告,立即轉了口風:「以風,你怎麼突然要離開,去哪裡?你現在在哪,我來找你。」
「樹醒,我已經在飛機場了,飛機很快就要起飛了。這些日子,謝謝你對我的照顧。」
「為什麼啊?你為什麼要離開?」楚樹醒還是有些不敢置信,「霍擎蒼對你不好嗎?我看他那麼緊張你,覺得他是真心愛你的啊。」
藍以風的眼睛又酸了,一個個的,都說霍擎蒼是真心愛她的,可他們知道不知道,她現在帶著孩子離開,他甚至為了工作,送都不來送她一下。追根究底,男人愛的,還是事業,女人只是可有可無的陪襯品而已。
她不想再聽到大家說霍擎蒼愛她的事了。她冷冷的回道:「我跟霍擎蒼之間發生那麼多事,我不想再和他糾纏不清了。」
楚樹醒對藍與的事,也略有耳聞,但她和霍擎蒼之間所發生的一切,他就不是特別清楚了,也不好發表看法,最後只能道:「以風,萬事要小心,到了目的地後,如果換號了,一定要告訴我。」
她不是傻瓜,沒有遲鈍到家,楚樹醒對她存著什麼心思,她也略有感覺。其實,她這次離開後,無論是秦仲遠還是楚樹醒,她都不會再接觸了,以免霍家人截獲她的手機信號,最後找到她。
和秦仲遠說還會聯繫他,是怕他擔心她,而楚樹醒,她想斷掉他一切的念想。
「樹醒,我走了之後,就不會和以前有關的任何人聯繫了,五年前的事,對我來說,我連想都不想想起。」
她絕情的說,剛想掛斷電話,就聽楚樹醒在那邊急急的道歉:「以風,對不起,我五年前不該騙你。」
即將按住掛機鍵的手指頓住,她輕輕的問:「你有什麼對不起我的。」
「我……曾經騙了你一件事。」事到如今,楚樹醒覺得自己再不說,可能就沒有說的機會了:「當初,你繼父……其實,他沒能強暴你,我趕到的時候,他正要對昏迷中的你施暴,但是我把他打跑了。」
藍以風的心不斷的往下沉,嘴唇動了動,甚至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以風……對不起,我……我那個時候想,如果你認為霍擎蒼讓人對你做了這種事,你就不會再愛他,我……也許就會有一絲機會。」
楚樹醒終於鼓足勇氣,把心底的話,一口氣的都說了出來:「五年前,我喜歡你,五年後,我依然喜歡你,可我們再見,當我看到你淚流滿面的控訴霍擎蒼五年前這件事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做錯了。因為這件錯事,我和你也沒有機會了。」
好半天,藍以風才找到嘴巴,隱忍著憤怒問道:「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為什麼,他和陶珊珊都要有意無意的傷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