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以風很怕她這個繼父王志貴,不希望在這邊跟他打照面,也許,他一直找不到她家,最後就會認為她不住在這裡,自動自發的放棄尋找呢。i^
思及此,她從涼亭那邊轉過來,悄悄的朝別墅區外面走去。
然而,她已經貓著腰了,盡量靜悄悄,往隱蔽的地方走了,可是,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從她身後的不遠處傳來:「芊芊……」
藍以風撒腿就跑,但王志貴老當益壯,跑得居然比她還快,很快的就追上了她。
一把抓住她的長髮,用力往後一拉,「你這個死丫頭,怎麼見著我就跑!」
藍以風吃痛的頓時停住腳步,無奈的低聲喝道:「你先放開我……」
「放開你,你豈不是又要跑。賤丫頭,別把我當成傻瓜!」王志貴一邊極用力的扯著她的頭髮,一邊把她拉進了別墅區綠化帶的草叢中。
藍以風起先不敢掙扎的太過用力,否則,疼的只會是她。
可當她發現自己被繼父往草叢里拉去時,頓時驚恐無比,掙扎也跟著猛烈起來。
「放開我,不然我喊人了!」
她和他,早就撕破了臉,若不是有把柄在他手裡,她都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
「你敢喊下試試!看我不把咱倆的事說出去。」
一句字眼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話,聽在藍以風的耳朵裡,她的瞳孔頓時縮在一起。
她不顧一切疼痛的抬起手,終於打掉了他的手。i^
轉過身,渾身散發著冷意,她的樣子有些嚇人,他不由的往後退了一步。
從未見過她如此駭人的神色,若不是今天看到,他會一直以為她還是曾經那個隱忍著一切虐待的冉芊芊。
「王志貴,狗急了都會跳牆!」
一句帶著濃濃恨意的話,聽在王志貴的耳朵裡,他不由的哆嗦了下。
但很快的,他就又變回了之前的樣子,抬頭挺胸,一步步的逼近她:「好啊,好啊,你看我不順眼,殺了我啊,砍了我啊!」
藍以風力持鎮定的站在那,可當他越靠越近,最後只差貼到她身上時,她還是沒能堅持住,往後退去。
王志貴得逞,她越是後退,他越是得寸進尺,直到她背靠上一隻大樹,無處可退,他在在她面前站定。
「死丫頭,敢威脅我!你的膽子是越來越肥了。」王志貴一把抓住她的頭髮,拎起她的後腦勺又砸在樹上,她頓時兩眼冒金花。
「我已經知道你住在哪了,我也知道你有三個孩子,你若再惹怒我,哼!」
「你不是說了嗎,給我一個禮拜的時間來安排……」此時此刻,再倔強再硬碰硬,說不定會更倒霉。所以,她抬起眼睛,壓抑著心底的怒火,語氣平淡的道:「現在還不到一天。」
「你要是乖乖的,我也不會出現在這裡警告你。」
王志貴終於鬆開了她,拍了拍手:「今天是給你一個小小的教訓,七天之內,再沒消息,就別掛我不客氣。」
他終於走了,藍以風渾身無力,依靠著大樹,滑落坐在地上。
完了,王志貴知道她住在這片小區,會沒完沒了的找她的,她真的再次被他纏上了。
天,為何,她上大學也擺脫不了他,她換了一個身份生活,還是擺脫不了他……
天色漸漸黑了,周圍的蟲叫聲也消停了。
一陣冷冷的夜風吹來,吹得她渾身發冷,哆嗦的上牙打下牙。
她該怎麼辦?霍擎蒼是不會幫她的,那誰能幫她。
下一刻,她狼狽的爬起身,跑出草叢,順著大路一直往前走,最後攔下一輛空計程車,說了一個地址。
天色黑了,但楚樹醒還沒有下班。他剛接手工作不久,要做的事實在太多了。
寂靜的辦公室,突然被一串特別的鈴聲打斷。
這是他特意為藍以風設置的鈴聲。他一把抓起手機,望了一眼之前被手機壓住的紙條,上面寫著:「謝謝你上次幫我在陳震傑面前掩飾,非常感謝。還有,為給你帶來的麻煩道歉。」
感謝語和道謝語,是這麼簡單樸素的二句話,可他一遍遍品讀著,每讀一次,都打心裡覺得溫暖。
「喂,以風嗎?」他這次記住了,沒有叫她芊芊。
藍以風上牙有些打下牙的,哆哆嗦嗦的問道:「你在哪?現在有空嗎?」
「嗯?你在哪?」他察覺出事情有些不對勁,立即推開椅子,拿起一邊的外套,一邊電話一邊飛快的往外奔。
藍以風下意識的道:「我在你辦公樓下面。」
「站著別動,我這就下來。」
藍以風掛了電話,緩緩的抬頭起頭,望著高高的大樓。
直到一陣冷颼颼的夜風吹來,她這才回過神,意識到自己剛才有多衝動。
她轉身想走,可不料,楚樹醒已經下了樓,奔出辦公大樓,一眼看見了她。
瘦瘦弱弱的女人,站在昏黃的路燈下,越發顯得孤單無助,令人心疼。
「以風!」他上前一步攔住欲走的女人:「既然來了,找我是有事吧?走,我們找個地方邊坐邊聊。」
從她今天的表現中,他看出來了,她故意和他疏遠,一切公事公辦,所以見她渾身發抖的站在這裡,他卻依然不敢越據,甚至扶她的動作都不敢有。
他帶她來到一個溫暖的咖啡廳,要了一個包間,給她點了溫暖的原味奶茶。
藍以風雙手捧著熱乎乎的玻璃杯,愣愣的望著杯子裡緩緩湧動的液體,心裡也變得暖起來。
他竟然還記得她喜歡喝原味奶茶。她有多久沒喝過了?只是非常便宜的一杯飲品而已,這些年,她為了養孩子,一分錢都不敢亂花,連最愛喝的奶茶也戒掉了。
寂靜的包間內,楚樹醒試探的問題打破了死寂:「以風,怎麼了?你今天發生了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