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坐上這個位置,就是要找出害死她的人到底是誰!喬禹崢絕對不相信阡雪的車禍是個意外!他無法相信警方出示的結果。所以這些年來,他一直在調查。
他知道喬紫琳的性格,他這樣拒絕了她,過不了多久她就會找來公司裡。懶得應付那個女人,喬禹崢索性起身出門,想離開公司。
可不料正在這時候,門卻被人推開了。
喬禹崢一抬頭,就看到喬紫琳正站在門口。見他並不理會自己,喬紫琳自顧自地關上門,向他走過來。
五年了,一次又一次地面對他的冷漠,已經成了她一種心酸的習慣。
「你要出去?」看到喬禹崢伸手徑直去取外套,她慇勤地走過去想要幫忙,可是喬禹崢卻搶先一步取過外套。
「我跟你說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喬禹崢背對著她穿衣服,冰冷無情地問道。
喬紫琳心下一涼,看著他的背影,眼裡滿是憂傷道:「從結婚那天開始,我就從來沒有奢望過你會好好對我,我只求你別對我這樣絕情。我知道你為什麼而恨我,可是,就算五年前那天晚上,我沒有絆住你,你開著車跟著阡雪去了,她就一定不會死嗎?」
「住嘴!」喬禹崢轉身冷厲地打斷她,眼神如冰錐一樣刺向她:「五年前那天晚上,你故意讓我半路調轉車頭,絆住我跟上阡雪,你打的什麼主意,你自己明白。
你是不是以為,你不說,我永遠都查不出你背後與有人與你狼狽為奸?以為我永遠不可能查出那個人是誰?」
喬紫琳的表情明顯地凝固了,神情訝異地地道:「你都知道了?」
「不然,你以為我這五年到底在忙什麼?!」喬禹崢冷冷地望著她:「你以為我會甘心接受阡雪的死,真的只是一場意外?!」
可是喬紫琳知道,他是不會輕易查出那個人身份的,心下頓時一鬆,嘴硬地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阡雪的死明明就是一起意外。難道連警方的鑒定結果,你也不信嗎?」
「是不是意外,我自己會查清楚。」喬禹崢目光狠絕地掠過了她,看向別處道:「這件事情最好與你沒有任何關係,否則,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還有,那件事情我早已經和你說過,我給你的考慮時間已經夠多了,你下不了決定,我有的是辦法幫你下決定。」
見他說完就向門口走去,喬紫琳又怒又悲,低吼道:「我絕對不會答應,我絕對不會和你離婚的,喬禹崢!」
「你以為到了現在,這些事,還能由著你麼?!」拉開門的喬禹崢冷冷地回了一句,就徑直地離開了,完全不顧在他身後氣得瑟瑟發抖的喬紫琳。
當年,他說結婚就結婚;如今,他是離婚就離婚,他們的婚姻在他喬禹崢的眼裡,原來只是一場兒戲罷了!他利用完了她,就絕情地將她一腳踢開!
可是面對這樣的他,喬紫琳卻無能為力!因為,五年前阡雪的死對喬禹崢的打擊太大了,她發現從那一天開始,喬禹崢就變得沒有心了。
……
這五年來,喬禹崢每每煩躁的時候,總會想到一個好出處。
每次他都是來這家不算大的飲品店,然後點一杯酸梅汁放在面前,卻也不喝,就那麼默默地坐著,惹得一眾女店員人心猿意馬,以為堂堂喬晟集團的總裁,看上了她們中的誰,暗地裡較著勁兒地想服務他這一桌。
可是喬禹崢之所以來這裡的原因,只因為這是以前阡雪愛來的地方,這裡有她愛喝的東西。
甚至,他一閉上了眼睛,就可以想像出她還坐在他的對面,喝一口酸梅汁,瞇起眼睛滿足地充他笑彎了眼的樣子。
可他一睜開眼睛,一切都是虛無。每一次都是虛無與失望。
他每次來,都習慣坐在二樓的位置,一低頭就可以看到樓下景象。
只是這一次,喬禹崢還深陷在思緒中的時候,就被樓下的騷動喚起了注意力。
不知道從那裡湧進來一大群年輕的男男女,正圍向樓下一張桌子前的客人,高聲而激動地喊著:「林夏,林夏……」開口要簽名的,要拍照的人,人越來越多,不斷湧進來,樓下一片混亂。
喬禹崢起初不以為然,可仔細一聽他們喊著的名字時,不由就低頭朝下面多看了一眼。只因為這個名字,與阡雪有關。畢竟他認識他們所喊林夏,因為她是阡雪的好朋友。
在那一片混亂的人群中,喬禹崢看到一個高挑短髮的女人,戴著大大的墨鏡遮了半張臉,就算是這樣,也依然被人認出來了的林夏。
而在她身邊有兩個女人,一個是俏麗的夏芸,而另外一個女人戴著帽子,帽沿壓得低低的,看不清楚臉,帽子下面栗色的長卷髮,披散開落在了肩頭上。
看來是林夏想和夏芸見個面,結果被粉絲發現了,喬禹崢想著,她們兩人以前愛和阡雪一起來這裡,在這裡看到她們倆也不奇怪。
樓下,她們兩人正護著林夏離開,眼看她們三人在店員的幫助下退到門口,快要離開了,喬禹崢也鬆了一口氣,正準備轉回視線來。
可是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那個戴著帽子的女人突然抬起了頭來,只是一晃而過的短短兩秒,卻讓喬禹崢呼吸都停止了。
是幻覺嗎?他怎麼覺得那張臉像極了阡雪!!
他的心雷鳴般地鼓噪著,『霍』地站了起來,他想要看得更清楚,可是她們三人卻已經在人群的簇擁之下,退出了店門,他根本再也看不到那張臉了。
看到喬禹崢匆匆忙忙地跑下來,店員連忙上前好心地上前道:「喬先生,現在這裡有些混亂,你過會兒再離開吧。」
「讓開!」喬禹崢的聲音卻冷得嚇人,推開了面前擋路的店員,逕直大步地衝出了門口。
一輛白色的車從他的眼前飛馳而過,他只來得及看到那戴著帽子的女人,低著頭坐在林夏的旁邊,從他的眼裡一晃而過。
就恍若一場夢一樣。可大口喘息著的喬禹崢卻希望這並不是夢境一場。
只因為那讓他驚心動魄了一回的女人是和林夏在一起的,他的心又怎麼平靜呢。
……
氣氛幽靜的餐廳裡,林夏緩步走到喬禹崢面前,摘下了墨鏡,短得過分的頭髮下,那雙漂亮的眼裡滿是興味:「喬承宇說,你要見我?」
「坐。」喬禹崢坐著沒有動,示意了一眼她身邊的位置。
如果不請喬承宇出面,恐怕林夏也不會來見他的。五年前發生的事情,讓夏芸與林夏都恨極了他。
林夏從容地坐下來,將墨鏡隨意地放到了一邊,喬禹崢看著她問道:「你想吃什麼自己點。」
林夏看著對面的他,道:「我很忙,一會兒還有事。你有什麼事就直說,吃飯就不用了。對著你這樣的人,我可沒有胃口。」
「你說話一向這麼直接?」喬禹崢揮手示意候在旁邊的服務生下去了,凝視著林夏問道。
「喬承宇難道沒有告訴過你,我就是個愛憎分明、相當直接的人嗎!所以你也不用和我拐彎抹角,要不是看喬承宇的面子,哪怕是一分鐘,我也不想和你待在一起。」林夏冷笑了一聲道。
喬禹崢一直盯著她的臉,注意著她的表情,見她還是對態度一如既往的惡劣,心中對那個栗色卷髮女人的身份猜測,也黯然了幾分。
不過,他還沒有死心,眼神愈發冷冽了:「今天下午,你在飲品店裡被人圍堵時,和你在一起的人是誰?」
「你怎麼突然間對我的事情有興趣了?我記得,以前我們並沒有見過幾次面,而且每次還都是因為阡雪的緣故。」林夏乍一提到阡雪,喬禹崢的眼裡清晰的閃過一絲猩紅。
心裡碾過一絲劇痛,胸口窒息得厲害,喬禹崢死死盯著她,微顫而沙啞地低喃著:「我只想知道,和你在一起的人是誰,可以告訴我嗎?」
此時,他的語氣聽上去竟有一絲沙啞的哀切,再不復平時的高高在上的強勢。
林夏的眼神閃爍了幾下,沉默了幾秒才看著他道:「你也認識的,夏芸。她快要結婚了,所以我和她約了在老地方見面,結果不小心被記者發現了行蹤,引來一大群人。」
「除了夏芸,還有一個人是誰?」喬禹崢心都拎起來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林夏,生怕錯過了她此時一絲情緒波動:「你們一起的是三個人。」
可林夏不但表情維持著平靜,連眸光都維持著平靜,道:「朋友。」
「我想見見她。」喬禹崢努力讓眸子裡的血絲褪去,凝視著她,生怕錯過她一絲表情的波動道。林夏一絲表情的波動,對他來說就是讓心活過來的期望。
林夏卻冷笑了一聲,那眼神猶如萃過毒液般狠,道:「我可不敢做這麼危險的事情。阡雪的下場就是最好的前車之鑒,我怎麼可能還敢把我朋友往你身邊送?!拉她躲著你還來及呢。」
林夏這樣提到阡雪,簡直就是拿一把刀狠狠地捅進了喬禹崢的心裡,鮮血淋漓的,痛得厲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