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忘記了我,對吧。%&*";你早就認定我死了,對吧。你怎麼能這樣對待你我?我也是你的親生女兒,不是嗎?!」
「我說過了,現在公司的情況,你什麼也不清楚……」喬柏文心裡一團煩亂,沒法和她解釋清楚。
「不用了,算了,我也不想聽你的解釋了。出身在這樣的家庭,我多少也明白『親情比紙薄,利益比高天』的道理。或許你真是有你的難處才那樣做,我姑且這麼相信。
所以,我不追究了,我只要我的生活,能回到以前的樣子就行了。我和禹崢哥結婚,然後他從你手裡繼承一切,包括所有的股份。
做為條件,在這個家裡,我會很願意接受阡雪與瀾姨的。爸,其實你也不吃虧。」喬紫琳冷漠地拋出了條件來。
她最後一句話的意思就是,若是喬柏文不答應她的要求,恐怕她也沒法好好對阡雪與她的母親了。他這分明就是威逼了。
「你想要讓我馬上退休?!」喬柏文難以置信地看著喬紫琳,看著自己這個一向寬容乖巧的大女兒。
喬紫琳毫無畏懼地迎視著父親的目光,笑了笑道:「也不是要你馬上退休啊,我和禹崢哥的婚禮,是定在開春的時候,還有將近一個月呢……
其實,爸,讓你退休也是為了你好。你年紀也大了,而且和瀾姨感情那麼好,退下來了正好可以四處和她去散散心,享受人生。
要是再等到以後,恐怕就沒有這樣的機會了。而且禹崢哥的能力,你是清楚,集團交到他的手裡,你大可放心退下來。」
喬柏文被女兒這樣逼著下台,氣得手都在發抖,情緒很激動地道:「紫琳,你別太過分了……你和阡雪都是我的女兒,我對你們一視同仁,不會讓她什麼也得不到的。」
阡雪剛剛想要說話,就被喬紫琳的笑聲打斷了:「爸,瞧你說的。我又沒有不承認阡雪這個妹妹。只是歷來正室長女為尊,而且你答應我的條件之後,我和禹崢哥也不會虧待阡雪的。」
「位置我可以給他,可是股份,我有我的決定,一定會有阡雪與她媽媽的份,這樣才能保證她們以後在喬家的生活。」喬柏文見女兒說得這麼直白了,也索性和他攤牌了。
他以為他說得這麼堅定了,喬紫琳不說會妥協,至少面色也會難看。
可是不料喬紫琳卻輕笑了一聲,看向他道:「早知道你會這麼做,不過你不會得逞的。」
她看了一眼時間,又看了阡雪一眼,道不慌不忙地對她道:「阡雪,這件事情現在也牽涉到了你,就麻煩你陪我和爸再多等一會兒。i^等到律師來了,一切都明白了。」
喬柏文狐疑地看著喬紫琳,不知道女兒這是在故弄玄虛,還是有其他什麼目的。
可是阡雪心裡卻一『咯登』,漸漸地涼透了。她依稀想起了半年多前的一件事情,也就漸漸地明白了為何喬紫琳和喬柏文攤牌時,可以這樣有恃無恐、氣定神閒了。
她的心,冷透了。
……
在公司裡,一接到江律師的電話,喬禹崢就放下了所有的工作,瘋了一樣的駕車向喬家駛來。
他希望能趕在江律師進喬家之前,來得及阻止整件事情發生。
車開到了喬家的大門外,喬禹崢急忙停下車,推開車門就下來向前走,急得連車門都忘記了關。
看到大門前的那個身影時,他心裡一鬆,急步向前走去,邊走邊喚道:「江律師,等等。」
聽到喬禹崢的聲音,江律師果然抬頭看向了他,靜靜地站在原地沒有動,等他走過來。
等喬禹崢走近了,他才看清了江律師眼中的晦澀和愧疚,頓時他的心就重重一頓,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地砸中了一樣。
他莫非來遲了?
「對不起……大小姐要我把東西交給她,我沒辦法不給的……你也知道,她母親於我有恩,我拒絕不了她的請求。」江律師歉疚地看了喬禹崢一眼,就低著頭走下了台階。
不用問,他一說這話,喬禹崢也知道東西已經落到了喬紫琳的手上。他緊趕而來,終究還是晚來了一步。
……
看到那份文件放在面前時,猛然之間,阡雪感覺耳邊猶如有驚雷炸響,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搖晃,整個人變得不清醒了。
原來,喬禹崢早有籌謀地逼她早早地簽下這份東西,是要用在這個時候啊。
果然啊,喬禹崢的心思縝密到了令她害怕的程度。她走的每一步,似乎都是他精心佈局好的陷阱,而她每一次都躲不過。
喬柏文看著面前的文件,難以置信,黑沉著臉道:「這是什麼東西?!」
「爸,難道你看不出來嗎?是阡雪主動放棄繼承權的承諾書啊。你要是不相信,可以請你的律師親自過來辨別真假。」喬紫琳頗為得意地笑著,轉頭就看到喬禹崢從門口走了進來。
很好,這場戲的正主終於出現了。喬紫琳得意地看了阡雪一眼,只有他這個正主出現了,才會令阡雪更加難受。
喬紫琳就知道喬禹崢一定會中計的。他知道她向江律師索要那份文件後,一定會趕過來的。
可是喬紫琳刻意地晚些通知他,故意讓喬禹崢來晚了,什麼也阻止不了。這正是喬紫琳的打算,讓晚來的他親自在場,會讓阡雪更加絕望的。
現在當著面,讓阡雪看到喬禹崢這樣對待她,喬紫琳就不信,阡雪對他還會存有一絲感情。
「不用找律師了,這份文件是我自己簽的。」阡雪直直地盯著那份文件,聲音一字一頓地傳來。
喬柏文眼神咻然一緊,轉而看向了阡雪,不解地道:「阡雪,你什麼時候簽過這種東西?怎麼從來沒有對我說過?是不是有人逼你?」
逼她!那個時候還真有人逼她,可是現在說來還有什麼意思。
人們在意的只是這份文件上白紙黑字的結果,又會有在意這份文件是怎麼到手的呢?!
「爸,這份文件,確實是我親自簽的。」阡雪鄭重地看向了喬柏文,道:「而且,就算從你這裡我什麼也得不到,我也不會有遺憾。所以你不要再為這件事操心了,到這裡就結束吧。」
天地都在搖晃,阡雪實在是無力應付喬紫琳的冷笑了,更加無力應付此時已經走進來的喬禹崢。
一次又一次地見證喬禹崢如何騙她,利用她,已經讓她精疲力竭了。
這一次,她又輸了。他可還真是不把她從公司裡逼走,不把她從喬家逼走,就不甘心呢。為了達到目的,真是無所不用其及啊!
阡雪說完之後,就起身想要回房間去,可是身體卻虛弱無比,才一站起來,整個人就向後倒去。
喬禹崢看得心一急,人就要衝過去扶住她。
可是就在這時,有一隻手從旁邊伸了過來,輕輕地按了他一下,然後就越過了他,快速地衝上了前去。
阡雪倒在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迷糊了幾秒,抬頭看去,看到的卻是邱奕勳那張熟悉的臉。
而她清楚地看到喬禹崢正靜靜地站在一邊,完全沒有出手扶她的樣子。
心裡的苦澀伴隨著她嘲諷的冷笑,一起湧了上來,痛苦的滋味,竟然有千百種,她今天才算嘗到了。
「阡雪,你這是怎麼了?」喬柏文關切地問道,滿臉擔憂。
「沒事。可能是今天中午工作太忙了,忘記吃午餐,所以餓的有些頭暈了。」阡雪虛弱地解釋道。
這不算撒謊,她今天的確是什麼也沒有吃,就喝了幾口水,所以才會承受不住現在的打擊。
看著阡雪那幅虛弱的樣子,喬禹崢心如刀絞,恨不得現在將她攬在懷裡的人是自己。
那種孤注一擲的希望,在瞬間完全破滅的絕望感覺,他喬禹崢不是沒有嘗過的。
而此時,阡雪正在承受,還得保持著無聲,默默地承受那種毀天滅地的疼。
「翠姨,馬上準備晚飯,送到二小姐的房間去……奕勳,你先扶阡雪上去休息。」喬柏文吩咐道。
「好。」邱奕勳沒多說什麼,也沒有問剛剛這父女三人是因為什麼爭吵得這麼激烈,只是扶著阡雪,轉身徑直上樓去。
「謝謝。」阡雪低低地對他道了一聲。
邱奕勳只是笑了笑,可是卻什麼也沒有說,扶著阡雪就向樓上走去。
「爸,既然阡雪都說了這份文件是她自己簽下的,相信對於我的要求,你也不會有意見了吧。
再說了,若是你不應許,我也想試試,在董事會裡,到底還有多少人會給我死去的媽媽面子,會支持我的決定。」喬紫琳得意地道。她可是做好兩手準備的,軟的不行,就來硬的。
喬柏文氣得發抖,各自看了喬紫琳與喬禹崢一眼,面色陰沉無比,轉身離去,看得出他的怒火未消。
頓時客廳裡面,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喬禹崢無意識地走過來,眼神不由自主地追隨著阡雪的背影,那是他根本無法控制的。
喬紫琳早看在眼裡,心裡一股惱火湧起來。
她緊緊地扣住了喬禹崢的胳膊,道:「這次還真是多虧了你有先見之明,提前就讓阡雪簽下了那份聲明,要不然,我也沒辦法這麼容易說服我爸的。」
「說服?!」喬禹崢的表情有些古怪,冷冷一笑,抽回了手臂,看著面前的喬紫琳道:「你覺得你真的是說服了文叔?他眼裡的反感與憤怒,你都看不到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