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鬆開了手,胸腔裡的劇痛已經爆開,連嘴裡都嘗到了血腥味兒。
他只能妥協,他無法忍受一直以來捧在手心裡去疼愛的女人,眼睜睜地被人毀滅在自己的眼前。
心裡緊繃著的那一根弦,倏然斷了!而那心底曾經溫暖的一片地帶,也早已被喬紫琳毀成一片廢墟。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點。回到在他沒有認識阡雪以前,沒有嘗到過愛與甜蜜的時候,更沒有嘗到過美好的時候。
不!這與認識阡雪之前的時候已經不一樣。
以前,喬禹崢身處之地,頂多不過是一片冰封的寒冷,而現在卻是一片坍塌的廢墟。
那種得到過後再失去的毀滅,比從未得到過的遺憾,不知道要沉重上幾千倍。
他堅持不住!
再也堅持不住了!
喬禹崢盯著喬紫琳,感覺一股窒息般的溫熱爬上眼眶,劇痛襲身,四肢百骸瞬間都沒了知覺。
他痛得快死了,卻對著這一切毫無辦法。他無能為力。只因為他太愛阡雪,看不得她被人毀掉。
「紫琳,我從來不知道,原來你有這麼狠,這麼絕的一面。」喬禹崢踉蹌了一下險些站不穩,冷笑一聲,道:「我這輩子都沒有這樣愛過一個人……現在你卻把她拿來,當做要挾我的工具……也好,現在你這樣對我,從今以後,我也不用再對你心存愧疚了。」
從這一刻妥協開始,喬禹崢失去了這一生最珍貴的東西。
胸口驟然一陣撕裂般的劇痛,那一股腥甜,突然間竄上來,他根本壓抑不住。血腥湧出喉嚨,佈滿了口腔。
他,不爭取了。%&*";永遠也不爭取,不和命運對抗了!
這一刻,他只希望能用他艱難與痛徹心扉的退步,換阡雪的安全與完好無損。
聽著他的話,喬紫琳的眼神,終於鬆動了。他說他對她連愧疚也沒有了,那麼剩下的還有什麼呢?!
她威脅他,拿他最在意的人來威脅他。
她做得那麼狠,那麼絕……終於,如喬禹崢一樣堅不可摧的人也崩潰了!終於,她令他無計可施了!
現在他向她妥協了,她是算達到目的了。可是這一刻到來時,喬紫琳心中卻沒有一點喜悅或是滿足。
她眼眶微紅地盯著眼前深愛著的男人,道:「不久之後,就會有人送她回來。等她回來之後,分手的事,你自己去和她說清楚。記住你答應我的,不要拖泥帶水。」
「告訴我她在哪裡,我要去接她回來。」喬禹崢的眼裡一望無際全是冰冷。
喬紫琳沒有動,靜靜地看著他。
「這是我最後的要求。之後,我就會按你想要的那樣,和她斷得乾乾淨淨。」他垂眸,冷冷地啞聲道。
她的沉默持續了很久,思索良久,然後才開口告訴了他一個地址,讓他去那個地方等候。
喬禹崢一秒也沒有耽擱,轉身抓起車鑰匙,就衝出了門外。
喬紫琳的眸子閃爍了一下,閃過一絲凝重的擔憂。這樣的夜晚,依他現在的情緒狀況,讓他出門真的太危險了。
可是他那樣的眼神,如果她不答應的話,她覺得自己真的會死在他手上。她知道她已經觸到他的底線了。
……
汽車,飛馳在飄雪的夜晚。
喬禹崢眸色冷得發青,薄唇旁邊抿著一絲驚心動魄的血跡。
喬紫琳只是讓他聽到阡雪脆弱模糊的求救聲,就足以傷到他的五臟六腑,令他妥協了。
可他最不見得的,就是他摯愛的那個女子哭,見不得她痛,更無法允許自己眼睜睜地看著別人毀掉了她。
泛著一絲蒼白的薄唇顫抖著,喬禹崢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再過一會兒,他就要見到她了,這樣的表情,他不能讓阡雪看到。他想像得到現在的阡雪經歷過那樣的驚慌,會有多麼害怕的。
……
阡雪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裡。
確切來說,她只知道自己早上和喬紫琳出門之後,發生了車禍。
前後的車輛夾擊了她們,對方車上下來了很多人。當時阡雪看著那些人,就知道壞事了。
保鏢和他們發生了激烈的衝突,阡雪根本來不及逃脫,才一把喬紫琳推向車外的保鏢,就被人抓住了。
然後,她的眼睛被蒙起來了,就什麼也看不到了,只聽到喬紫琳失控的尖叫聲離自己越來越遠,也不知道她怎麼樣了。
此後,她再也沒有聽到過喬紫琳聲音。
那些人把她帶到了一個安靜的地方,她根本不知道周圍是什麼樣的。
然後,在她惶恐不安的等待中,這些人竟然想.侵.犯.她,阡雪拚命反抗,幾乎要以死相抗,他們才放過了她。
她昏昏沉沉地被人扔在地上,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又被人拎過來,推上了車。
車一路行駛著,漸漸地,阡雪感覺到車速漸漸地放緩了,然後她就被人一把推下了車。
寒氣頓時包裹住了她。身體撞在堅硬冰冷的路面上,到處都在疼。
她的手被反綁著,眼睛也被蒙住了,落在臉龐上的冰冷,讓她知道那是雪花。
一道刺耳的剎車聲,在她的耳邊響起,阡雪本能地轉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了,她還來不及反應,就被摟進了一個堅實又溫暖的懷抱裡。
不用掙扎,也不用害怕了,因為這是她所熟悉的懷抱。
她靜靜地靠在這個懷抱裡,漸漸地從剛剛的恐懼之中抽離出來,她知道自己安全了,渾身的知覺都回來了。
過了好久,安全了的阡雪緩了過來才想到了另一個人,連忙問道:「喬紫琳呢?她是和我一起被抓的。」
「她沒事,保鏢護住了她,她沒有被抓,已經安全回家了。你被抓後,保鏢一直在跟蹤。為了你的安危,談判花了點時間,不過好在你總算是安全了。」喬禹崢早已經想好了一套說法,他一邊說一邊替阡雪鬆綁,摘掉了了她的眼罩。
「這次那些人又是為了什麼抓我的?和上次是同一夥人?可上次,那個變態,只是一個人?這些人是他的幫手嗎?」阡雪狐疑地問道,任喬禹崢將大衣披到她的身上,將她抱了起來,放進了溫暖的車裡面。
兩次被抓,現在,阡雪當然會無比關注是誰幹的。
「不是,這次的人不過是為了錢而已。」喬禹崢將她的雙手捧在手心裡面,捂著阡雪冰冷的手,道:「以後,你出門要更加小心才行。」
他上上下下地打量她,確定她是完好的,這才安下心來。而阡雪怕他太過擔心,也刻意地隱瞞了自己遇到那可怕的事情。兩個人為了對方,都在隱瞞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