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話說得很全,也的確說中了阡雪所擔憂的,一時間,令她啞口無言了。
夏芸還在一個勁兒地沖阡雪擠眉弄眼,意思是讓她有機會就上,別再端著了。
阡雪內心卻郁卒無比,這姑娘好心做壞事,根本不知道將她推入了怎樣兩難的境地。
可是阡雪可不會就此落敗,屈從夏芸的想法,她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呢。
趁程思玨和夏芸都走後,她獨自辦了出院手續,準備回以前的家裡住一段時間。
反正已經打電話為自己做過不回家的解釋了,有夏芸替她端著,她一個人住,還樂得輕鬆又清靜呢。
趁這段時間,她可以躲開所有的人,所有的煩心事,好好清靜清靜。
……
沒有人住的家裡,自然顯得很冷清。
上一次喬承宇在這裡住過幾天後,臨走時倒是收拾得挺整齊的。
阡雪開了門,走回自己的房間裡面,忍著痛楚收拾乾淨。
才把床鋪好,人就累得癱軟在了被子上,額頭上的傷一陣一陣,尖銳地痛著,砸傷的手肘也很痛。
痛得昏昏沉沉中,感覺疲憊無比的阡雪,竟這樣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房間外面傳來一陣食物的香氣,飢餓的阡雪才被刺激得醒了過來。她起身蹙眉向外面走去,一幅不甚清醒的樣子。
可等她看到外面的那個人時,頓時腦子就給炸醒了,瞪圓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那道熟悉的身影。
「你怎麼在我家裡?」阡雪快步走了出來,低頭看著滿桌的菜,一時回不過神來。|
那個剛剛才告訴她,會收回對她的心意男人,此時怎麼又出現了呢?
喬禹崢這才從電腦屏幕上抬起了頭,將電腦放在一邊,起身看著阡雪,並不回答她的問題,逕直道:「東西是我讓餐廳送來的,你睡了四個多小時,應該餓了,坐下來吃。」
睡了這麼久。
阡雪聽著他的話,怎麼都感覺不對味,不由蹙眉道:「你連我睡了多久都這麼清楚,你一直在跟蹤我?」
喬禹崢並沒有否認自己的行為,坦然地道:「你離開醫院的時候,護士就給我打了電話說你離開。」
「那你怎麼進得了我家來的?你有鑰匙?」阡雪看門沒有被破壞的跡象,心中不悅地問道。
「我早料到你躲開程思玨和夏芸獨自出院,也只會到這裡來,所以事先備了一把鑰匙。」喬禹崢道。
細碎的陽光從窗戶照耀進來,給他俊逸的輪廓都蒙上一層金光。
「還給我!」阡雪徑直走到了他面前,攤開掌心伸到了喬禹崢面前,義正言辭,有些怒氣地道。
有鑰匙落在他手裡,他不是隨時都可以進來,此後幾天阡雪住在這裡多不安心啊。
她不能讓自己已經被他動搖過的防備,再出現一絲絲的鬆動與隙縫了。
「先吃飯。」喬禹崢垂下了眼眸,掃了一眼滿桌的菜,道:「我都是按你的喜好點的。」
「先還我鑰匙!」阡雪卻不領情,依然不依不饒,攤開的掌心更向前送了一分,靠近了喬禹崢的面前。
他垂眸看著她細嫩白皙的小手,阡雪因為激動,指尖甚至都碰到了他堅硬的胸口。
那樣清晰的觸動,令喬禹崢腦海裡那盡量維持著的平靜,轟然一聲,就炸開了。
他抿緊了唇,深邃的眸凝視著她倔強的小臉。
近距離的注視之下,她的眼神堅定而疏離,像是用盡了所有力量來抵抗他的靠近。
他的心,就像是被一叢荊棘給纏住了,只要一掙扎,就痛得鮮血淋漓。
可是她卻看不到他的痛,依然無動於衷,表情冷漠地面對他。
終於,失.控的喬禹崢一把將她的手抓住,大力地拉得她整個人向他撲過來。
第一次,他不再壓抑,遵從了自己心裡那瘋狂叫囂著的意念,咬著牙齒,對她道:「阡雪,不要再刺激我!那樣的後果,你承受不起!最好,乖乖地按我說的做……」
他此時的眼神,顯示出他在極力地忍耐著什麼,根本就不清醒。
阡雪猛地推開了他,踉蹌著向後退了幾步,遠離了他。
「喬禹崢,你在醫院答應過我什麼,你這麼快就已經忘記了?你反悔了?」她微張的嫣紅唇瓣在顫抖,眼裡流露出恐懼來。
「我是答應了你。是你說,你想要的是回到以前的樣子,你認為我多餘的付出,我也已經收回了。
以前的我,就是這樣管著你,現在我做的,不正是以前會做的事情嗎?」他一字一頓,說得清晰而狠絕。
一時間,阡雪被他的神情駭得說不出話來,兩人沉默地四目相對。而且,他說的沒有錯。
正在氣氛緊張地對峙之間,阡雪旁邊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拿起來一看是程思玨打過來的,想也沒想就要接。可是不料對面的喬禹崢卻劈手就奪了過去,掛斷了。
「你這是在做什麼?」阡雪看著他粗.暴地將自己的手機扔在一邊,心裡一陣驚慌,手指都攥緊了。
「是你說要回到以前的樣子,我現在已經做到了。所以你別忘記了,以前的你答應過我的事。畢業之前,你不會談戀愛的。你也同樣要做到你的承諾!」他一字一頓地提醒著她的承諾。
僅僅只是畢業之前,不允許別的男人走進她的生活嗎?連喬禹崢自己對這話都不篤定。
而阡雪聽了這話,整個人已經被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他的意思是,他不逼她接受他的心意,可是他也不會放任她自由吧!至少在畢業之前,他都會是這樣看著她的。
沒有哪一刻,阡雪如此時一樣期待著明年畢業的來臨。
她在想,是不是到了那個時候,她就可以徹底地擺脫他了?擺脫這無望又令她抗拒得這麼累的感情?
「你以為我出院會去找程思玨,所以才會一直跟著我?」阡雪冷冷地問道,她其實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喬禹崢眸色冷厲,直視著她,也不反駁,只道:「你最好以後都不要和他見面。」
「喬禹崢,你不要太過分了!」阡雪氣得心潮氣伏。
如果她知道事情會發展到今天這種地步,她從一開始,就一定一定會躲得離他遠遠的。
她永遠不會覬覦,也會期待他偶爾會如親人一般,溫柔呵護她的縱容!更不會要他對她的疼愛!
「過分?」他薄唇冰冷地吐出這兩個字來,眼睛裡的冷洌染上了危險的猩紅。
他逼近了她,俯首而下,盯著她的眼睛,字幾乎是用力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樣,道:「如果我真的過分到不克制自己,你覺得我會對你做出什麼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