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白帝神國,妖龍一族妖域——
妖龍殿中,龍妹盤膝坐在地面上,愣愣的看著前方。
「還在流失……」
「別流失了,別流失了。別再流失了!!」龍妹貝齒輕咬,握著胸口,只覺得那裡好疼好疼,似乎這個時候,葉玄的痛楚已經全部蔓延到了她的身上。她能夠感覺得到,感覺得到葉玄的痛楚,以及生機的流失。
她剛才所言,便是葉玄生氣逐漸的流失。
那一剎那,葉玄的生氣突然流失了很多很多,彷彿死亡要帶走葉玄的生命一般。
通過靈妖血誓,她能夠感覺得到,葉玄現在的情況,已經瀕臨死境,甚至,呼吸間便會死亡。
而那生氣,依舊在源源不斷的流失,還沒有停止,似乎要流乾淨才算罷休。
「別再流失了。」龍妹像是發怒的小女孩,大聲吼道,抓著頭髮,亂揪了起來。
她慌慌張張的,根本不知所措,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
「小玄他怎麼樣了。」龍芙在旁邊著急的問道。
相比龍芙,龍白升還能保持一些鎮定,只是,這個時候他也是愁眉不展,負手在大殿內獨自走來走去,步伐越來越快,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個時候,龍妹身子僵硬了下來,她的目光盯著殿外,那一剎那,滿是空洞,不知道她的心裡在想什麼。
「瑩瑩,瑩瑩,你怎麼了?」龍芙問道。
龍妹怔怔的頓在原地,嘴唇微動:「死了……」
「什麼死了?」龍芙身子一個僵硬,問道。
「葉玄……葉玄,死了。」龍妹有些不知所措,再也沒有了往日的活潑可愛的氣象,只是那痛楚在心中流轉,身子僵硬,目光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麼,想些什麼。
她只是在想,葉玄平時對她的好。
……
蔣秦負手而立,盯著葉玄的屍體,瞇起眼睛道:「氣息已經消失了。」
「哈哈哈,死的好!」方寸龍咬牙低吼,話音落罷,他便一步踏出,似乎葉玄即便身死,也不打算放過葉玄。
只是方寸龍正要動手時,蔣秦突然一抬手,攔住了方寸龍,?龍,沉聲說道:「給他留一個全屍吧,方兄如此大度,又與一個死人做什麼計較。我們現在最緊要的事情是殺了天白帝神國的國師,不要耽擱了神國之間的大事,如果真出了事情,可絕非你我能夠擔當起的。」
方寸龍聽得此處,怒氣頓生,知曉蔣秦對這小子刮目相看,想要保住其全屍。可顧及蔣秦的實力,只能咬牙將怒氣咽進肚子裡,道:「好,蔣兄都如此說了,看在蔣兄的面子上,今日我就饒了這小子!」
「神國大事要緊,我們趕緊去取了那天白帝神國國師的性命吧。」蔣秦一揮袖,便是消失在了此地,進入了湘語閣。
方寸龍和黃文行也不再耽擱,分別進入了湘語閣內。
然而,這三人卻至始至終,都沒有注意到湘語閣內,還隱藏的兩人。
這兩人身穿黑衣,看不清楚模樣,躲藏在暗中。
「莫兄,我們當真不救這葉玄?要知道,這葉玄可是唯一能救大人之人。」一名黑衣人開口說道。
「我們已經給了他時間。」另外一名黑衣人說道:「大人時日已經不多,而這小子卻還沒有成就道醫之跡象,我們冒著讓九星王朝發現了我等的危險救了他又有何用,怕到那時,他沒救了大人,我們還被九星王朝發現,只能加快大人的死亡罷了,這也是黃長老的命令!」
「如此天才,可惜了。」那黑衣人搖了搖頭,歎道。
莫龍深吸了一口氣,道:「記住,一切以大人為主,這葉玄若不成道醫,對我等價值便不大,嗯……」
「等等!」
莫龍突然一抬手,制住住了黑衣人的話,全神貫注的盯著葉玄。
從氣息上來看,葉玄的確是死了。
生機斷絕,氣息消失,脈搏跳動已經停止,血液流通也是如此。唯獨屍骨未寒,還有一些餘溫罷了,葉玄之死,已經成為定局。即便是莫龍兩人也確認葉玄是死了——
「難道是錯覺?」莫龍覺得甚是詫異。
剛才的那一會,他突然覺得——
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至於哪裡不對勁,莫龍也說不上來。
……
這個時候——
「感覺的到,死亡在臨近……」葉玄唯一的意識在腦海中徘徊著。
又一會……
「又近了。」
「我還沒死嗎?」葉玄心裡想著。
「似乎,結果都是一樣的。」
葉玄知曉,自己是否會死,結果都是一樣的。
「嗯……」
最為接近死亡的地方,葉玄心裡思緒萬千,輕聲自語道:「死亡,這就是死亡,和活著截然不同。好冷,完全沒有溫度,不過……感覺活著與死亡,並沒有太大的距離,好像,只在那一線間!」
「我醫師,也是如此,救人與一線間,救死扶傷,將所醫治之人從苦難,將死之中拉出,這便是我等醫師的道。」
「只是……」
「是啊……生死,只在一線間,物極必反,生的極限便是死,死到極限,又步輪迴,重獲新生。」葉玄不禁有些自嘲的意思,終究,誰也擺脫不了生與死的大道。
「生死?」
「物極必反?」
「生與死的距離?」葉玄思緒到這,突然沉默了下來。
「嗯!」
葉玄似乎突然間明白了什麼。
「道!」
「道道道!」
葉玄彷彿抓住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也彷彿明白與領悟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他的腦海中只徘徊著一個字,道道道道……
在死亡最鄰近的地方,他感覺到了死亡,感覺到了平時任何人也感覺不到的死亡。
也正是如此,他徹底看清楚了死亡。
「生死——」葉玄抓的緊緊的,琢磨著這兩個詞。
生死,生死。
以及,道?
「道?」
「這是道?生死之道?」
這一刻,葉玄只覺得醫術飽滿了很多,豐富多彩了很多,那一剎那,不知道多少東西湧入了他的腦海中,他明悟了,理解了。
一朝頓悟。
對,那一剎那,他明悟了,在最為接近死亡的地方,他理解了,明悟了。
自古以來,成就道醫難上加難,每一個醫師的道,都是獨一無二的,不知道是如何領悟。但總之,道醫之稀少,可以稱之為千萬中難得見到一名,世間難尋。
「還不夠!」
葉玄知道,自己在一步一步朝著死亡而去。
越是朝著死亡而去,他對死亡就越多了一層瞭解。
終於,那股道醫,葉玄完全明悟。
「道……」
「我的道!」
「這就是我的道!」
「生老病死之道?自古以來,有死馬當活馬醫的例子,而施行起來卻很難成功,但並非是沒有成功的例子,只是太過稀少。偶爾有成功者,也是僥倖罷了。死馬,是所指瀕臨死境之人,即便道醫也無力回天,而我領悟此生老病死之道……」
葉玄敢斷定,有此道意融身,即便真有『死馬』在他面前,他也絕對醫治得了!
「生死道意……」葉玄露出了笑意,道:「怕是真有將死之人在我面前,我也絕對可醫,如果我早些領悟生死道意,當時我爺爺在我面前,也就不會死了……蕭漓她師傅,也不會死了。」
葉玄心中滿是思緒。
這就是生死之道,生老病死之道意,而他現在,正在領悟的,便是這般道意!
「還不夠!」葉玄喃喃自語。
雖然體內融入道意,但葉玄還是覺得還不夠飽滿。
這股道意,他還可以再領悟。
「再來!」葉玄心中想到。
現在的他,還在逐漸朝著死亡走去,不過,相比一開始,他對死亡倒是沒有了幾分恐懼。反而,越接近死亡,他就越發的感覺內心十分興奮,對於醫師而言,沒有什麼是道醫是更具有吸引性的了。
而現在,葉玄深入的接觸死亡,瞭解死亡,方才感悟到了生死的道意。然後,從中明悟道醫的真諦。
「來了!」葉玄心中一凜,感覺到了死亡的侵襲。
現在的他,就彷彿面前有著一扇大門,這扇大門是通往死亡的大門,而他,正在朝著這扇大門一步一步走去。
越是接近這扇死亡之門,他就越發瞭解死亡。
而那道意,也在源源不斷的融入葉玄體內。
很快——
葉玄身子一頓。
這道意已然充足。
葉玄心想——
興許,現在的他,已經成為了道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