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望雪和小蓮走了。
走了許久——
這時,鍾望雪突然一個踉蹌不穩,從空中,摔落而下。像是一個失去了翅膀了的蝴蝶。
她的眼睛已然閉上。
很累,很累……
若是昏過去的話,是不是,就不會疼了?
「小姐!」
「小姐!」
小蓮連忙上去攙扶。
……
幫柳白蘇把脈許久,葉玄睜開雙眼,飛速的思考著。
可是思緒許久,只能輕聲一歎,他看了這個女人那怪病許久,得出的結論,只有一個,那就是束手無策。
根本,沒有醫治的辦法。
因為——
他不知道這怪病到底是什麼病。
乍一看,普普通通。
仔細一看,裡面卻又玄機萬千。
他若醫治,至少會知這傷病的緣由,也知如果克制,故此方能配藥下針。任何一個病都有弱點,只要對症下藥,即可醫治,但如果找不到弱點,無法得知一症,那又如何醫治?連著手下針都不知道下於哪裡。
這種怪病,便是如此。
找不到弱點!
找不到著手之地!
這是……
葉玄碰到過的,最可怕的怪病!
他能想到的,便只有一個念頭,束手無策。
當年那個道醫曾經看過柳白蘇,得出的結論,也只有束手無策,連道醫都醫治不好的病,又如何醫治?
道醫,即便是他,也需要遙遙遠視的存在。
「道醫聖書……」
葉玄只能將希望寄托於道醫聖書的下半部分。因為這可能是他唯一的希望。
道醫聖書的下半部分,他只是學習到了淺薄的一部分,最為精華的一部分,他還沒有學習。想要完全學習,不是一ri兩日的事情,但事情是未知的,道醫聖書的下半部分也是未知的。
他不知道,道醫聖書下半部分,有沒有可以醫治這種怪病的辦法。
「你能醫治好嗎?」柳白蘇冷聲活道。
「不能!」葉玄搖了搖頭。
這事情沒有出乎柳白蘇的預料。
連道醫都醫治不好的怪病,葉玄即便醫術通天,又有什麼辦法醫治成功?
她早已經適應了。
對她這怪病,不抱什麼希望。
「我問你,你是發自內心的想要殺人嗎?」葉玄問道。
「你醫治不好我,問這些又有什麼用?」柳白蘇雙目的神色一如既往。
「我會竭盡所能!」葉玄不曾躲閃柳白蘇的目光。
如果道醫聖書的下半部分也沒有辦法醫治好這個女人,那他就另外想其他的辦法,這天下,任何一種怪病都有弱點,這個世界上,也絕無醫治不好的傷勢與怪病,他相信,絕對有辦法。
他會醫治好這個女人。
這話他沒有說出。
只是在心裡想。
一定!
一定!!
葉玄看著柳白蘇。
柳白蘇也看著葉玄。
柳白蘇感覺得到。這個男人的目光,沒有動搖,也沒有什麼畏懼,她從這個男人看向自己的眼神中,沒有發現多少的畏懼,即便是有,也寥寥無幾。
這個男人,真的不害怕自己?不害怕,隨時會將這個他生不如死?
真是一個可惡的人。
不過——
他真的有信心,醫治好自己?
這種眼神,還從來沒有從哪一個醫師身上,看到過。
「我一直都喜歡殺人。」柳白蘇說道。
「你在撒謊!」葉玄看著這個女人。
「轟!」
柳白蘇一張血霧,血霧頓時包裹住葉玄,雖然包裹住了葉玄,但這血霧並沒有什麼殺傷性。
「你如果溫柔一些,想來會更漂亮一些。」葉玄苦笑道。
這個女人,老是動不動就要出手。
「你最好安靜一點。」柳白蘇瞇起眼睛,打量著葉玄。
在她的眼裡,只有活人與死人的區別。
還真沒有人,尤其是一個修為方才氣海境的小子,敢這般和她說話。
溫柔?
葉玄是第一個說出這種話的人。
柳白蘇感覺有些可笑。
血霧沒有傷害葉玄。
葉玄身在血霧裡,由於柳白蘇將包裹在自身的血霧施壓在她的身上,週身的血霧已然稀薄了一些,那一頭漆黑的長髮,冰冷如霜的面孔,露出了出來。紅唇鮮艷如花,鼻子可愛玲瓏,漆黑雙目晶瑩澄澈,唯獨冷冷的,不含什麼感情。
這個女人的眼睛,很漂亮。
她是一個獨一無二的女人。
「你的眼睛很漂亮!」葉玄說道:「只是,少了一些什麼!」
這個女人的眼神太冷。
滿是殺意與戾氣。
彷彿會隨時置人於死地!
「轟!」
聽到這,柳白蘇又一動,血霧纏住葉玄的手臂,把葉玄舉的高高的。
「……」葉玄沒有說話。「你能不能別動不動就出手!」
兩人僵持了一會,柳白蘇方才鬆開血霧。
「剛才有一個女人,來過這裡!」柳白蘇沒有回答葉玄的問題,冷冷的說道:「她來到這裡,看的人是你,她們以為我沒有發現,我也懶的去管!那個女人很漂亮,應該是過來找你的!」
「有人找我?」葉玄一臉詫異,道:「那她人呢?」
他方才幫柳白蘇把脈,沒有發覺。
現在轉身看去,卻是,沒有發現半點人影。
「走了!」柳白蘇話語沒有什麼感情,說道。
「走了?」葉玄不由得疑惑。
是誰?
是誰來過這裡,且看過她?
「那個女人偷偷的看了幾眼,就走了。」
柳白蘇看向遠方,那是鍾望雪離開的方向,她剛才看得到,那個女人哭了,哭的很傷心,似乎是看到她與葉玄之後哭了。她不知道這個女人為什麼哭,但這和她沒有什麼關係。
葉玄看著遠方,皺了皺眉。
是誰來過?
……
「你打算,以後還殺人?」葉玄輕輕一歎,問道。
柳白蘇沒有說話,她懶的回答這個男人的問題,不過,和這個男人在一起,還挺有意思。至少,她不太反感這個男人,很少,會遇到這種不會反感感覺。這個男人不害怕自己?真是一個奇怪的男人。
「你以為?」柳白蘇坐在岩石上,並未用血霧包裹著面孔,冷冷的說道。
葉玄知道柳白蘇的答案。
如果這個女人不殺人的話,又怎麼繼續活下去?
「我會想辦法醫治好你!」葉玄說道。
「為什麼?」柳白蘇說道。
為什麼,這個男人這麼執意要醫治好她?他既然害怕自己,還要執意醫治自己,這本是一件矛盾的事情。
「什麼為什麼?」葉玄皺了皺眉。
「為什麼,你既然害怕我,還要醫治我?」柳白蘇盯著葉玄,冰冷的眼睛,想要從葉玄身上看出一些什麼。
葉玄思緒了片刻,道:「因為我是醫師!」
「你不覺得,你這個回答用了很多次嗎?」柳白蘇說道。
「你如果不問我為什麼,我肯定不這麼回答!」葉玄咧嘴笑道。
「……」
柳白蘇越來越覺得,這個男人很可惡。
這個人,是唯一一個知道自己以前的人。
為什麼!
「你知道不認真回答我問題的人下場都是什麼嗎?」柳白蘇回過頭來,看著葉玄,話語冰冷,雙目一如既往。
那紅唇鮮艷如花,嬌白的面孔上滿是冰霜冷意,不難看出這個女人隨時都會出手殺人。
「知道!」葉玄點了點頭。
曾經上柳家,沒有回答出這個女人問題的時候全部都死了。
這個女人問一個殺一個。
那一幕場景還來歷歷在目。
柳白蘇冷冷的說道,話語中滿是殺意「他們都死了。」
葉玄一陣苦笑。
「你是唯一一個例外!」柳白蘇嘴角一翹,笑容依舊如常,沒有半分味道。
更多的還是殺意。
她話的意思很明顯。
說罷這話,她便用血霧籠罩全身,作罷這些,她轉身就打算離開。
這個女人雷厲風行,說離開就離開,連句告別的話都沒有。
「我會想辦法醫治好你那怪病!」葉玄說道。
柳白蘇沒有回答。
半晌過後——
「再見!」
這是柳白蘇的聲音。
葉玄愣了愣。
這個女人,什麼時候會說再見這種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