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小憐慢慢爬起來,抓了抓亂糟糟的頭髮,「爺,你拍那玩意幹什麼呢?」
燕回一邊看著相機,一邊回答:「閒來無事欣賞欣賞。舒煺挍鴀郠」
展小憐雙手抓頭:「你欣賞那個還不如直接欣賞我本人,我都躺你面前讓你看夠了,還有什麼好拍的?」
燕回繼續翻開:「你不是還要上學?等你走了以後時候看。」
展小憐伸手拿床單裹住自己,無語的看天,心裡琢磨著怎麼辦,那玩意,落燕禽獸手裡了,他會不會突然不要臉的爆出去?要是那樣,她別的不怕,最怕的就是展爸展媽看到,那就有的她受了。
燕回把相機朝桌子上一放,伸腳踢踢展小憐:「起來。」
展小憐看了他一眼,趴在床上捶床:「爺,您老人家要拍就拍吧,就讓我睡一會吧,您老威猛無比,我一夜沒合眼啊……」
展小憐說著,還真裹著床單睡著了,再次醒了,就看到瞳兒手托腮坐在床頭的椅子上看著她。展小憐眨了眨眼,伸手揭開身上的床單,光溜溜的下床,一邊彎腰撿地上的衣服一邊問:「嬸,你來幹什麼?」
瞳兒開始還力持鎮定的看著,結果,三十秒鐘後,瞳兒就撐不住了,任她平時怎麼放得開怎麼不在乎,可現在看著一絲不掛甚至沒有半分羞澀意思的展小憐,她終於自己忍不住移開眼,展小憐扭頭看著她嗤笑一聲:「嬸,你又不傻男人你臉紅個什麼勁?我有的你都有,看到我就跟看到你自己似的,有什麼好害羞的?」把小裙子往身上套了一半,展小憐突然回過頭看著瞳兒問:「嬸,你不會是拉拉?」
瞳兒的臉漲紅了:「你胡說什麼呢?」
展小憐自己扣內衣,扣記下沒扣上還背過身跟瞳兒說:「嬸,幫個忙。」
比無恥,瞳兒最終甘拜下風,她肯定比不上展小憐。
展小憐穿好衣服,重新坐到床上看著瞳兒,瞳兒等她都穿好了,才敢扭頭,伸手拿了一瓶藥放到桌子上:「記得吃藥。」
展小憐拿過來一看,她認得,避孕的,嘴裡還隨口問了句:「什麼藥?我又沒生病。」
瞳兒站起來往外走:「避孕的,爺的繼承人,不可能隨便找個女人生,你還是有點自覺性。」
展小憐看了看說明,伸手擰開瓶蓋倒出兩顆,扔嘴裡干嚼了,然後對著瞳兒伸伸舌頭,「吃了。」
瞳兒走到門邊,看了她一眼,轉身走了。
房間裡恢復了安靜,展小憐倒了點水喝下,自己一個人干坐了一會,然後進衛生間照了照鏡子,滿脖子的痕跡,一看就是燕回咬出來的,她這樣怎麼去姑姑家?展小憐抓抓頭,提著自己的包出門,看來的去買個紗巾什麼的擋一擋,反正現在這天氣也算不上特別熱,圍個紗巾也是可以的。
出門也沒人攔著,展小憐直接出了大廈,在一家精品店買了個小紗巾圍在脖子上,又在路邊的水果店買了一些水果,然後看了看公交站台,直接坐公交車走了。
燕回的車隊挨個停在酒店下,身後跟著一大批人,燕回一邊走,一邊聽著身後一個帶眼鏡的人跟他匯報最新的情況:「爺,城南那快地李晉揚不建議做居民區,他說周圍工廠太多,空氣不好,即便是有河有山也不能做居民區。另外,根據我們最新的線報,青城擺宴的邊界地這一陣一直有人在鬧事,聽說對方是李晉揚罩著的,爺您看這樣這有沒有可能是李晉揚在挑事?」
燕回走到電梯口站下,有人按了上升電梯,他沒回頭,而是問了一句:「理由。」
眼鏡男繼續說道:「爺您想,李晉揚為什麼跟爺您合作?他是被逼無奈,難保心裡不會存著那麼點不樂意,他跟您現在是有利益關係,所以不會明目張膽,但是爺,搞點小動作什麼的,李晉揚這個可是很容易辦到的……」
燕回進電梯,周圍的人立刻跟了進去,呈圓圈狀圍著他,燕回聽了半天,突然笑了,慢慢回頭,看著眼鏡男:「你覺得李晉揚是那種沒腦子的人?他會嫌錢燙手把幾千萬往外推?還是你覺得他打算捨下他那寶貝小情人跟爺翻臉?說話用用腦子,再讓爺看到你那一臉廢物像,爺就扒了你的皮!」
眼鏡男額頭冷汗直冒,小心的嚥了嚥口水,「那爺的看法是……?」
電梯「叮」一聲停下,燕回一邊邁出電梯一邊慢條斯理的說:「找個人過去,把事情搞大,鬧的越凶越好,試探李晉揚的態度,既然已經懷疑,那索性就試試他……對了,法制社會,不能出人命。現在就去,別再爺面前晃。」
「是。」眼鏡男急忙停住腳步,伸手擦了擦額頭的汗,乘著另一部電梯下樓去了。
青城擺宴,兩座完全不同發展性質的城市,在不知不覺中有了某種並不廣為人知的聯繫。
相對飛速發展的青城,略顯古樸的擺宴發展的腳步似乎緩慢了許多,只是再古樸的城市,也有它獨特的一面,比如擺宴那座標誌性的建築,讓燕回妒忌和覬覦的「絕地」。
擺宴的黑幫教父李晉揚一手打造「絕地」,在短短兩年之內迅速成為擺宴的標誌,那個摻雜著黑與白的銷金窟,以普通人難以企及的高消費著稱國內外,無數人擠破頭的以成為「絕地」會員為榮。
李晉揚所擁有的一切,無不讓燕回眼紅和嫉恨,不承認也不行,燕爺心裡頭就是帶著一種嫉恨的情緒。而最讓燕回不爽的則是他怎麼都查不到李晉揚的身份,這讓燕回有種掌控不住的焦躁感,偏偏,他又相中了李晉揚獨一無二看市場眼光,這些集合在一起,燕回對李晉揚的態度就顯得十分奇怪。
迄今為止,還沒人摸清燕大爺變化多端的想法。
燕回一個人走進他的套房,進門的時候愣了下,房間被打掃過,到底安安靜靜的,連個人毛都沒有,燕回一按門邊的鈴,問了句:「人呢?」
接到這個消息的所有人都傻眼了,人?什麼人?
然後有人想起來,是昨天夜裡陪燕爺的那個女人,確切的是,是個看起來很小的小女人。
按照燕爺的喜好和慣例,女人陪過一夜之後,給她一張支票或者讓人跟她的經紀公司打個招呼,讓女人自行離開才是正常套路,現在這位是什麼意思?
燕回把大堂經理喊上來,對著他劈頭蓋臉的一頓拳腳:「一個大活人都看不住,爺要你們一個個的幹什麼的?人去哪了?馬上給爺找回來,要不然都給爺滾蛋!」
燕回把人踹走,自己在房間裡轉了一圈,然後往沙發上一坐,把手機拿出來,翻出展小憐的號碼,上面寫著兩個字:肥妞,撥號,音樂叮叮咚咚的響起來。
展小憐擠在公交車上,人挺多,吵吵嚷嚷的,手機的鈴聲她壓根沒聽到,燕回打了三遍,都沒人接,燕大爺的臉頓時就冷了。
到了目的地,展小憐下公交車,看了看周圍,然後朝著大路走去,大路對面就是姑姑家住的高檔小區,走了幾步想起來展爸嚷她給姑姑打電話的話,拿出電話一看,燕禽獸三個未接電話,展小憐撇撇嘴,直接按了返回,然後給姑姑打電話,展英很快接了:「小憐?你爸給我打過電話了,我等了一上午,你現在在哪呢,我去接你。」
展小憐一邊走一邊說:「我正過馬路呢,過了路應該就到了,不用來接我了。」
展英在那邊笑著說:「你別走了,這小區大著呢,沒一個小時你到不了,你在小區門口的門衛那裡等著,我開車去接你。」
**分鐘以後,展英開著車出來了,看到展小憐按了按喇叭,展小憐趕緊上了車,「姑姑,你可真快啊,我還以為還要再等一會呢。」
展英笑著說:「不快,我這是去了車庫,要不然就快了。住在這裡的就是這樣,走路太難走了,房子跟房子之間的間距太遠,所以就特別麻煩,有車就方便多了。」
車停到房子門口,展英和展小憐下車,展小憐伸了個懶腰:「姑姑,這房子值不少錢吧?能買得起這裡的房子,看來我姑父的經濟條件還是不錯的。」
展英帶著她進屋,「不錯什麼呀,以前還行,現在也競爭的厲害,這一陣我看也老了不少,都是被逼的。」
展小憐進屋也不認生,上次來過,也不覺得不自在,還主動跟展英家的兩個保姆打招呼,展小憐坐下來接過保姆遞過來的茶,「姑姑,我前一陣參加全國的一個英語演講比賽,得了二等獎,本來我大叔買點好東西給你的,不過我的獎金被我爸拿走了,我要了好幾次都不給我,我也沒辦法,現在只好用我生活費給你買了點水果,知道姑姑不缺,不過這是我的心意嘛,禮輕人意重,嘿嘿。」
展英忍不住笑:「跟姑姑還客氣什麼?來了我就高興了,還買什麼東西,說句難聽話,姑姑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錢,你的心意有了姑姑就高興了。」展英說著,突然頭歪了歪,指著展小憐的脖子問:「小憐,你的脖子怎麼了?」
展小憐一驚,立刻想起來是自己的脖子上吻痕肯定被姑姑看到了,她伸手摀住了下,嘿嘿笑著說:「這個呀?在宿舍沒有蚊帳,被蚊子咬的……」
展小憐話沒說完,展英已經從旁邊的沙發上挪到了展小憐身邊,伸手扯下她脖子上掛著的紗巾,一臉驚訝的看著展小憐,半天沒說出一句話。展小憐眼睛往一邊飄了飄,她也心虛啊,要是陌生人她才不管,可是這是她姑姑,雖然自己跟姑姑不親,可是姑姑跟爸爸親,而且,爸爸能有今天都是姑姑的功勞,不管從方面來說,她都要尊重姑姑。
展英盯著展小憐的脖子,展小憐沒敢動,半響,聽到姑姑問:「小憐,你這脖子……你是不是交了男朋友?」
展小憐倒是想承認,可惜燕回是男朋友嗎?那是只禽獸好不好?就一個愣神,展英突然又問:「小憐,你是不是被人給……給……」
展小憐還真不想讓姑姑多想,她搖搖頭,說了一句:「那倒沒有,要說脖子是怎麼回事吧,應該算炮友吧。」
展英一臉驚訝,「炮,炮友?!」
展小憐點頭,「算不上男朋友,也不是被人給強了,但是偏偏又有了那麼一層關係,所以,這個就算是炮友。」想了想,展小憐看著展英說:「對了姑姑,這事你可別跟我爸我媽說,說實在的,我可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要是有一點辦法,我就不會這樣。」然後她一臉無奈的嘀咕:「我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惹上那麼個瘟神了,只能算我倒霉。」
展英微微垂下眼眸,抬頭看著展小憐問:「小憐,你是不是碰上了什麼麻煩事?有什麼事你姑姑說,姑姑幫你做主,實話跟你說,你姑父在青城還是有點權勢的,大家相互之間都認識,所以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展小憐一聽,睜大眼睛問:「真的?那姑姑,姑父認不認得燕回?燕子的燕,回來的回,燕回。」
展英點點頭:「當然認識,燕回在青城算個數一數二的人物。怎麼?小憐你是不是惹上了他?」
展小憐無奈的看著展英,點頭:「姑姑,你說的就他,我要是不跟他當炮友,換個結果就是他把我給強了,剁了手腳割了舌頭耳朵什麼的,大道理我都懂,不過再懂也別不過現實,我自己有喜歡的人,可不得不分手,否則他現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我也不願意跟一個黑社會份子鬼混,只是我爸是個大學老師,還是教政治的,他能幹什麼?我媽也是老師,要是讓他們知道這個,我估計我爸我媽能氣死。所以,我寧肯選一個讓我跟他都不費勁的辦法,不然到時候倒霉的肯定是我。」
展英看著展小憐的臉,半響沒是說話,隔了好一會才問:「小憐,你真的只有十七歲?」
展小憐看了展英一眼,說:「今年過完年就十八歲了。怎麼了?」
展英笑了笑,搖搖頭:「沒什麼,姑姑不過是感慨你小小年紀想的真多。」
展小憐擺擺手:「我想的不多,我只是不想我爸我媽因為我的事受傷害,如果以後知道了,他們也是恨我不懂事不自愛,恨急了也就是打我幾耳光,但是最起碼,他們的人生安全還是有保證的。可是如果現在知道,我爸我媽肯定會不惜一切代價來保護我……姑姑也知道燕回的勢力吧?其實我見識過,一個能在光天化日之下為所欲為卻安然無恙的人,該是有怎樣的勢力?我不想燕回把對我的目標對準在我爸我媽身上,要是真那樣,我可能就沒有家了。」
展英有點震驚,「那,你以後打算怎麼辦?總不能一直這樣啊?」
展小憐往沙發上一靠,伸出一隻手搖了搖,「我現在,就是燕回手心裡他最感興趣的小老鼠,他正想著法子找出我身上所有的遊戲點,等有一天他發現我這個玩具他瞭如指掌不再有新鮮的玩意出來了,他就會厭倦。」
展英張著嘴,結結巴巴的說:「你的意思是,那時候你就自由了?」
展小憐點頭:「對啊。」
氣氛一下子安靜下來,展英突然開口說:「那安裡木的傷就白受了?……」
展小憐一愣,然後她抬頭看著展英,笑了笑:「他的什麼傷?」
「安裡木出車禍啊……」展英脫口接話,說一說完,她的臉刷一下白了,她急忙笑著說:「那個,我本來也不知道,上次不是去了趟擺宴?其實是有個朋友生病住院,在醫院的時候就看到了……」
展小憐聽了點點頭,岔開話題:「姑姑,有沒有東西吃?我沒吃早飯,餓了。」
展英慌慌張張的站起來招呼保姆:「老張,給小憐煮點吃的,快點,先讓她簡單吃點,中午做好吃的。」
「來了太太,展小姐稍等一下哈,馬上就好。」老張從外面小跑著進了廚房。
展英看了眼展小憐的臉色,就隨便說下家常話,展小憐也很配合的跟她聊天,等老張把在微波爐路熱了下的食物端給展小憐吃了以後,展英忍不住又問道:「小憐,我看安裡木傷的也挺重,臉上還有疤,那腿以後肯定會有後遺症,這孩子就等於毀了……」
展小憐還是沒說話,只是端著杯子喝水,看著杯子發呆,展英看她的樣子,突然覺得自己說的太多了,也趕緊住了口。
展小憐吃完午飯就要回去,展英送她去了公交車站,車來了,展小憐跟展英揮手上了車,坐到最後一排,扭頭看著窗外。展爸說過,姑姑從他去湘江上學以後,就離家出走沒回過一次家,跟他們家聯繫也是少之又少。姑姑不可能見過安裡木。再者,就算當時姑姑去過他們家,曾經看到過幼小的安裡木,她也不可能在多年以後一眼就認出那是哥哥鄰居家的小孩。
再假設以上所有的都成立,姑姑認識安裡木也知道安裡木,姑姑絕對不可能知道她跟安裡木有什麼關係,展小憐相信木頭哥哥不會隨便對人說他們倆的事,安裡木比她更小心保密,怎麼可能隨便亂說?特別是作為展爸妹妹的姑姑就更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