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
一道寒芒劃過，隨即鮮血如注，往前噴射著，數十個血族將大坑圍成一圈，左手牢牢抓著各類小型靈獸掙扎的身子，任憑它們漸漸無力，失去生機。
李雲等人就在後面不遠處看著，聞著空氣中逐漸濃郁的血腥味，神色自若。
唯有鈴仙臉色漸漸發白，不忍的看著那些走向死亡的小獸，緊緊抓著李雲衣襟，驚顫如小兔。
「大戰爆發後。」
閒憩下，李雲此時忽然問道：「你們血族怎麼還如此安分？」
「安分不好麼？」
愛麗絲不滿的睨了他一眼，「還是說你這命運之子還想挑唆我們血族加入大戰？」
「我可不是這意思。」
李雲目光依舊停留在前面血池，道：「只是奇怪，我知道你們血族的實力勢力都不弱，你們——」
「難道全部精力都放在幻想鄉上了？」
「為什麼不呢？」
愛麗絲眼眸看向李雲，幽怨道：「你也知道，血族非我一人掌控，你當初和我說一些莫名之話，難道便真的認為我就會聽話放手了麼？」
「我也曾說過。」李雲淡淡開口，「你只要當作是我給予你的善意提醒便可。」
「畢竟，你們繼續探索下去，究竟會如何，我也不甚清楚。」
「若真如此，你就敢提醒我了麼？」
愛麗絲顯然不想讓他帶過這個話題，追問道：「還是說，你堂堂命運之子是憐花惜玉之人。不忍看我撞破南牆？」
「心血來潮罷了。」
李雲瞥了愛麗絲眼，顯然是不想再說什麼了。
「那能和我說說你此次去幻想鄉又是為了什麼嗎？」
愛麗絲依舊不識趣的湊上來問道。
「找人。」
「誰？」
李雲斜睨她，「你是不是管的太多了？」「哼。」
愛麗絲不屑轉過視線，略有深意的看了鈴仙一眼，「你以為自己不說，我便不知道了麼？」
「那你還問甚？」
李雲沒好氣。
「我只是奇怪——」
愛麗絲重新看向李雲，甚至瞪著他眼眸。道：「你怎麼就想到一個貓族的前聖女會出現在幻想鄉？」「前聖女？！」
邊上，鈴仙聽到這個消息頓時低呼出聲，臉上滿是震驚疑惑，看向愛麗絲。
「你們走後，貓族大長老就宣佈廢除月沁梓的聖女身份。選了賽莉作為新聖女。」愛麗絲稍稍解釋了一句，便將目光落回沒有意外的李雲身上。
「你們那兩個蘿莉始祖不也出現在了那裡？」
李雲沒有直接回答愛麗絲之前的問題，而是反問了一句，看向她。
「你知道其中原因了？」
愛麗絲面色一緊，認真看向他。
「我什麼都不知道。」
李雲轉過臉頰，正好看到前面血色大門開啟。於是不等愛麗絲繼續問，就邁步走了過去。
「好了，梓是不是在那裡。進去看看便知道了。」
血色光門晃動不已，在經過無數暈眩噁心的感觸後，終於，清新的氣息忽的撲面而來。再次腳踏實地，鈴仙的耳朵不由一豎，好奇的看起了周圍。
安靜，閒逸，這裡的感覺對她來說真的不能再好。
但李雲的面色卻沒舒展開，閉眸細細感應了一番後，便沒甚表情的睜開了眼睛。
「不在？」
愛麗絲此時也出現在兩人身邊。看到李雲表情，問道。
「嗯。」
李雲點點頭。
「那——」
鈴仙也著急了起來，本以為只要跟著李雲就能馬上找到梓，但現在卻撲了個空，頓時讓小姑娘顧不上周圍的美景了。
「不急。」
李雲安慰了鈴仙一句，而後，轉首看著愛麗絲，「你今天打算一直跟在我身邊了？」
「怎麼，你打算過河拆橋麼？」
愛麗絲抱胸看著他，似乎的確打定了這個念頭。
「隨便你，不過，有些地方可能你進不去。」
李雲說罷，便直接轉過首，拉著鈴仙便飛了起來。
在前方，無論是血族大小姐的古堡，還是高山之上的神社，都是極為醒目的，倒也不用人帶路。
愛麗絲看著李雲離開的方向，神色變了變，身子一動，飛了起來，但卻沒跟上，只是停留在空中，冷冷看著李雲兩人不斷靠近神社。
那裡的紅衣巫女實力驚人，背景莫測，並且極為排外，拒絕一切外來生物踏進神社範圍，現在的她倒的確進不去。
「嘁！」
看到李雲帶著鈴仙毫無阻礙的落在神社前空地上，愛麗絲咬了咬唇瓣，轉過身。
她會不知道神社中藏著大秘密麼？
她知道，甚至所有血族高層都知道。
但只要那巫女守在那裡一天，他們就無可奈何。
要恨，只能恨他們那一對血族太孩子氣了吧
神社前面。
靈夢拿著一個大掃把正掃著地上的落葉，待李雲兩人落地，斜睨了他們一眼後，就沒做理會。
李雲沒在意少女的冷漠，笑了笑後，走到神社前的塞錢箱前，停下。
頓時，頭上的巨大蝴蝶結動了動，少女的動作慢了下來。
「嗯？」
鈴仙好奇的看了李雲一眼。
「等下我們要去拜訪這裡的主人，所以——」
李雲這次是有備而來，說著從懷中抓出一把晶幣，移到塞錢箱上方，亮晶晶，充滿質感，一鬆手，頓時，嘩啦啦響起。晶幣在木箱之間彈跳的脆響不斷發出，悅耳動聽至極。
呼——！
風聲響起，白色寬大的袖子舞動間，少女已經出現在李雲對面，而且是毫無形象的趴在塞錢箱上，兩手抱著木箱，嘿嘿傻笑著。側著臉頰，精緻的耳朵一動一動的，似在享受晶幣碰撞間的脆響音樂。
「還是小子你識相。」
終於，響聲不再，靈夢滿足的抬起頭。笑瞇瞇的看著李雲，態度已經發生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問道：「你要見博麗之鏡麼？」
李雲笑著點點頭，「還要麻煩你帶下路。」
「嗯——？」
拖著長長的鼻音，靈夢看了鈴仙一眼，便站起。轉身道：「來吧。」
依舊是後院。
依舊是木門前。
這次，李雲直接當先走了進去，留下門外一臉擔憂的鈴仙。黑暗一吞，便已經不見了他的身影。
「你來了。」
李雲對面，另一個「李雲」出現，詭笑著看向他。
「你是想好了。要成為我的領民了嗎？」
「抱歉。」
李雲聳肩，看著博麗之鏡，道：「我只是來找人的。」
「找那隻小貓咪麼？」
博麗之鏡沒有意外，繼續問道。
「你沒出手麼？」
「她不是那把最關鍵的鑰匙。」
「李雲」搖搖頭，淡淡道：「如果恰逢其會，我會契下她，但這次——你找錯人了。不是我動的手。」
「是麼？」
李雲始終看著對面的「自己」，眼中滿是好奇懷疑。
「是不是，難道你不知道嗎？」
博麗之鏡淺笑反問。
「那你知道她在哪裡嗎？」
「我不知道。」
博麗之鏡的回答始終很「誠實」。
但也正是這種滲人的誠實，讓李雲難以完全相信它。
就如另一個神奇的生物。
「不過，我倒是可以給你一個小提示。」
果然，博麗之鏡再次開口，說著，看向李雲。
「什麼？」
「在這之前，作為代價，難道你不應該也答應我一些事麼？」
「什麼事？」
對博麗之鏡的要求內容，李雲提起了些興趣，腦中瞬間轉過無數可能念頭，而後終於想到最可能的情況，頓時臉色一肅，看著它，「你是要——」
「鈴仙？」
「這也同樣屬於恰逢其會。」
博麗之鏡沒有否認。
李雲沉默下來。
鈴仙的事情，說實話，對那個如此信任自己的小姑娘，他實在不想將她就這麼托付給一個不知根底的危險傢伙，雖然幻想鄉的氣氛的確很適合鈴仙的性子，但不說其他，單看到博麗之鏡千年來頻頻對原生界出手的態勢上看，就可知它所圖不小，至於是什麼目的——
「你現在依舊是為了氣運？」
李雲忽然開口問，看著博麗之鏡，「那得了氣運之後呢？」
「每個生靈的願望其實都是統一的。」
博麗之鏡張合著嘴唇，語氣慢慢轉為幽然，「無論人族，獸族，魔族，神族，亦或是那些靈獸——」
「而在這之前，不是已經有前人為我們指明了前路麼？讓我們不再迷茫，有了前進的方向和動力。」
「成神麼？」
李雲眼眸垂下，喃喃了一句，若眼前這位面意志的目標是直接跳過由秘境進化成位面的過程，而直接成神的話
丘比走過的路，是超脫，是放棄，是一種大灑脫，大解放，是生命層次的提高，那若照這點看的話——
無論博麗之鏡是否能成功，和他契約在一起的諸女都應該不會出現更糟的情況才是。
「我不能為她做主。」
即使腦中思索這麼多，李雲還是如此道。
鈴仙自己有自己的選擇，無論是當初跟著自己，還是現在來到幻想鄉
「她已經做出選擇了。」
博麗之鏡的回答讓李雲微訝，而後回過神來，頓時無奈苦笑。
此時，木屋外，鈴仙的身影早就已經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