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
李雲轉了轉腦袋，顯得有些好笑，也有些難以置信，指著光屏裡的五人，問道：「要我在這裡指導這五個人創作小說？」
「有什麼問題嗎？」
風木眼眸閃動，奇怪反問。
「呵——」
李雲笑起來，看著光屏惶惶不安的五人，又轉首：「這五人，若論資輩的話，似乎我是最低的？」
「但他們都沒達到你現在的成績，不是麼？」
風木揮手，不在意道。
「現實就是如此，你的成就是那些小說家永遠達不到的，但我們需要你的成就，所以便請你過來，指導他們如何寫出受歡迎的小說。」
「你們不免想的太簡單了。」
李雲搖搖頭。
「有什麼區別麼？莫非小說創作和靈技學習不一樣？」
風木目光回到李雲身上，等待他解釋。
李雲無奈搖頭，這些不食人間煙火的妖精果然什麼都不知道。
「這些先不提。」
臉上表情漸漸斂去，李雲神色一肅，問道：「你們難道就不先解釋下麼？」
「這樣啊——」
風木細長指尖點在下巴上，好似思索，隨即身子一轉，等李雲目光跟上去時，她已經再次出現在遠處的高台上，慵懶側臥著，微笑道：「這事解釋起來可麻煩的緊，不如讓無姬和你說好了。」
「哼！」
沒等李雲回話，風無姬已經冷哼出來，「我們就是在收集情緒信念。」
「收集情緒信念？」
李雲轉首，看著風無姬，「說清楚點，那幾個消失的小說家又是怎麼回事？」
「還不是你們靈師自己惹下的禍端。」
風無姬眼眸回視。冷笑：「我之前問你靈域相比三界來說的地位，你還記得自己的回答麼？」
「本源？」
李雲不動聲色回答。
「既是本源，那你又可知本源的意義和作用？」
聽到風無姬這句追問，李雲心中一動，之前他曾聽到的，見到的所有事情見聞都漸漸清晰起來。如紛亂的絲線，一點點撥開了其中的死結纏線，讓事情真相逐漸得見光明。
靈域的作用，妖精和靈師的矛盾——
「雖然早就猜測靈域本身可能就是導致你們和靈師勢不兩立的源頭。」看著風無姬，李雲道：「不過，現在看來，似乎你們妖精的做法才是對的？」
「靈域自古便是我們妖精的家園，我們保護自己家園又有何錯了？」
風無姬眼眸一瞪。
「如何保護？」
李雲反問。
「殺光你們神魔二族的靈師。」
風無姬冷笑道。
「為何？」
「因為你們太會生了，靈師太多。對靈域造成負荷！」
「那人族獸族呢？」
「人族生來便少一魄，對靈域的壓力很小。」
風木的話音遙遙傳來，傳進李雲耳中，「而獸族對比基數龐大的神魔二族，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李雲點點頭，他只要知道原因就好，至於為何少一魄的人族就能受到優待，他倒也沒什麼深究的興趣。於是抬首，看著風木。問道：「那元靈大陣呢？」
「創建它的最初目的，又是什麼？」
「哦？」
風木臉上帶著感興趣的神色，「沒想到你還能知道這個。」
「不錯，元靈大陣當初的確是神魔二族聯合我妖精共同構建的大陣，其目的就是為靈域的持續損耗做補充，只要讓靈師甚至凡人在其中死亡。其逸散的靈魂之力便會通過大陣本身反哺靈域。」
「要知道，當初大陣初成時，靈師在裡面死亡，可就是真正的死亡了。」
「不過，後來發現。這樣直接的對個體進行靈魂吸取看似成績不俗，但若將大陣的轉化效率算進去，外加考慮到逸散損失的能量，其實並不是最優的選擇，於是經過數次修改優化，漸漸的，元靈大陣就演變成了現今的魔網，人們在其中戰鬥，死亡並非真正死亡，但會損失部分信念情緒，質量或許不怎麼高，但這部分信念幾乎九成都能反哺到靈域中。」
「而為了讓魔網能迅速普及，《三界》也就這麼誕生了。」
「那為何——」
「你真以為魔網的存在，便能避免靈域的完好了麼？」
風無姬冷笑提醒。
李雲楞了楞，隨後苦笑點點頭，贊同道：「的確，修復終究是治標不治本，一切的根源始終在神魔二族身上，只要他們的數量依舊在增大，那矛盾遲早就會爆發。」
「當然，也不是說魔網便沒了作用，好歹它的存在延遲了最終爆發的時間。」
嬌聲笑了笑，風木低聲道：「要知道，若非不是有魔網在，那早在八百年前，席捲三界的大戰就已經爆發了。」
「嗯？」
再次聽到「八百年」這個敏感的詞彙，李雲眉一揚，腦子轉了轉，想到了凱利撒，想到了神族和魔族在其中的推動作用，頓時心中忽的發冷，背脊更是一涼。
「三界大戰？這莫非就是三界大戰的真相？」
眼中閃過恍然，懷疑，震驚，李雲猛的抬頭，看著風木：「難道每次席捲三界生靈的大戰，全都是這個原因？」
「那幕後黑手究竟是你們，還是神魔二族？！」
「誰也不是。」
風木淡淡道。
「這是勢。」
風無姬冷冷回答了李雲的問題。
「無法抗拒，無法違背，無法避免，無法逃離的勢。」
「一旦條件滿足就會發動，席捲三界的勢！」
「什麼勢？」
李雲沉著臉，反問。
「你腳下的勢。」
聽到這個回答，李雲不由往下看去。
入目的，是結實的地面
瞬間想到某個可能，李雲再次轉首看向風無姬。
「靈域的前身是神域，是誕生神和魔的祖地，是最接近天道法則的位面，同樣，也是最強大的位面。」
「它提供萬物滋養，逸散無盡靈氣，始終無償付出，但這些都不能說明它真的包容萬物，這些也都無法證明它便不會反抗——」
風無姬說著說著，嘴角漸漸抿起，似在笑。
「而真正的現實是，一旦下界的位面索取無度，超出了它的承受極限。」
「那——」
「調動萬千法則，指引無形氣運，席捲三界的大清洗，也就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