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
「主人主人主人」
「主人主人主人主人主人」
歡快的呼聲漸近,此時的光憐彷彿自己本身就是一個小太陽,所過之處,光芒照耀一切。
直看得李雲心中詫異不已。
「好純粹的靈力,這妮子,莫非直到現在都還沒選擇五行屬性。」
夜菱此時再次開口。
「也可能是貧乏的掌控力讓她根本掌握不了什麼五行之力。」
李雲的身子越加淡化了,世上沒有絕對的光明,即使神山此刻光明萬丈,就在山腳下,他也能安然隱身在一株大樹的影子之中,不被任何人注意。
「有感覺到她身邊還跟著誰麼?」
李雲可不認為光憐會這麼一個人一隻靈就過來。
「察覺不到,那妮子就像一個火球,熱氣逼人,除了她,身邊就是再跟著幾百個人,都察覺不到。」
夜菱乖乖回答道。
李雲將目光轉到身側的神山上。
「從他們失措的反應上看,似乎光憐現在也還不在他們掌握中」
目光始終帶著平靜,放眼只是注視整座山峰,而非個人,只是一眼後,李雲就收回視線,心中揣測道。
「不過下這個論斷還為時過早,也可能只是純粹的想像不到,光憐所在之處實在離這裡不遠,沒道理神族不會不知道」
還沒想完,忽然,一道光明之力再次從天而降,就在李雲身側不遠處,細細掃了一遍。又轉移到別處,半個呼吸後,又掃了回來,就在李雲所處的影子之下,光柱猛的掃過,掃回來。又掃過
「咦?」
神山之巔,一聲疑惑的輕吟傳出,隨即,光柱消失。
山腳下。
在百米外的另一株巨樹的影子中,李雲的影子微微動了動,又縮回,這次他倒是再也不想將目光移到山上了。
時間悄然而過。
巨大的白色靈力四溢,甚至在空中形成斑斕的不規則白色光帶,光芒彷彿普照萬世。如神靈降世般,光憐頂著身上的恐怖靈力,終於飛臨這裡。
小腦袋轉啊轉,看看這裡,又看看那裡,臉上的喜意漸漸淡去,轉而變成焦急,嘴裡頻頻呼道:「主人?主人?」
一邊是神山的光芒四放。而另一邊則是人形太陽光憐,在兩大光源之下。山腳下的樹影交錯,變得越發稀薄了。
遙遙可見,神山上飛起數人,羽翅潔白,扇動著,似乎欲往光憐行去。但還在中途就發生爭執,窸窸窣窣,你推我拉,終於談定,卻也只是升空。就沒再動作。
這幾人,俱是年輕人。
而在遠處,也開始不斷出現人影,一個個黑氣凝而不散,也不靠近,各自三兩聚在一起,目光帶著探索,肆意地掃過來。
一個光之心的價值,無論是在魔族眼裡,還是神族眼裡,都是心中複雜,難以評定,因為預言的存在,讓光暗雙子的象徵意義遠遠大過實際意義,最關鍵的,還是能否加以利用,但究其本質,光憐也不過是伴生靈,還是別人的伴生靈。
這些人,與其說是在等光憐,更不如說是在等光憐嘴中的主人,至於真等到了後又會如何
總而言之,先抓住再說吧。
畢竟,若說恩仇,除了神族當初叛出一個路西法大帝,在某種政治意義上,能從中看出光暗雙子的威脅外,就實在沒別的了。
「現在又該如何?」
如今終於八方齊聚,幾乎被夾在中心,李雲心中冷冷問向夜菱。
「你闖下的禍事,不要和我說你也沒想到。」
「又能如何?」
夜菱脖子一梗,道:「見機行事就是了,若真不對,大不了到時候離開靈域。」
「我便不信,在場會有誰還能攔我!」
見夜菱還嘴硬,李雲沉默起來,他算是看出了,現在這妮子的狀態也是時好時壞,情緒起伏極大,顯得極為不正常。
而到底是何時這樣的,又怎麼會這樣,李雲心中還是一團亂麻,無法明確。
因為本身,夜菱這妮子就常是一驚一乍,又時而高貴冷艷,就如正常女性般,說不的准,加上對光憐的嫉妒和恨意,雙重因素下,那背後的神秘力量完全是在順勢導之,就如彈簧,一縮一彈,本來都有一個度,而到了現在,同樣的一彈一縮,卻漸漸脫離了原定的數額,很難察覺不說,更難判斷原因。
「詛咒?還是」
李雲心中閃過幾個可能,目光漸漸上揚,落到空中越找越著急的光憐身上。
「小姨,你終於肯出來了麼?」
神族這邊,終於出來一個領頭的少女,只見她上前幾步,看了眼還在著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般的光憐,便將目光轉到其身後,看著重重光影,高聲道。
「果然還有人」
李雲心中暗道。
「我出來幹什麼?看你這小妮子耍威風麼?」
一聲清脆的響指傳來,終於,在光憐身後,一團白色的影子漸漸出現,「既然叫我姨,還敢對姨的東西出手,小時候你瞎拿一氣倒也罷了,現在長大了,還這麼不講道理,我躲著都不行麼?」
人影終於清晰,露出一副俏婦的面容,「也不知你這性格是怎麼養出來的,枉費姨小時候還抱過你。」
「我可是聽父皇說了。」
少女下巴一抬,針鋒相對道,「你唯一一次抱我,接過手後,便當著大庭廣眾的面,直接打開空間裂縫逃跑了,最後鬧的雞飛狗跳,逼的父皇不得不打開寶庫」
「都是一家人,你老爸那麼小氣怪誰?」
俏婦理直氣壯。
「那時候姨也沒虧待你」
「被你抱走兩天,我就瘦了半兩!」
「哈哈」
俏婦突然仰天大笑兩聲,隨即臉一正,看著少女,「當時肯定是稱錯了。」
咯吱
就連李雲都能聽到,少女那撓人的磨牙聲。
「整日就知道繃著一張臉,和你老爸一個樣,怎麼嫁的出去。」
「不用您費心,再不濟,也不至於和您當初那般急的出去綁男人。」
「我那是尋找真愛!總比你父母那般政治聯姻要好百倍。」
「哈!是嗎?還真是可歌可泣的真愛。」
少女洩憤般在「可歌可泣」這四字上加重語氣。
「小鬼,不要給你臉不要臉,我可是你姨!」
似是被踩中了痛腳,俏婦柳眉一豎,叉腰欲開罵起來。
「既然你還知道你是我姨,就給我乖乖回天界去,母親大人的皮鞭早就飢渴難耐,你這能拖一天是一天的態度可不像長輩的模樣。」
少女牙尖嘴利,語氣不輕不重,但最可怖的是,似乎每一句話都抓住了俏婦的弱處,當這句話罷,便見俏婦身子一顫,臉上可見的心虛了起來。
「用的著如此麼?不就是當初餵了你兩天菜湯米粥」
「是水煮葉片,謝謝!」
少女說罷手一伸,指著光憐,就道:「把它給我!」
俏婦手頓時一環,將光憐擁進懷中。
「不可能!」
「母親大人可是說了,你若再胡鬧,她便要親自來了!」
俏婦身子再顫,但還是尖叫道:「她是你老公的!」
「我可不承認!」
「你爸媽都承認了!」
「那是你單方面認為的吧!」
「母親?」
此時,光憐忽然抬首,看著俏婦,疑惑的問了一句。
俏婦冷靜下來,低頭,在光憐的額上吻了吻,「寶貝不怕。」
又看向少女,俏婦忽然一笑,「罷了,你若有本事來搶就是,姨不和你耍嘴皮子。」
「那你深夜擾人清夢又是做何事?」
「沒聽到寶貝剛剛的說話麼?」
俏婦目光流轉,掃過眼前幾人,緩緩將之停在地面,看著李雲所在的那處樹影,笑道:「小寶貝苦苦等了這麼久的主人,你未來的老公可是來接她了。」
語畢。
頓時,只見俏婦目光所落之處,一陣白芒直接從地底亮起,足足覆蓋了方圓三四米,更是照亮周圍,直接將李雲從陰影黑暗中逼了出來。
踉蹌了兩步,李雲一手靠在樹上,抬頭,看著空中眾人,又看向壓抑著眼中激動的俏婦,終於,露出苦笑。
「如此跳脫的性子,難道她就是自己的母親?」
繼一場精彩的家庭倫理劇後,即使百般不耐,但作為當事人之一,李雲還是不得不被逼著出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