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然地將滿是鮮血的手掌輕輕撫摸在身前的俏容上,留下一道血掌印,而身下之人卻只是睜著驚恐的眼眸,瞳孔漸漸失焦。
最後,抽搐的手臂徹底垂下,晃悠悠地,只留濃稠的血液順著手腕如小溪般滴下。
手鬆開,屍體掉在地上,李雲環顧四周,一片血景,血腥味濃稠到令人發惡,他卻似全無所覺,只是站在正中,閉眸思索。
「覺得自己很凶殘血腥?」
夜菱似笑非笑,輕聲問道。
「這便是副作用麼?」
李雲淡淡問道。
「你倒是發覺的快。」
夜菱頓覺無趣,甚至懶懶打了個哈欠,才道:「和魄為七魄之首,屬平衡之力,你失了和魄,剩下的六魄就失衡,而我是由惡魄所生,現在的情況,就是惡魄,也就是我一家獨大,影響到了你的本心。」
「如今的影響還只是初階,讓你在戰鬥中下意識選擇更為凶殘的方式殺戮,若你再找不到解決的方法,或許到時候你養的那隻小貓咪哭花了臉,都阻止不了你肆意殺戮了。」
夜菱始終用慵懶地語氣說著,或許在她眼裡這不過是無關緊要的變化,但李雲卻深皺眉頭,身體表面燃起暗炎,燒去了血液後,腳步一抬,他便往前行去邊走邊想。
「好了麼?」
後腦處傳來怯怯的問話,李雲愣了愣,這才回過神,看到雙眼被黑布蒙上,乖乖貼靠在自己身上的庫洛洛,四下看了看,發現自己已經遠離戰場。就將她臉上的黑布消去。
看著左右張望的庫洛洛,李雲眼中閃過猶豫,「避免夜菱的影響無他法可想,此時只能盡量減少自己的戰鬥次數,免得越陷越深,但這庫洛洛非自己的伴生靈。無法收進識海,放在外面又是巨大的電燈泡,招蜂引蝶不在話下」
「也非無法收入。」
夜菱此時再次開口。
李雲微愣,問道:「怎麼收?」
「你難道忘了自己覺醒前,風無姬是怎麼進入你識海的麼?」
「那是她自己主動進入,有她自己的方法。」
李雲回道。
「那我也有我自己的辦法。」
夜菱自信地說道,語畢,只見李雲胸口忽然伸出一隻小手,五指微張。黑芒閃現,如游龍走蛇,捲向措手不及的庫洛洛。
「呀!」
庫洛洛只來得及發出這麼一聲驚叫,就被黑芒裹的嚴嚴實實,黑芒收回,庫洛洛掙扎著,似掉進湖中,整個沉浸進了李雲的胸口內。
摸了摸恢復的胸口。李雲眼中閃過恍然,「影縛。你卻是想的周到。」
影縛,不僅是只有束縛的功效,在魔界還多被拘押禁錮之用,而對象就是靈師的伴生靈。
「哼。」
夜菱自得的哼了哼,沒在說話,對這新到手的玩具。她終於可以放開手好好玩玩了。
李雲沒理會識海中的各種嬌笑驚叫,而是再次思索起來。
「距離小鎮最近的城市是在東南方向的開西城,無論是做傳送陣,還是購買地圖都只有去那,不過自己如今沒有路引。根本無法進城,想要進任何一座城市,都需要身份證明和路引,而要辦理這兩樣」
「自己獲得的資料中,能最快捷方便辦理這兩樣的地方,只有北方的罪惡之都,賭博之城,據說只要有靈幣,就能買下世上任何東西的慾望城市。」
腳踩在落葉上,發出輕微的脆響,李雲又想到:「不過,自己此時所處的是原生界南部,似乎還是靠海,想靠步行北上完全不現實。」
「也就是說,只有剩下一個地方可去了號稱三界靈影發源之地,年輕人追尋夢想的希望之城卡布裡諾城,那裡也是龍蛇混雜,門關不嚴,想要弄一份身份和路引也不難」
腦中做出決定,不過想要動身,他還需再次確定自己的方位,卡布裡諾城他只知道是在南部,但具體是哪個國家,何處位置,李雲還需進一步核實。
因此,地圖就顯得必不可少了。
「可以去開西城周圍看看,碰上外出的靈師,他們身上應該不會少地圖」
小鎮,斯洛夫陪著阿爾托利亞逛著鎮中街巷,此時,一個臉色蒼白的男子走上來,湊到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斯洛夫臉色沉下來,點點頭,男子靜靜退下。
「怎麼了?」
阿爾托利亞問道。
「你那異族朋友,殺了追上他的六名鎮裡的靈師。」斯洛夫低沉道:「死狀很慘,屍骨無存。」
阿爾托利亞沉默下來,歎了口氣。
這一切,不過是利益熏心罷了。
「你對他有什麼瞭解?」
斯洛夫又問,「如此殘暴的手段,怕絕非良善,定不會是無名之輩。」
「我就知道他名李雲,是修羅族一員,負傷後被我救回。」
阿爾托利亞淡淡道。
斯洛夫點點頭,沒再追問什麼,至於李雲二字,他腦中細細回想了一遍,沒什麼印象,於是也將之認為是忽悠人的假名,不再深究。
「那幾個傢伙不聽我的命令,擅自追襲,死有餘辜,不過恰好空了幾處田莊,明日我會令人過來交接,將它們都歸到你名下。」
「畢竟大家都擔著守護小鎮的重任,至少在一些吃食上,不能虧待了自己。」
斯洛夫背著手,看到少女臉上似乎露出不忍,便道:「田莊名下還有百多個佃戶,都是世世代代的鎮裡人,養家餬口殊為不易,希望阿爾托利亞侄女接手後,能多多照顧。」
「好。」
看著高兩米有餘,青白相間的巨狼緩緩從樹後走出,李雲停下腳步。
「正好缺個代步的。」
嘴角漸漸揚起,落在巨狼眼中,頓時步伐一頓,獸瞳閃過警惕,竟緩緩又向後走了幾步。
「好畜生,好高的警惕。」
李雲自然不會讓好不容易找到的代步工具逃走,說罷,腳步一頓,就主動向它衝去,見此,巨狼也不再含糊,知道踢到了鐵板,立即尾巴一掃,就將身邊一根巨樹掃斷飛向李雲,而後四足一蹲,一躍,憑空躍出數十米遠的距離,往遠處飛奔而去。
頓時,整個森林一片鬧騰,樹木吱呀的巨響,鳥獸奔逃,不絕於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