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室上方的紅燈熄滅了,門被打開,車威怡主任摘下大口罩走了出來:「哪位是病人家屬?請過來一下。」
「我們是,醫生,王樂天現在怎麼樣?」曲波與海曼站起身來疾步走上前來。
「暫時沒有生命危險。」車主任高舉一個定心丸,一下子讓曲波和海曼放下心來。
「你是他什麼人啊?」站在主任身邊的護士潘美輪閃動著一雙鳳眼問道。
「我是他兄弟,這位是他大姐。」曲波怕這個護士節外生枝,指著海曼急忙說道。
「……你是他兄弟?怎麼看著一點都不像呢?」潘美輪扭了一下細腰,說話時看了一眼海曼,那意思是說這位大姐也一點不像。
「兄弟長得不像的多了,我們不是一個父母生的,當然不像了,再說急診費我都付了,還不是兄弟。」
曲波見這護士好像沒話找話,又不是什麼要緊的原則問題,囉嗦這些沒用的,心裡就有點堵,說話語氣明顯帶著不耐煩。
「情況是這樣,王樂天的槍傷只在大臂,沒有傷及骨骼,但開放性軟組織損傷比較嚴重,加上失血過多,需要一段時間的臥床治療和恢復,你們為他辦理住院手續吧。」車威怡說完就要走,被曲波一把拉住:「醫生大姐,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下呢。」
「這是我們車主任,不要叫大姐啊……」潘美輪又搶過話頭糾正曲波。
這麼較真,不是有點吹毛求疵吧。曲波心裡說道:不叫大姐難道叫小姐啊,沒見過這麼二的護士。但嘴上卻只能說:
「哦,抱歉,車主任。」
「有什麼問題儘管問。」車威怡停住腳步轉過身。
「是,是這麼一個問題……」曲波湊近車威怡的耳邊問道:「住院部是不是另有住院部的護士啊?」
「……什麼意思?我沒聽明白,你能不能說的直白一點?」車威怡看著曲波有些焦慮的眼神,笑著問道。
「我是說,急診室的護士不會到住院部值班的吧?」
「哦,一般不會,但你應該知道,任何單位都會有特殊情況,對特殊情況的處理方法也會比較特殊。」車威怡說完沖曲波笑著點了點頭,又看了一眼潘美輪轉身走了。
眨著眼睛回味著車主任的話,曲波撓了撓頭皮。
「你還這麼干愣著啊,快去辦理你兄弟的住院手續吧,這位兄弟大哥。」潘美輪笑著對曲波說道。
「誰是你大哥,我才不要你這種腦殘的妹妹呢。」曲波小聲嘀咕著,急忙向收費處走去。
站在一旁看著這兩人磨牙鬥嘴,始終沒有開口的海曼心裡明白了幾分,這姑娘八是喜歡上曲波了,從她看曲波的眼神和面頰上泛起的紅暈,以及說話時的神態,海曼竟然回想起自己當年暗戀班上一個男生時,也是這般臉紅心跳,只是沒有她那麼大膽和直露。
走進病房,來到王樂天的身邊,海曼發現,他那原先蒼白的面色,現在有了血色,受傷的臂膀纏滿繃帶,手背上插著輸液針管。
她在他床前輕輕坐下,撫摸著他剛被護士擦洗乾淨的手腕,眼睛停留在他沉濃的眉間……他閉著雙眼,眉頭微蹙,靜靜地睡著了。從這張安詳與俊美的臉上,任何人都想像不出,他竟然剛剛經歷過那場雷與火的槍戰,幸運地從死神的魔爪中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