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樂天觀賞著各式各樣的翡翠玉石,有擦了窗的半賭石,有去了殼已切開的明料,最多的是全賭石,就是完全看不到肉質部分的原石。要想買這樣的玉石全憑兩眼上的本事。
王樂天在這不為買玉,只是為了等一個人,看玉石純粹是在打發時間。
忽然,一個熟悉的身影一閃,竹梢子蹲在一攤位前,同那中年攤主低聲說著什麼,然後從包裡摸出一塊雞蛋大小、綠瑩瑩的翡翠明料遞與中年人。
攤主接過玉石,用強光燈仔細地照射著玉面,觀察玉料透光的深淺,估算著這塊玉料的色度和水頭,以及適合做什麼成器。
「先生想什麼價出?」看了好一會兒,中年人終於收起強光燈,打量著竹梢子問道。
「老闆是內行,還是您說吧。」竹梢子想把第一口價推給中年攤主,以打探對方的虛實。
「貨是先生的,自然要先生來開價。」攤主笑著開始打太極,他知道誰開第一口價,誰處被動,但一般還是貨主開價居多。
「……十萬元。」竹梢子想了一會低聲說道。
「哦,不對版,不對版。」攤主的頭搖的似撥浪鼓一般,對竹梢子開的價格明確不認可。
「那您覺得什麼價合適,想聽聽您的。」竹梢子趕忙把皮球踢給對方,只要對方出價,自己就可以變被動為主動。
「先生這塊料小且色淡,做不了戒面和耳墜,怕是只能做雕件或手玩件,成品也賣不到十萬。」中年攤主貶料的藝術還是有火侯的,話說的滴水不漏。
竹梢子聽他如此說不免有些著急,自己前些日子已經請多人看過此料,都說不低於十萬,且翡翠市價一直在漲。今天自己並未多要,只是隨行就市的價格,這個中年人竟然說成品也賣不起十萬,此人怕是不識貨呢。
「老闆貶料在情理之中,這說明老闆心中對這料還是滿意的,無非是要做個低些的價格,是這樣吧這位老闆。」王樂天見竹梢子有些著急,便上前搭腔,同時示意竹梢子不必打招呼。
「哦,那麼依這位高人估價,這料該值多少錢呢?」攤主見王樂天插話,忙將鋒芒移向王樂天,同時心裡已經做好了套子,無論你說出什麼價格自己都堅決給予否決,這將使竹梢子與王樂天之間出現尷尬,達到一石兩鳥的效果,從而掌控定價主動權,對自己壓價有利。
「貨主剛才已經說了十萬元,說明貨主報價有利可圖,可謂良心平平,對你來說更是撿了個大便宜。剛才你說色淡,竟沒有說水頭足,誰都知道水在色上,玻璃種自然要比冰種色淡,如果它們同色的話,那價格將差十倍以上。我想這些老闆不會不知道吧。」王樂天的話讓中年攤主一時無言以對,又不得不佩服。
「今天你十萬元嫌貴,下次怕是要二十萬元也不一定拿的到,翡翠是講緣分的,不是你的緣分,再便宜你也會嫌貴的。」王樂天繼續說道。
「先生,八萬吧,怎麼樣,我要了。」攤主終於主動報價了,竹梢子看了一眼王樂天,見王樂天站著沒有動,連忙說道:「不行,我拿回去放著,明年再賣,肯定比今天的價貴好多。」
「……」
大家僵持著,雙方心裡都在揣摩對方的忍耐極限,誰先鬆口誰就要割讓真金白銀,但是好料越來越少卻是事實。
「九萬,一口價,高於九萬不要了。」攤主終於又一次讓步,看來他是真的看中了這塊玉。
「九萬不對版!我也有個一口價,九萬五,少一分不賣!」竹梢子出的價格真是奇妙無比,高出五千元,一個非常聰明的價格,取一個中間值,就可多收五千元,這讓攤主如同吞了一個蒼蠅,噁心的頭暈。
「就依你,九萬五,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今天豁出去了。」攤主跟徒弟交代了幾句,從腰間的腰包中取出銀行卡,與竹梢子同去櫃員機上劃賬。
竹梢子感激地豎起大拇指對王樂天搖了搖,王樂天也笑著招了招手。
王樂天正要低頭欣賞這攤位上的石頭,突然聽到一聲大喊:「抓住他——」
要知道這喊聲來自誰人之口,眼前又發生了什麼事,請看下章《瓦上飛被鷹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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