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7】：巧突訪兵不厭詐
運河邊婉兒家的古宅院裡，竹兒正在院中的台階下練著一套長拳，輾轉騰挪、上下翻飛，武的拳實腿鍵、虎虎生風，白色的練功服在陽光照射下顯得更加靈動和耀眼。
婉兒正在收拾著早晨兄妹倆在後院藕塘裡網到的魚蝦，籃子裡還放著菜地裡剛剛採回來的缸豆角和黃瓜，桌上的收音機正在播放著悠揚樂曲。
竹兒做完套路動作，擦了一把汗水，忽聽見門檻外一聲喝彩：「好拳法，乾淨利落，如行雲流水。」
緊接著又一聲：「靜如松柏，動如脫兔，太好看了。」
抬頭一看門外站著笑盈盈的王樂天和何夢思，立即迎了出來：「稀客稀客，快請屋裡坐，婉兒，你看誰來了。」
婉兒放下手中的活計，站起身，見是王樂天和和何夢思，興奮地笑著說道：「恩人來了，快請坐，坐啊，我去沏茶。」轉身去忙茶水。
「新茶剛下來，味道不錯。」竹兒把方桌擦了擦，又把竹椅拉到桌前，請王樂天他們坐下。
「竹兒大哥，這恩人可實在不敢當，今後還是叫樂天為好，不然就太見外了。」王樂天笑著對竹兒說道。
「就是，這老是恩人恩人的叫，聽著怪難受的。」何夢思也對竹兒說道。
「哦……好，叫樂天，樂天老弟，哈哈，咱們鎮的人不會客氣。」竹兒笑著應道。
「你我是兄弟，不必太拘於禮節，還是隨便點。」王樂天言歸正傳：「竹兒大哥，今天來有一事想請教您，不知……」
「凡是我知道的，你儘管問。」竹兒很是爽快。
婉兒把茶水端上來了，遞到客人面前：「嘗嘗今年的新茶。」
「好的，謝謝。」何夢思對婉兒說道。
「虎哥最近做的那筆很賺錢的生意，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竹兒聽後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對婉兒說道：「你去菜市場買點肉，再拿兩瓶酒，中午我們大家一塊熱鬧下。」
「別忙了，我們坐一會兒就行了。」何夢思趕緊推辭。
「那怎麼可以，你們大老遠的來了就得吃了飯再走，沒有餓著肚子走的。」竹兒有些嚴肅地說道。
「其實一點都不忙，很方便的，你們坐，我去去就來。」婉兒拎起籃子就要出門。
「那，我和你一起去吧。」何夢思站起身來挽住婉兒的手。
「哈，那太好了，走。」兩人嘻嘻哈哈的笑著出門去了。
「你說的這事，有，我也是聽說，不知細節，只是剛剛到手就被人連夜給偷了。虎哥氣瘋了，原本可以大賺一筆的，現在只能空歡喜一場。」
「那你知道上家是誰嗎？就是給虎哥提供貨源的。」
「聽說是一個小商品市場的保安部司機，叫趙東，此人我見過一面，三十五歲左右，耳後有顆黑痣。」
「這個人倒是很能幹，他是怎麼得到這寶貝的呢？」
「這我就不清楚了，只是感覺這人話不多，是挺有心計的那種。」
王樂天對小商品市場很熟悉，但對這個司機卻沒有印象，不過也好，有時不認識反而好辦事。
王樂天見盆中的魚蝦，對竹兒說道：「小時候在運河裡摸魚捉蝦，那時候水多清啊，現在下河怕是沒魚好摸了。」
「是啊，這還是在後院的藕塘裡捉的，河裡不行。」竹兒帶著王樂天來到院子後面，放眼望去，一大片藕塘被河堤隔開，延綿好幾里，荷葉剛剛舒展嫩綠，多數還是捲成一個卷兒在水面尖銳著，一些長腳的水鳥在追逐嬉戲。
說話間，婉兒她們回來了。人高興的時候幹活快，腦子靈活，手腳麻利，很快一桌農家菜就擺上了桌。
何夢思拿出昨天專門為婉兒挑的碧璽手串和藍寶石耳釘給婉兒帶上，婉兒不好意思地連連推辭。
王樂天說道：「昨天何夢思不知你喜歡啥樣的，就挑了這個，將來等你辦喜事的時候，我專門給你設計一套，包你滿意。
何夢思搶過話頭：「那我就沾下婉兒妹妹的光，你就連帶著順便幫我也設計一套唄。」
「這麼說你要結婚啦，新郎是誰呀？」王樂天故作認真的說道。
「這個，現在不能告訴你。」何夢思笑著賣個關子。四個人笑著說著。
婉兒在會稽山酒裡打了個蛋，放在鍋裡加了熱，高高興興地每人斟了一杯……
……
吃完飯，王樂天他們告別了婉兒，駕車直奔小商品市場，經竹兒指點，在距保安室不遠的地方停好車，用相機的變焦鏡頭觀察著保安室裡的情況，一個穿制服戴大蓋帽的保安和一個穿夾克衫的中年男人，連拍了幾張特寫，特別是那個中年男人。
「這人就是趙東，在這裡做司機時間不長也有兩三年了吧，具體情況只能問他了。」竹兒指著相機顯示屏上的中年男人說道。
「好的，太謝謝你竹哥，何夢思送您先回去，我去問問情況。」王樂天關照何夢思送完竹兒不必再來市場，就在大路口等著就行，自己下車朝市場保安部走去。
「請問，先生你找誰？」那個保安見王樂天慢吞吞地走來站起身問道。
「啊，我找你們保安部的趙東先生。」王樂天笑嘻嘻地遞給保安一支煙說道。
見面就遞大中華，坐在椅子裡的趙東抬眼看著王樂天，覺得這人雖沒見過，可是笑嘻嘻的面善，便站起身說道：「我就是，你有什麼事？」
王樂天見趙東自己上前搭訕，便也遞過一支煙：「請趙先生借一步說話。」保安見狀知趣地點了點頭走開了。
「你是誰呀，找我什麼事？」
「我是誰並不重要，但虎哥的事情就非常重要了。」王樂天收了笑容，露出威嚴。
「虎哥的事，什麼事？」趙東還想裝傻充愣。
「我問你，給虎哥的貨為什麼不是原件？原件在哪兒？」王樂天拋出一個試探性的煙幕彈。
「不可能，那個就是原件，沒有其他的。」
「虎哥出錢要的是原裝貨，你們竟敢拿複印件假冒！忽悠虎哥，膽子不小！」
「這不可能，再說就是造假我也沒那本事。」
「我看就是你，不是你還有誰？」
「周賢，如果有也是他做的手腳，我絕對沒有，可以拿這雙手擔保。」
聽到周賢兩個字，王樂天心裡咯登一下，果然被孟董料到了，這個賊還真是在公司內部。
「虎哥現在要知道真實情況，你給我把你剛才說的寫下來，不然虎哥不會放過你們。」
趙東懼怕常立虎的暴孽，顫抖著寫了事情的經過，交給王樂天：「還請小哥在虎哥面前多美言，這年頭混口飯吃不容易。」
「想想後路吧，還美言啥啊，走了。」王樂天知道自己一走，趙東一准給周賢打電話，也許這兩人立刻人間蒸發，也好，這正合了孟天帆害怕張揚的初衷，此事也該告一段落了。
王樂天依然晃晃悠悠，向何夢思約好的街口走去。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