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9】:老畫家精心點撥
王樂天躡手躡腳地來到程老先生的背後,從鴨舌帽的一側伸過頭仔細一瞧,額的神啊——一張嘴便驚成一個o型,兩眼幽幽的放出綠光,一時間雙手拄著膝蓋,彎著腰靜靜地看程亦然作畫,全神貫注一動不動。
程老先生野外畫寫生堅持了幾十年,背著畫夾走遍了各地的名川大山,對深邃空濛的戈壁大漠,雄壯渾遠的群峰峻嶺可謂爛熟於胸,近年來對江浙地區的小橋流水、運河人家尤其熱衷和喜愛,特別對運河邊的古代建築更是迷戀有加。
滄桑斑駁的岸邊堤石,爬滿葉蔓的老屋牆面,河埠頭淘米的村姑,石橋下繫著的烏篷船,都令老畫家流連忘返如醉如癡。
看著墨色在畫紙上遊走,筆鋒如卷殘雲,王樂天卻生生地說道:「程教授,我遇到了很棘手的問題,想請您看看我的畫稿可以嗎?幫我指點一下。」
「哦,好啊,我們互相學習,是什麼畫?」老教授停下畫筆笑著對王樂天說道。
王樂天打開包,抽出畫桶,取下蓋子拿出畫遞與程教授。
畫稿徐徐展開,老教授帶上花鏡細看,原是一幅『運河橋流水』丹青,老教授讚道:「功底不錯,遇到了什麼問題呢?」
「就是水和橋的問題,我原來想用寫意的手法畫水,以寫實的手法畫橋,可是老覺得不對勁,不知是哪裡出了問題。」王樂天一臉的迷茫。
「原來是這樣,你覺得表現運河最有內涵和張力的一點應該畫什麼?」
……王樂天沉思片刻說道:「除了水就是橋了。」
「應該是水,橋是有水後才有的,是水的依附和補充,儘管橋造型立體,富於表現力,但它還是必須依附於水。運河的水運功能晝夜不停,已有兩千多年歷史,和長城比起來更具實際意義,畫運河只有把水畫好才能畫出運河的靈魂。
運河水的近景可以細節描寫,中景需要寫實,遠景可以寫意,難點是運河的水一般很文靜,沒有大江大河的驚濤駭浪,因此要想畫好運河就必須在畫水方面尋求突破。」
王樂天心裡非常興奮,正應了那句老話,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