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葉楓大笑了起來。(.)
李若水咬牙切齒,強入鎮靜,沉聲道:「葉楓,別忘了,這是古劍宗,我座下,乃是古劍宗的王座!另外,你在最後關頭入宗,出言不遜,可是有輕蔑我古劍宗之意?我古劍宗可是北部宗派的龍頭,輕視古劍宗,便是輕視在座的每一個人。」
「我知道!」葉楓收起笑容,聲音冷了下來,「李若水,這古劍宗宗主之位,你是如何得來的,大家心知肚明。廢話不多講了,今日我與曾大哥前來,只是為了參加宗派會武。從明天開始,滄虹北部的第一大宗派,便不是古劍宗了,李若水,你搬起石頭,終究是要砸自己的腳。」
李若水冷哼一聲,道:「哼,口說無益,打贏再說吧。還有,這一屆宗派會武,有一個規則,宗內的高層,不允許參戰。」
說著,他唇角上揚,露出了一抹陰謀得逞的笑意。
葉楓報以不屑的輕哼。這個老狐狸,定是認為霸拳宗內只有自己與曾易有與強者一戰的能力,故而定下這樣的規則,令自己難堪。
好,既然如此,便由他去吧。
葉楓轉頭看了曾易一眼,曾易點了點頭,二人踏入大廳之內,尋了兩個相鄰的茶座,淺斟自飲,愜意地喝起了茶水。
實際上,葉楓等人早在兩天前,就已經到了,之所以沒有露面,完全是因為不想過早地見到李若水那虛假至極的面孔。因此,直到最後一刻,葉楓才帶眾人上山,並將梓馨等人安置到了古劍宗用以接待的居所之中。
兩人落座後不久,太陽完全落山,廳外響起一聲金屬脆響——截止時間到了。李若水站起身形,一帶衣袂,獵獵一響,頗有些一宗之主的威嚴,隨即,他環視下方,和顏悅色地說道:「各位,為了宗派間的大會武,大家濟濟一堂,共享盛事,實乃北部所有宗派之福。此次會武,雖以切磋為目的,但拳腳無眼,難免造成死傷,還請各位告誡自己門下的弟子,若心有畏懼,隨時可以退賽。」
「本屆會武,前三名,每人可以在我古劍宗劍塚內選取十柄神兵。第四到第十名,可選取一柄神兵。希望大家,盡力而為。」
話到此處,他特意看了葉楓與曾易一眼,露出諱莫如深的微笑。
曾易冷哼了一聲。
葉楓暗想:滄虹北部大小宗派,以古劍宗為翹楚,古劍宗內高手如雲,每一個核心弟子,皆有聖階初期以上的實力,聖階中期境界者也不在少數。反觀其他宗派,宗主級別的高手也不過只有聖階中期的實力,門下弟子更鮮有能與古劍宗弟子匹敵者。李若水這匹夫料定了前幾名必將落入古劍宗,才設定了如此誘人的獎勵,這算盤,打得可謂精明。
可惜,他的如意算盤要落空了。
於是,葉楓還以微笑。
這一笑,同樣深不可測。
李若水一怔,目光陰沉了下來。
葉楓笑問:「敢問還有什麼事嗎?沒事的話,我與曾大哥便回去休息了。明日宗派大會武,參賽者數千人,我可要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好好看看熱鬧。」
李若水沉聲道:「今日滄虹北部宗派齊聚一堂,我古劍宗設宴為各位接風,葉楓,你若是不參加,也無傷大雅,畢竟你霸拳宗只是一個新成立的小宗派。」
「小宗派嗎?」葉楓一笑,「對你古劍宗而言,在座的哪個宗派不是小宗派?我們只是小人物,這場宗派大會武,也只是古劍宗的陪襯,對吧?」
此話一出,場內三百餘人的心,頓時一沉。
「什麼陪襯?簡直是無稽之談!」李若水未料葉楓有此一問,明顯一慌,厲聲道,「我古劍宗只是提供一個各派弟子切磋的場地,各位,別聽此人胡說。」
可惜,這解釋太蒼白了。
李若水是個老狐狸,其他宗派的宗主卻也不傻,早在他宣佈各宗各派的高層不允許參加會武時,眾人的心中,有升起異樣不舒服的感覺。店大壓客,有了這樣的規則,古劍宗包攬前十名都不在話下,而那所謂的高額獎勵,也只是鏡中花、水中月,看得見,摸不著。
但古劍宗享有北部第一的盛名已久,眾人雖然心有不忿,表面上,卻不敢有任何表露。
於是,大廳中出現了難耐的沉靜。
葉楓玩味的看著李若水,李若水則氣得渾身發抖。
「好了,玩夠了。」葉楓放下茶杯,慵懶地伸了伸腰,轉而對曾易說,「曾大哥,走,我們逮幾隻兔兒去,與梓馨、鐵虎他們一同烤來吃,也免得在這裡與李大長老大眼瞪小眼。」
「葉楓!」李若水氣急敗壞,不顧顏面,大喝了一聲。
頓時,十幾名核心弟子圍住了大門。
葉楓不慌不忙,緩緩收攏了拳頭,笑道:「曾大哥,你怎麼看?」
曾易冷哼一聲,長歌突兀地出現在他身體一側,劍鋒一震,發出一聲銳利的劍嘯:「還能怎麼看,宗主,我們也不是第一次並肩戰鬥了。」
葉楓一壓拳,骨頭咯吱一響。他看向李若水,作了一個『請』的手勢,道:「來吧。」
李若水的面色無比陰沉,緩緩坐下,擺了擺手。
十幾名核心弟子立刻下去了。
曾易冷聲道:「哼,還算是個聰明人,宗主,我們走吧。」
葉楓點點頭,踏步而出,緩視門口的一眾核心弟子,表情不冷不熱,目光沉靜如水。這些核心弟子,最差的也有聖階後期的修為,但此時,無一不目光閃爍,不敢與葉楓對視。
兩人離開大廳,如入無人之境,無人敢攔。行了十幾丈,曾易一聲長歎,道:「心知堅韌的弟子被驅逐,留下的全是無膽匪類。宗主,這古劍宗,真是沒落了。」
……
目送二人消失在視線中,李若水長呼了口氣。
方纔,他真心怕了。
曾易,武道榜排行第四的武者,手握靈寶長歌,攻擊力極為強悍。
葉楓,與蘭波一戰,雖落下風,但攻擊與防禦俱佳,甚至在生死關頭震退了蘭波。
二人一旦聯手戰鬥,後果不堪設想,那十幾名核心弟子可能在瞬間被秒殺。
此刻,李若水的額頭掛著汗珠,緊貼脊背的衣衫已被冷汗完全浸濕了。他強令自己鎮靜下來,擠出招牌式的偽善笑容,緩聲道:「各位,等下接風宴,還請各位賞光參加啊。」
「李宗主。」場內一人說道,「待下我要回到住所,與門下弟子商討明日會武事宜,這接風宴,恐怕無法參加了。」
「李宗主,我門下弟子在住所內等候,我想與他們共進晚餐,不知李宗主可否應允?」
「李宗主……」
「李宗主……」
……
方才一幕,葉楓與曾易穩佔了上風,眾人看得清楚,當下便有上百人起身行禮,表明了去意。
李若水面色煞白,表情頓時難看無比。
這些人未等他發話,便紛紛離開,不多時,場內便只剩下了一百五六十人。
一半的宗主走了。
李若水咬牙切齒,恨得壓根癢癢,只想宗派會武之後,秋後算賬,令這些宗派再無立足之地。
李若水,表面慈祥,但內心,是一個極為狹隘的人。
剩餘的一百五六十人中,一灰袍中年小聲問道:「李宗主,這接風宴……」
此人姓鄒名林,乃是滄虹北部第三大宗派虎門的宗主,剛剛突破至聖階後期,武道榜排行三十七名,但其性格圓滑,乃是一個十足的馬屁精。
李若水馬上大手一揮,道:「入門都是客,我古劍宗接風宴,照常進行。來人吶,吩咐下去,備足酒菜,讓我與各位宗主暢飲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