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歌自認為心狠手辣,什麼慘痛的情況沒有見過,就是將人扒皮抽筋,凌遲處死,甚至是比這些更加殘忍的手段,她都做過。殺人的時候,感受到的是快感,越是殘忍看著便越是興奮。可此刻,瞧著那樣的背,卻是無法下手去剔除死去的皮肉。
心疼的感覺遍佈全身,無法下手,更不忍心去看。如果這傷是在自己的身上,她會是更容易處理一些,因為,她對自己,向來比較狠。可眼前之人,她的赤血相公,她怎麼下手?
「歌兒,怎麼了?」
赤血發現背後一片沉靜,便知染歌沒有動作怔在了那裡。是因為他的傷嗎?他知道她會擔心,可卻不忍心她的心疼。
「沒事。」
染歌深吸了一口氣,拿起冰塊,便敷在了赤血的燒殺部位。
冰涼的感覺席捲全身,剛剛那灼熱的疼痛也消散了不少,赤血舒服地放鬆了身子。
染歌瞧著赤血的樣子,那顆心才稍稍放鬆了些,手,運用內力直接將冰塊融合,冰水滴落在了赤血的背上,染歌立刻倒上了一些早已準備好的藥粉。
「忍著點。」
染歌撕掉自己的一塊衣服,點燃了起來,然後將匕首放在火上燒了一下,抬眸,瞧著那一塊流著血水的皮肉,一咬牙,刀子便劃了上去。
衣服一點點被撕掉,燒焦的地方全部被露了出來,有三塊巴掌那麼大,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赤血雙拳緊握,在如此寒冷的地方,他臉上豆大的汗珠卻順著臉龐掉落。鑽心的疼痛,像是靈魂被撕裂了一般,然,他卻是沒有吭一聲。
時間,好像過去了很久似的,直到赤血再也堅持不住,他疼的昏迷了過去,染歌才放下手中的匕首,抹了一把額上的汗珠,拿出冰塊將那鮮紅的血液洗淨。
小心翼翼地為赤血上了藥,將他的傷口包裹了起來,染歌才站起了身子,目光四處地打量著。
眼前,全是一片銀白,根本不知道所謂的第三關在哪裡,又怎麼去救她的娘親?
染歌皺眉,看了看赤血蒼白的臉色,脫下了自己的外袍蓋住了他的身子。然後才緩緩地背起赤血,一直前進。
這裡,顯然是不能久留,他們沒有帶糧食,也未曾加衣服,儘管是有高深的內力,卻也堅持不了多久,而且,赤血的力量似乎在流失,所以,這地方,必須快點離開,否則,便會死在這裡。
「歌兒。」
不知道走了多久,赤血趴在染歌的身上,迷迷糊糊地喚了一句。
染歌回頭,見赤血似乎還在睡著,只是,眉頭卻緊緊地皺了起來,好像很不安穩了樣子,而且,他臉色泛著一抹不正常的潮紅。
心下一怔,染歌立刻放下了赤血,將自己的臉貼了上去,才發現,赤血發燒了。
染歌在赤血身上找了許久,也只是找出了一個盛水的碗。四周又是白茫茫的一片,根本沒有可點燃的東西,就是想弄些熱水給赤血餵藥都是件難事。
瞧著赤血呼吸愈加的困難,染歌趕緊用匕首挖了一塊冰放在了碗裡。
隨後,染歌又將赤血平放在地上,開始用內力將水燒熱。
直到水冒了熱氣,染歌唇邊才漾出了一絲笑意,從懷中掏出了一顆丹藥,便塞到了赤血的口中。
染歌喝了一口水,俯身,便直接推送到了赤血口中,舌尖耗開赤血的嘴,一點點的推送。
當染歌將一碗水全部給赤血餵下去之時,赤血緊皺的眉頭才漸漸鬆展了一些,也不在迷糊地說話了。
染歌放開赤血躺在了雪地上,望著白茫茫的天際,忽然之間,有些迷茫。
「吱吱——」
小白彷彿是睡夠了,便從染歌的衣袖中鑽了出去,抱住染歌的脖子,毛茸茸的小頭便在染歌臉上蹭了蹭,不時地伸出粉嫩的小舌頭舔了舔染歌的臉。
「小傢伙,你是不是餓了?」
染歌瞇眼,摸了摸小白的毛,又看了看一旁的赤血,歎了一口氣,又坐了起來,是要去找吃的了。可這雪地之中,會不會有活物都不知道。
小白一見染歌坐了起來,眼珠咕嚕咕嚕地轉了轉,屁股一扭,白色的身影便射了出去。
「小白。」
染歌喚了一句,才發現小白早已沒了影子。
難道是去找吃的了?
想到這,染歌緊皺的眉眼才緩緩鬆開,綁著紗布的手握了握赤血的手。
風雪漫天,冷空氣襲來,凍的人瑟瑟發抖。
正當染歌起身要去找小白的時候,白光一閃,小白直接竄到了染歌的面前,將爪子上,身上的東西全部抖落在了染歌的面前。
染歌一瞧,是一些樹枝和鮮活的野生魚,眼神頓時就亮了起來。
有活物,那就一定有出去的地方。
染歌欣喜地抱起小白,揉了揉小白的頭,「等下帶我們去找這些東西的地方。」染歌指了指魚和樹枝,又指了指小白回來的地方。
小白連連點頭,兩個小爪子扒在染歌的手臂上,瞪著亮亮的眼睛,尾毛搖了搖。
很快,染歌就將魚給洗乾淨插在樹枝上在小火上慢慢烘烤。
小白站在染歌的肩膀上,聞著魚香味越來越濃,鼻子一吸一吸的,好不可愛。
「饞嘴的小傢伙。」
染歌嘴角勾了勾,取下一條已經烤好的魚遞給了小白。
小白兩個爪子抱著魚,高興地直搖尾巴,張開小紅嘴,便卡嚓卡嚓地吃了起來。
「呵呵。」
染歌輕笑一下,將魚放在一旁烤著,便走到了赤血身旁,彎下腰,將臉貼在赤血的臉上試了試,發現他的傷已經退了不少。
「赤血相公,起來吃點東西再睡。」
染歌輕喚了一聲,順便拍了拍赤血的臉。
赤血皺了皺眉,眼眸微微睜開,當瞧見染歌的時候,才一個激靈,頓時就坐了起來。
「歌兒。」
赤血摸了摸昏沉的腦袋,有些歉疚,「連累你了。」
「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