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空氣中的溫度嗖嗖下降了,陣陣冷氣吹拂,驚的宮冥熙身子一抖,看向了那冰冷的眼神。
「你說什麼?!」
赤血胳膊一伸,圈住了染歌,挑眉看向宮冥熙,「說話注意!」他的歌兒,又不是給他掌廚的,聽見那句話,他的心中隱隱有些浮怒和不悅。
「我說錯了。」
宮冥熙趕緊移開目光,不再去看赤血,赤血那眼神,太冷了,都快把他冰凍了。
「呵呵……」
染歌笑了笑,拉了拉赤血的袖子,「開玩笑,別當真。」
「來,吃飯啦!」
之後,染歌擺好了椅子,招呼人坐上,掀開了火鍋蓋子,香氣立刻飄了出來。
「好香,終於吃到火鍋了。」
宮淺沫拿起筷子,欣喜地在鍋裡撈出一塊豆腐,閉上眼聞了聞,一口塞到了嘴裡。
「媽咪,怎麼一半是紅色的湯汁,一半是清淡的湯汁?」
安安眨巴著大眼睛,筷子在兩邊同時攪了一下,大概是不知道該吃哪邊的好。
「紅色的是有辣椒的,那個清淡一點的。」
染歌指了指,招呼著眾人,「都嘗嘗,看看我的手藝如何?還有,那個是酸菜魚,淺沫,專門給你做的,還有粥,吃完火鍋再喝上一點。」
「啊啊,染歌,你真是太偉大了!木馬!」
宮淺沫努了努嘴,朝染歌飛了一個吻,立刻換來兩個男人殺人般的眼神。一個來自赤血,一個來自宮冥熙,宮淺沫嘿嘿了兩聲,趕緊低頭吃自己碗中的菜。
「蝶影,蝶舞呢,她怎麼沒來?」
染歌瞧了瞧,一桌子都到齊了,就是沒看見蝶舞的身影,不禁覺得有些奇怪。按理說,那丫頭也很愛湊熱鬧的,怎麼沒來?
染歌話音一落,氣氛頓時沉了下去。
花宸夜瞧了眼蝶影,他不希望她說,可是,卻又不能強迫於她。
蝶影起身,捏了捏手中的絲帕,面色有些憔悴,「死了。」
花宸夜眉宇一皺,眼神冷冽了幾分,「蝶影!」
死了?
染歌怔住了,壓根沒有反應過來。
「蝶影姑娘,先吃完飯再說吧。」
綠美子忙起身說道。
「難道我不應該說嗎?」
蝶影瞧了眼花宸夜,唇邊劃過一抹譏諷的笑意,「她是為你死的,你就這麼狠心,連她死了都不敢提嗎?」
「蝶影,能讓大家把飯吃完再說嗎?」
花宸夜眼神複雜,他知道,蝶舞的死是因為他,可是,死者已矣,他不想看見染歌自責,不想看見她難受,他是自私,可是,他只為了染歌自私。
「宸夜,我有話問你,大家先吃吧。」
染歌瞧了眼花宸夜,心中竟是不好的感覺,然後離開座位便朝著遠處的假山走了過去。
花宸夜冷冷地掃了眼蝶影,轉身跟著染歌走了出去。
赤血擔憂地看著染歌的方向,放下了筷子,再也沒有了食慾。
蝶影眼中閃過一絲得意,心中竟是多了一抹欣喜,或許是覺得終於讓染歌難受了一次,替蝶舞討回了一個公道。
然,蝶影幸災樂禍的眼神落在了宮淺沫眼底,宮淺沫放下筷子,冷笑出聲,「有些人別沒事找事,這桌子菜都是染歌做的,快點吃,一會染歌回來,誰若是再惹得染歌不愉快,就給我滾!」
「寶貝們,快點吃。」
說完,宮淺沫憤怒的眼神從蝶影身上移開,開始為三個孩子夾菜。
「吃飯。」
靈澈狠狠地瞪了眼蝶影,拿起一塊點心遞到了赤血面前。
「阿姨,你吃飽了就去休息。」
安安一口咬掉一塊點心,惡狠狠地看著蝶影。
「我先下去了。」
蝶影起身,捏了捏絲絹,轉身離去。
「宸夜,蝶舞,是我殺的嗎?」
假山旁,染歌抬眸,緊盯著花宸夜問道。她知道,她發狂的時候殺了很多人,也喝了很多人的血,所以,她很擔心。若是,蝶舞真的是她殺的,她心裡會不好受,蝶影那麼做,她也能理解。
「你不要想的太多。」
花宸夜沒有正面回答染歌的問題,只道:「她是因為我死的。」
「宸夜,我想知道所有的事,你就告訴我吧,這件事,是瞞不住的。」
染歌沒有忽略掉花宸夜眼中的擔憂,她知道他是怕她自責,可是,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怎麼都要去面對。如果,蝶舞是她殺的,她不可能給她償命,她也是一個俗人,沒那麼偉大,也沒那麼高尚。但是,她也能去她的墳前祭奠一下。她也可以將所有的愧疚都補償在蝶影的身上,雖然,這樣,對蝶舞沒用。因為,人是她殺的,已經死了,但是,至少,她也該做點什麼。
最終,花宸夜無奈,只得將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地告訴了染歌。
染歌聽完,眼神黯淡了下去,重重地歎息了一聲,「是我對不起蝶舞。」
「不,是我的錯。」
花宸夜不想染歌自責,便將一切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攬,「不怪你,你當時什麼都不知道。」
「宸夜,你不用太自責,這件事,是我的錯。」
染歌搖了搖頭,「我想蝶舞她一定希望你幸福,所以,宸夜,你一定要幸福。」
「……」
花宸夜瞇眼,目光複雜地瞧著染歌,「我現在很幸福,去吃飯吧。」
看著花宸夜離去的身影,孤寂,蕭條,染歌的心也染上了一層愁緒,好像不管她怎麼說,他都聽不進去。
「染歌,回來了,吃飯,這火鍋真好吃。」
宮淺沫見染歌跟在花宸夜身後回到了座位上,當即起身夾了一塊牛肉給染歌。
「嗯,好吃,大家都吃。」
染歌將牛肉放在嘴裡,笑著說道,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只是,她沒有忽略,那個空掉的位置。
「吃火鍋容易上火,你們先吃著,我還有準備別的東西。」
染歌笑了笑,喚去了一個小宮女,便離開了。
「還有別的東西,哇,好耶!」
小蜻蜓一手拿著糕點,一邊拿著筷子吃著豆腐,樂呵呵地目送著染歌離去,等待著她再次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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