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輕揚起一抹毫不自知的弧度,靈澈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碗裡,心,也提了起來。
赤血滴完血,接過染歌遞過去的毛巾,一裹,來不及處理傷口,便瞧著碗裡的水。
血液散開,卻是久久都融合不到一起。
時間每過一秒,幾人的心便涼了一分。
「為什麼不能融合?不可能的,我不相信。」
染歌緩緩搖頭,皺起了眉頭,眼眸一動,瞧了瞧面無表情的靈澈,又看了看一臉失望的赤血,「赤血相公,是不是靈澈體內有什麼藥,所以可以導致血液不融?」
「這個也有可能,我看一下。」
赤血抬起靈澈的手,仔細地替靈澈把了下脈。
半響,赤血緩緩地搖了搖頭,手輕輕地撕開靈澈包紮好的紗布,伸出食指沾了一些血,放在鼻尖聞了聞,最後,用舌頭輕輕舔舐了一下,在染歌期待的眼神下,無奈地說道,「她身體內沒什麼不對勁,血液正常。」
「都說了,我不是你們的女兒。」
靈澈收回了手,心中有些失落,面上依舊倔強,直接走出了大堂。
「靈澈妹妹,你等一下。」
安安出聲叫住了靈澈,當下所有的眼睛都看向了安安。
這安安想做什麼?
大家正在疑惑著,只見,安安抓起刀在自己的手上劃了一下,接著將血液滴到了水中,扭頭,衝回頭看的靈澈解釋道,「或許這方法不對也說不定,靈澈妹妹不要在意。」
「安安。」
染歌看著自己的兒子,著實被感動到了。
靈澈轉身,心中劃過一股暖流,輕勾唇角,淡淡道,「謝謝。」
染歌瞧著碗裡,安安本是好意,可安安是赤血的孩子,血液相溶,那豈不是更讓靈澈傷心。
「看見沒,我就說這方法不對!」
不一會,染歌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赤血的臉色卻是更加的不好了。
碗裡,安安的血液與赤血的血液並不相溶。
這說明了什麼?
安安不是赤血的孩子?
那安安是誰的孩子?
「怎麼會這樣?」
染歌皺眉,擔憂地看了赤血一眼,「不可能的,赤血相公,你這方法可行嗎?」
「歌兒,為什麼,我不在意他們是不是我的孩子,只要是你的,我都喜歡,可是,為什麼?」
赤血一臉受傷的看著染歌。腦子在瞧見血液不溶的那一刻突然失去了思考能力,腦海中只有一個事實,孩子不是他的。原來,孩子,真的不是他的,真的不是,可是,他不在乎,他在乎的是,染歌為什麼不跟他說實話。他愛她,所以,願意接受她的一切。
一個男人能夠在看到事實的時候,清楚的知道孩子不是他的的時候,還能這麼想,的確不容易。
可是,染歌就不這麼認為了,她會認為赤血這是對她的一種不信任,卻沒有想到在失控的時候人的大腦是不經思考的。因為,太在乎,太在意,所以,便失去了自我。此刻,赤血的心中全是被害怕所佔據,害怕染歌會離開,擔心孩子會離開,已經無法正常的去想一件事了。
「赤血,你說什麼?」
染歌輕輕笑了,原來,相愛這麼久,他就是這麼認為的?
「歌兒,算了,別說了,我什麼都不想管,我不在乎的。」
赤血上前,緊緊地抱住了染歌。
染歌推開赤血,漠然的眼神注視著赤血,沒有說話。可是,心,卻涼了下去。
「沫兒,在去換一碗清水來。」
宮冥熙將水倒掉沖宮淺沫說道。
「嗯。」
宮淺沫點點頭,知道他想做什麼,便趕緊去端了一碗清水。
宮冥熙劃破自己的手,將血滴入了清水中,接著看了一眼小蜻蜓。
通過跟染歌相處這麼久,宮冥熙也瞭解了染歌的為人,此刻,他置身事外,腦子自然是清醒的,他認為滴血驗親這一事根本不靠譜,所以,便想著證明給大家看,卻沒想到這一證明,染歌跟赤血之間的隔閡更大了。
接受到宮冥熙的眼神,小蜻蜓乖巧地走上前去,劃破自己的手將血滴入了水中。
血色散開,兩個人的血液很快便溶合在了一起。
所有人的眼神在觸及到那溶合的血液之時,心,都涼了下去。
宮冥熙蹙眉,一手將碗給扔了出去,慌忙打著圓場,「赤血,染歌,你們不要著急,這,沒準是跟個人的血有關。」
染歌皺眉,孩子到底是誰的,她自己最清楚,血液不溶,這只能說明有人在暗中搗鬼,可是,東西都是她親手準備的,她想不通哪裡會出差錯。
「赤血,你還好嗎?」
宮冥熙有些擔心。
「赤血,你說句話,你不是連歌兒都不相信吧,你不相信,那我帶她走。」
紫塵夕見赤血神色哀傷,忍不住衝他說道。他都能夠相信染歌,為什麼他不可以?
有句話叫啥來著,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其實,這話說的一點都不假,因為處在事中,思維便是跟其他人不一樣的。
這件事,對於一個男人,的確是太受打擊了。
「媽咪,爹地。」
安安很是不安地看著染歌和赤血。
靈澈站在一旁,心中有些愧疚,若不是因為她,事情不會鬧成這個樣子。
「歌兒,沒事,你回來了,就好,不准離開了。」
鎮定了片刻,赤血笑了笑,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牽起了染歌的手,「歌兒,累了吧,我帶你去休息。」
赤血一如往常的淡定讓染歌心中發堵,她倒寧願他大罵一通,或是說一句,我相信你。這樣,她心裡或許會好受些。平靜的背後往往是波濤洶湧,她明白,他還是傷心了。
「我和靈澈先去休息了,你幫安安包紮一下傷口。」
染歌蹲下身子,抱了抱安安,親了親他的小臉,「去,讓爹地幫你包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