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櫻飄散,清香縈繞。
兩人皆是定定地站在那裡,互相探索的眼神在對方的身上打量著。
細看,兩人的面容極為的相似,只是,一個眉眼凌厲,一個眉眼狠辣。
在染歌打量著神女的同時,她也在打量著染歌,她的眼神落在染歌眉宇間那朵紅艷的雪櫻花之時,她眼眸一瞇,眸光一厲,眼中閃過一道殺意。只是瞬間,她眼眸便輕輕瞇起,溫柔如水般的眼神瞧向了染歌,沖染歌笑了笑。
染歌一怔,彷彿剛剛的那一切都只是錯覺,當下,染歌的心中便升起了一股防備,剛剛神女那凌厲的眼神絕對不是錯覺。
「你,不用害怕,我是不會傷害你的。」
神女抬起腳步,緩緩走向染歌。
「你是誰?」
染歌下意識地問道,她才不信神女的鬼話,不會傷害她,當她是傻子嗎?果然,又是一個會裝的。
「你不用緊張,我是不會對自己的孩子下毒手的。」
神女淡淡的話語,讓所有的人皆是一怔。
這話什麼意思?
染歌眉眼一挑,「有話直接說。」
「想知道你的身世嗎?跟我來。」
神女嘴角輕揚,面容和藹地牽起了染歌的手,直接帶染歌飛上了轎。
染歌沒有反抗,她倒是想要看看這神女想做什麼,她答應過柒琉素的事,她還記得,這個神女就是她路上的一個阻礙。
赤血,花宸夜見染歌跟著神女走了,當即展開身形追了上去。
轎子中黑紗飛竄而出,凌厲的勁風直掃兩人,幽幽的聲音從轎子裡傳了出來,「你們不用著急,在這等著,我不會傷害她的。」
「不用白費力氣了,神女不是你們可以對付的,神女說不會傷害她便不會傷害她。」
黑殺收回迷戀的眼神,看著還要追上的赤血和花宸夜,勸說道。
赤血,花宸夜這才停頓了下來,各自冷著臉站在了那裡。
冷風蕭蕭,樹葉飄飄。
山林深處,染歌靜靜地站立在神女身後,等待著她接下來的話。
「孩子,我是你的娘親。」
良久,神女才微微歎息道,她是背對著染歌的,所以,染歌並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
「嗯,繼續。」
染歌輕輕點頭,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是她的娘親又如何,她對她沒有感情,她是野孩子,這是她從小就知道的一個事實。親情,對於她來說,還真不值什麼錢。
「你……」
神女猛地回身,不敢相信地看著染歌,為什麼她對她的話沒有什麼反應?不應該的,她怎麼可以這麼淡定?
「你是不是在恨我?」
緊盯著染歌平淡無波的眸子,神女一臉痛心地問道。
「你想太多了。」
染歌淡淡答道。
「我知道,你肯定是在怪娘親,為什麼不把你帶在身邊,娘親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
神女哀怨地瞧了染歌一眼,隱去了眼底的戾氣,動情地說道。
「直接說重點。」
染歌不耐煩地捋了捋髮絲,漠然說道。
神女心中懊惱不已,彷彿自己跟個小丑似的,演了半天,面前的人竟然一點情緒都沒有。是她隱藏的太好,還是真的無所謂?
第一次,神女有些猜不透一個人的心。
「你叫什麼名字?」
神女眸光一斂,恢復了那冰冷的模樣,既然,她都沒有動情,她也沒有必要在演下去。
「雪染歌。」
染歌似笑非笑,終於開始說重點了嗎?
「你是溪茜命定的有緣人?」
神女強自壓下心中的怒意,淡定如常地問道。提到溪茜,她就恨的咬牙切齒,那個跟她長的一模一樣的女人,憑什麼她的命就比她好!
「算是吧。」
染歌聳了聳肩,都已經知道她身懷兩股火焰了,還問這麼白癡的問題,果然是白癡的人才能做出的事。能裝的人就是不一樣,這境界,靠,太高了。
「我是溪筎,溪茜,是我可憐的姐姐。」
神女重重歎息,神色憂愁。
「溪茜,是你姐姐,那你為什麼要奪走她的位置,為什麼要發動內亂?」
染歌越來越不解了,這消息,太震驚了。不過,下一秒,她就鎮定了下來。這事,其實說來,也不奇怪,這事跟皇家鬥爭是一個道理。權利,就是一個可怕的東西。
「不是這樣的。」
溪筎輕瞥了眼染歌,心道,看來這個小琪跟她說的倒是很多。也好,不用她再跟她講訴了。
染歌涼涼勾唇,眼神瞧向了溪筎,無聲地詢問著,那是怎樣?
「溪茜,她愛上了外界的男子,按理說,是該處死的。」
溪筎眼底閃過一抹恨意,那個男子,如果,他肯跟她在一起,就不是這個樣子了。如果,他跟她在一起,溪茜或許也不用死!
「愛,有錯嗎?」
染歌皺眉。
「愛,沒錯,但是愛上不該愛的人,就是錯!」
溪筎眼中幽光頓閃,那個男子,溪茜不該愛!作為雪櫻族的神女,愛情本來就是不由自主的,可惜,溪茜偏偏那麼倔強,她寧願死,都要死在那個男人的身邊!
「呵!」
染歌緩緩搖頭,好像聽了一個天大的笑話,「沒有該不該愛,人都有愛的權利和自由。」
「果然是有過愛的人,可惜,很多事情,是由不得自己的。」
溪筎眼中冷光乍現,她高深莫測地睨了染歌一眼,「雪櫻族,那個美麗的地方,現在,因為溪茜的離去衰敗了下去。雪櫻族,需要你去幫助。」
「我會的。」
染歌點頭,這是她對柒琉素的承諾,她會做到的。
「歌兒,謝謝。那麼,從今天起,你就是下一代的神女。」
溪筎佯裝安慰地拍了拍染歌的肩膀。心裡卻在算計著,得到了染歌那三股火焰,然後,再得到她體內封印的雪櫻冰魄,那麼,整個雪櫻族都是她的!
染歌瞇了瞇眼,雪櫻族下一代神女,她真不稀罕。而且,她也不相信,溪筎有這麼好。她總覺得哪裡似乎是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