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剛剛見赤血端出的血盆,只覺精神都快要崩潰了。本來都想進去看看,可赤血說病人需要休養,幾人就只能在外面不停地徘徊著,也不敢弄出任何聲響,就怕吵到了歌兒。
花宸夜靠在牆壁上,眼神空洞,神色恍惚,像是丟了魂一樣,一雙拳頭至始至終都沒有松過。
鍾離洛坐在地上,垂頭喪氣的,哪裡還有一點五王爺的樣子。
宮淺沫一直再瞪著鍾離洛,越瞪著鍾離洛就越想染歌,越想染歌心裡就越窩火,就差沒跳上去弄死鍾離洛了。
不一會,門開了,赤血眼裡佈滿了血絲,心情沉重地走了出去。
「她怎麼樣了?」
聽見開門聲,花宸夜猛地上前,壓低了聲音,問出了大家都在關心的問題。
「她好好休息一下就好了,你們不要在這等了,都回去吧,我想帶她回魔羽宮。」
赤血瞧了眼屋裡,又看了眼鍾離洛,沉沉地說道:「師父讓我助你登基,我不能再幫你了,你好自為之。」
「赤血,你不能帶她走。」
鍾離洛冷冷出聲:「她是我的王妃,你怎麼可以?」
「媽的,你夠了!」
宮淺沫將鍾離洛拽到了遠處,低吼出聲,「你害的她還不夠,王妃,屁,媽的,她現在當你是兒子,你還想怎麼著,讓她恢復記憶,清醒地承受著失去孩子的痛苦,你想把她逼瘋啊你!」
宮淺沫的一聲聲質問,早已說的鍾離洛面色發白。
經歷過這一次,有些事情,他也算是明白,或許,不管他怎麼做都再也無法挽回她的心了,他們之間就這樣錯過了,猶豫了片刻,他才重重點頭,「我愛她,放開她,我做不到,但是,我不會再做傷害她的事,只要是對她好,我都不會再阻攔。赤血,我只希望,你可以好好照顧她,還有,不要阻止我見她,我有愛她的權利。」
說罷,鍾離洛微微閉上了眼,好像下定了決心一樣,看了眼眾人,又不捨地忘了眼屋裡,沉沉道:「我先走了!」
「轟——」
閃電劃過暗黑的天幕,驚雷炸響,瓢潑大雨嘩啦啦地下了起來。
鍾離洛漫步雨中,任由那雨水沖著他,心,早已涼透,再涼一些又何妨。他最愛的人,就這樣失去了。可是,他不能放棄愛她,他要報仇,等大仇一報,他便去找她。
「你就這樣放棄了嗎?」
一道尖銳的女聲響起,一名少女撐著油花傘,站在雨幕之中,遠遠地瞧著鍾離洛。
「你是誰?」
鍾離洛抬起早已被雨水淋濕的雙眼,迷茫地瞧著傘下的人,眼低有著冷冷的防備。
「跟我走,我能幫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包括,她的愛。」
少女綁著白紗布的小手輕輕撐開了傘,露出一張艷麗的小臉,眼眸裡轉動著陰狠的光芒。
這是一個多麼誘惑人的條件,得到她的愛,哪怕是死,他也瞑目了。
沒有任何的抵抗力,腳,不聽使喚地跟著前去,哪怕,知道,天下沒有這麼好的事,要想得到就必須付出,哪怕,心中懷疑著少女的話,卻還是跟了上去,只因她說,能夠幫他得到他想要的一切,包括,她的愛。
*
雨停後,赤血便和其他人,帶領魔羽,魅殿的人前往魔羽宮。
「歌兒,冷不冷?」
馬車上,赤血擁緊了染歌,將厚厚的毯子都裹在了染歌的身上。
染歌瞧了一眼車內都緊張盯著她的其他人,乾脆直接閉眼,也不說話,裝睡。
「染歌,你餓不餓?」
宮淺沫特別害怕染歌的沉默,就找著話跟她說,那語氣,叫一個輕柔。
宮冥熙瞧了瞧宮淺沫,想笑又不敢笑,只得埋下了頭。
「你讓她睡一會,她累了。」
花宸夜眼神盯著染歌,又埋怨地瞧了眼宮淺沫。
「……」
赤血抬頭,目光移開染歌的身上,淡淡地掃了一眼其他人,那眼神極淡,卻是帶著沉沉的壓迫,當即所有的聲音都戛然而止。緩緩搖頭,赤血有些無奈,又不是只有一輛馬車,幹什麼都非要擠在這一輛馬車上面?瞧了瞧他的歌兒,真想將這小人藏起來。
「有人!」
花宸夜輕輕道,眼神也跟著冷了下來,現在魔羽,魅殿的人都在,誰敢在這個時候前來找死?
染歌懶懶地瞇了瞇眼,半瞇的眼眸裡溢出淺淺的笑意,妖氣,嗜血,冷暗。
「你們出去看看。」
赤血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手,緊抱住懷中的人兒,輕輕地安撫著她。
花宸夜,紫塵夕相視一眼,齊齊地從馬車兩旁飛竄而出。
「赤血,出來,連為師都不見了嗎?」
外面猛地傳來一陣爆呵,氣勢磅礡,威力無窮啊。
「靠,那個死老頭!」
宮淺沫低罵一聲,也飛了出去,宮冥熙一見,立刻跟了出去。
染歌一個冷笑,立刻從赤血懷中起身,眼眸微微瞇成了彎月,笑的冷意森然。
「歌兒,你身子不舒服,先躺著。」
赤血將染歌又拉了回去,見其他人都走了,手緩緩撫摸著染歌的小腹,才輕聲問道:「肚子還疼不疼了?」
「嗯,好多了,就是沒什麼力氣。」
染歌繼而又趴了下去,有那些人在,她倒是可以安心睡大覺。不是她矯情,而是,最近,她的身體實在是差的厲害,渾身沒勁不說,只覺身子發虛,老是冒虛汗,估計是懷著身孕,在雪山裡受涼了,才導致這樣的情況發生。
赤血見染歌聽話地躺下了,嘴角輕輕揚起,露出一抹淺淺的笑意,擁緊了懷中的人兒。
「你們以為可以攔得住我嗎?」
鬼王挑眉看著幾個年輕的人,冷哼出聲,「以為在江湖上有點地位就了不起了,我今天就告訴你,什麼叫天外有天!」
「去你媽的,死老頭,老娘今天就告訴你,什麼叫長江後浪推前浪!」
宮淺沫囂張地睨著鬼王,長劍在手,輕輕揚了揚下巴,以絕對藐視的態度瞅著鬼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