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
「誰有空聽你廢話!」
包不同話音未落,王動突然探手一按,轟隆!氣流湧動,如水花般激盪起道道肉眼可見的漣漪,一股如龍似象的雄渾巨力直接朝著包不同襲捲過去。
王動的內力何等之雄厚?
僅以本世界來論,他已經屹立在古往今來一切武人之巔峰,縱然是達摩老祖重生,逍遙子,慕容龍城,段劍聖這些絕代高手再現人間,也未必就能將他擊敗,這一掌擊空,雖是他隨隨便便的一掌,但掌力之磅礡浩瀚,已如黃河洩洪,長江奔流,實非世上任何人所能抵抗。
別說是包不同,就算是他的老主子慕容博站在這裡,也唯有避其鋒芒,正面硬撼這一掌的下場也唯有粉身碎骨一途。
包不同一瞬之間只感覺目不能視,口不能言,不能呼吸,甚至連心神都已經凝滯,他想要閃躲,但這一掌之勢已將他徹底鎖定,避無可避,沒有絲毫抵抗之力,他渾身上下宛如被萬丈山嶽輾壓,骨骼卡卡碎裂,轟然爆飛十丈開外,一路之上,又撞翻了數十人,人人破布麻袋一般吐血倒飛。
全場武林中人無不悚然動容!
這包不同一張嘴臭不可聞,也不知得罪了多少武林人,在場之中想要他死的人絕不在少數,然而一是包不同乃是慕容氏家將,二是包不同一身武功也是不弱,這就很是讓人忌憚了!
誰也沒想到魔宗之主僅是隨手一揮,包不同就已抵敵不住。死狀竟是如此的慘烈?甚至還有數十人遭受了池魚之殃?
這是什麼武功?
現場之中雖然不乏高手。但這些所謂的『高手』又有誰曾見識過這種神乎其技的手段?別說是親眼目睹了。就算是做夢也想不到世上竟有如此駭人聽聞的掌力。
這一掌之威,當真是驚天動地,猶如憑空一個炸雷,在谷中所有武林中人心中炸開,令得人人俱是震駭,一時之間,群情激憤的人潮都是打了個寒顫,燃燒的怒火也被寒意所澆滅。
「包兄弟!」慕容氏另外三大家將。鄧百川,公冶乾,風波惡瞧見包不同橫死當場,都是發出一聲淒厲的吼聲,隨即三人將仇恨的目光瞪向王動,刀劍嗆啷出鞘,三道勁風嗤嗤作響,朝著王動撲殺而來。
「我殺了你這魔頭。」三人怒吼,奮起了一身功力,勢要將王動千刀萬剮。碎屍萬段,為包不同報仇雪恨。
「且慢——!」
慕容復頭皮發麻。他終究也是當世武林少有的高手,兼且家學淵源,眼光之銳利遠非公冶乾三人能比,魔宗之主一掌之威,勢如雷霆閃電,威勢無匹,就這一擊已足以打消他的一切妄想。
對方的厲害之處顯然比他預料的還要高出十倍。
慕容復叫了一聲,待要阻止公冶乾等人上前送死,已經來不及了,三人怒火攻心之下,已經顧不得實力的差距,殺招傾盡全力而發。
王動卻連頭也不回,反手一揮衣袖,袍袖激盪,公冶乾三人就似不斷掙扎的飛蛾,瞬間被袍袖捲入其中,渾身勁氣不斷震盪,悶哼聲中,倒捲飛出,撞在了山谷石壁上,待得跌落下來時,渾身筋骨已是寸寸碎裂。
隨即王動一腳邁入眾人之中。
眾人先前早已是引弓滿弦,蓄勢待發,只因太過驚懼而陷入了短暫僵局,但王動這一腳踏入,立即打破了僵持狀態,就像是掀翻了多米諾骨牌一般,眾人立時有了反應,拔刀抽劍,圍殺上來。
「你們恐懼我,你們怨恨我,你們想要殺我?」王動眸中幽幽秘光閃動,晦明不定,似乎有一方智慧之輪在他瞳孔中緩緩轉動,他的氣息變得虛無而妖冶,就連語氣中也透著絲絲詭異,充滿了誘惑的力量,就像是一尊天魔引誘凡人墮入幽暗的深淵。
「既然如此,你們為何不盡情的揮刀?殺吧!殺是斬業,殺是因果,殺是了斷,殺是斬卻世間一切紛亂!爭名奪利,唯殺而已!英雄仇寇,唯殺而已……!」
王動身形飄忽,穿行於刀光劍影之中,他再沒有出過一次手,只是就那麼平淡的說著話,話語飄忽而詭秘,他的人飄到哪裡,聲音就傳達到了哪裡,每一個聽到他聲音的人,目光都立時陷入茫然失措,癡癡呆呆。
「樹敵如林,世人皆可殺!舉目世間,唯殺而已,殺,殺,殺,殺,殺,殺,殺!」
伴隨著七個『殺』字落下,王動身形飄飛,落在了聰辯先生蘇星河面前,而在他身後,那一眾武林中人,除了少數一些意志極為堅定的人外,其餘數百武人盡皆雙目茫然,面容卻是瞬間扭曲猙獰,飽含著無盡殺機!
似乎在一瞬之間,每一個人都變得瘋狂了起來,殺氣騰騰,就連慕容復,丁春秋這兩人也不例外。
他二人武功雖然較高,但卻並不代表意志堅定,相反,不管是慕容復還是丁春秋心神之中都有著極大的破綻,最易陷入精神幻法之中,沉淪而不可自拔。
「殺!」
廝殺!無盡的廝殺!
鮮血伴隨著肢體淋漓灑落,數百位武人揮刀舞劍,瘋狂的拚殺在了一起,雖有少數一些人仍保持著清明,大聲呵斥制止眾人的自相殘殺,但也只是杯水車薪,無濟於事,轉眼之間,就連自身也陷入了這場絞肉機一般的廝殺中。
「你——你對他們施展了什麼妖術?」蘇星河赫然站起,掀翻了石凳,臉上神色再也無法保持淡定。
「世人愚昧,總是喜歡將自己無法理解的東西,定義為妖邪一
一道!想不到所謂的聰辯先生也不能例外。」王動坐了下來,略顯失望的說道。
蘇星河精通天地理。醫卜星相。何嘗不知道這是類似於幻術一類的功夫。然而王動隨手將數百人陷入幻法之中,委實太過於驚人了。
這已超脫了蘇星河理解的範疇。
蘇星河看著眼前廝殺的慘烈情景,耳中聽著那一聲聲悲鳴與嚎叫,眼角不停的抽搐,這時候他倒是真的希望自己又聾又啞才好,最好連眼睛也一塊瞎了,那就不用看這樣一幕人間慘劇了。
「閣下以幻法害人,濫殺無辜。難道不怕因果報應,天譴加身麼?」
蘇星河強自鎮定下來,沉聲道。
「在我眼中,只要一步踏入江湖,那就再無所謂無辜之人!江湖之人,不管你殺我,還是我殺你,不論無辜是非,只論強弱勝敗!我若有一日技不如人,那也是唯一死而已。」王動淡淡道:「更何況。你的師傅無崖子為丁春秋所害,苟且偷生數十年。就連你也是懼怕丁春秋的手段,而不得不裝聾作啞,隱居於此,不敢見人!敢問你這數十年,可見因果報應和天譴?」
蘇星河面色一下子變得慘白:「你——你怎麼知道這些事情?」
「我知道的並不只是這些事情。」王動笑了一聲,身形倏地飛起,凌空罩向廝殺的人群,探手連抓,丁春秋,慕容復兩人立時被他甩了出來,緊接著他一聲清嘯,整個山谷廝殺聲忽地戛然而止,殘存下來的武人面上迷茫之色漸漸消失,渾身卻似脫力一般,軟綿綿癱倒在地。
過了好半晌,有的人仍舊是昏迷不醒,有的人意識卻漸漸恢復,想起了方才廝殺的一幕幕,臉色變得煞白,一個個都以恐懼莫名的眼神投向王動,有的人已強撐起力氣,跌跌撞撞的朝谷外逃去,不願在這地獄一般的山谷中再多停留片刻……
王動並不阻止,對他而言,谷中這些層次的武人,不管是殺多少人,還是收攏多少人於麾下都沒有任何意義。
丁春秋,慕容復也緩緩清醒過來,兩人額頭冷汗涔涔落下,震駭無比,他們也很想逃,但卻連動也不敢動一下,唯恐下一刻就激怒了對方,在兩人眼中,對方的手段已非武功,而是傳說中的法術。
木婉清帶著王語嫣飄了過來,方纔若非她的護持,王語嫣只怕早就香消玉殞了,對於王語嫣這個妹妹,木婉清倒沒有如對阿朱一般,有著憐惜的情緒!只是若讓對方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顯然木婉清也無法做到袖手旁觀。
「表哥,你怎麼樣了?有沒有受傷?」王語嫣也是嚇得小臉慘白,淚花在瞳孔中打滾,一過來就滿是關切的詢問道。
慕容復暗暗看了王動一眼,低聲道:「我沒有事,你不要說話。」隨即他看向王動,此時再無了方纔的意氣風發,心中懼意自生,說道:「今日我慕容復技不如人,甘願認栽,尊駕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這倒不是慕容復夠硬氣,而是他想明白這位魔宗之主恐怕留著自己還有用,否則剛才就可以將自己殺了。
王動掃了他一眼,目光似乎穿透了他的心神,看破了他的一切念頭,令慕容復不由心中發寒,只聽王動道:「不用著急,待會本座自會處置你。」
「這慕容小子不識抬舉,冒犯魔主大人天顏,簡直是十惡不赦,真應該剝皮抽筋,千刀萬剮,以儆傚尤!」丁春秋跟慕容復相比,卻是另一種顏色,只見他翻身爬著,直接跪倒在了王動面前,滿臉諂媚的笑容:「春秋今日得見魔主神威,才真是三生修來的福氣,懇請魔主大人有大量,饒恕春秋先前不敬之罪,小人自此後,願歸順於大人麾下效犬馬之勞,肝腦塗地,萬死不辭!」
與此同時,那些殘存的星宿派弟子也是一個個爬跪下來,不是他們不想跑,實是這些人名為丁春秋弟子,實為奴僕,一個個都受丁春秋毒物控制,於是全都哭喪著臉,諂媚阿諛之聲大作:「魔宗之主,法力無邊,神通廣大,法駕中原……!」
「魔宗之主,千秋萬代,一統江湖。」
「魔主神威,打得星宿小兒磕頭求饒,魔主仙福永享,壽與天齊。」
……
蘇星河瞧見這一幕幕怪誕的場景,先是驚愕,隨即發出一陣陣似哭似笑的聲音,眼中淚珠一串串滾落,他瞪著丁春秋,大笑不絕:「丁春秋,你這欺師滅祖,天打雷劈的無恥敗類,你也有今日,實在是老天開眼,哈哈哈……。」
丁春秋訕笑連連,眼神中卻轉動著惡毒的神色,暗暗冷笑:「我丁春秋武功打不過你,難道不會用毒麼?嘿嘿!等一會兒,看你這該死的魔主怎麼死?」
他正這般想著的時候,忽感到一道目光投向自己,他暗暗瞟了一眼,正是那位魔宗之主,面上帶著怪異的笑容。
丁春秋更是心中大定:「哼!中了我的三笑逍遙散,世上無人能解,我丁春秋就再委屈片刻,稍後就將你這蠢物萬刀分屍,以瀉心頭之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