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龍八部》世界。
北宋紹聖元年。
這一年可說是大宋政局的轉折點,隨著高太后的去世,憋屈了八年之久的哲宗趙煦終於得於親政。
或許是因為被高太后及舊黨壓制太久,幾乎是親政的第一時間,趙煦便亟不可待的大肆打擊舊黨勢力,起復新黨,重啟變法之事,而那些曾在高太后垂簾時彈劾新黨和罷免新法的官員幾乎無一人倖免於報復。
一時間新黨勢力大熾,氣焰囂張,重複神宗朝王安石掌權時的風光,舊黨勢力則在朝堂上節節敗退,趙煦政令連下,召集新黨重議變法,試圖扭轉大宋衰退之勢。
只可惜趙煦終究還是太年輕了,想法過於天真,大宋國勢日衰,積弊百五十年,其中牽扯到的各方面禍患絕非靠一個變法就能逆轉,而且趙煦也過於急功近利,這更導致了新舊兩黨的對立,非但無助於變法圖強,反而處處掣肘。
大宋朝堂上固然是局勢變幻,天下間亦是風起雲湧,兵戈將起,中原腹地之外的遼國,吐蕃,西夏等國野心勃勃,窺視中原繁華世界,冀圖入主天下,奪取神器!
江湖是江山一隅,天下大局的變化也同時影響了整個武林,隨著老一輩高手的相繼隱退,方今武林,最負盛名的兩位高手便數「北喬峰,南慕容」,而就在這種情況下,一位來自天外世界的異人無聲無息穿界而來……
……
…………
蜀中名城「白帝城」。
「朝辭白帝彩雲間,千里江陵一日還……。」
李白一首《早發白帝城》道盡七百里三峽風光險峻,山水之壯闊!
不過去的地方多了。險山惡水也不知歷經幾多。見識愈廣。王動也不免生出「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的感覺來,就連那斷崖壁立,高數百丈,號稱雄奇天下的夔門,如今瞧來似乎也不過如此。
所謂感受其實都是對比出來的,李白固然是垂名千年的大詩人,詩中之仙。但說穿了也就是個普通人,也跟天下間九成九以上的人一般,對三峽激流之險峻歎為觀止,可是以王動而今的武學造詣,不管是從夔門上還是下,似乎都不比從一個台階跨上另一個台階難上多少。
所以只遊覽了半日,王動便已沒了興致,隨後他紮了一個竹筏,將筏子推入江流中,乘著這一葉扁舟。任水波激盪而去。
這次王動穿越過來,直接落在了白帝城西郊。他照例先打探了一番,瞭解了一些江湖近況。
結果表明,天龍世界的大幕似乎尚未拉開,又或者已經悄然開始,只是蜀中過於偏遠,最新消息尚未傳送過來。
從探聽到的一些消息來講,眼下的武林仍屬於「北喬峰,南慕容」一北一南獨領的時代,丐幫幫主喬峰因抵抗外族入侵,在江湖上盛名廣傳,而姑蘇慕容也因跟近幾年江湖上十數起謀殺案有關,引起了軒然大波。
這十數起謀殺案中,最為轟動的一起便是一年前少林玄悲之死。
少林寺千年寶剎,易筋經神功,七十二絕技享譽武林,歷代高手輩出,在武林中佔據著泰山北斗一般的地位,而玄悲更是方今少林輩分最尊的寥寥數人之一,其地位僅在少林方丈玄慈之下。
除了地位奇高,江湖上任何人都知道玄悲精修七十二絕技中的「韋陀杵」神功,數十年苦修,其武學造詣之高已臻當世第一流境界,想要殺死這樣一位高手當然更不容易,但偏偏他就這麼被人殺了,這自是在武林中引發了一場地震。
玄悲因得知「四大惡人」現身大理,圖謀大理段氏時,在第一時間趕赴大理支援段氏,不料在陸梁州身戒寺遭遇高手襲擊,不敵身死。
而這件事之所以會牽連到姑蘇慕容,怪就怪在玄悲是死在自己的得意絕學『韋陀杵』之下。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姑蘇慕容氏『斗轉星移』神功名動武林,不懷疑他還能懷疑誰?
對天龍劇情頗為瞭解的王動更是清楚,這事兒慕容復還真不能喊冤,有的人坑爹,而當爹坑兒子的時候,這做兒子的就算再不樂意也只能咬著牙齒認了。
父債子償,天經地義!
說一千道一萬,怪只能怪慕容博手尾不乾淨,又過於高看了自己,他之所以襲殺玄悲有兩個原因。
第一是玄悲透過慕容府邸的蛛絲馬跡,猜測到了慕容氏造反的圖謀,慕容博必須要殺玄悲滅口。
第二點則是貫徹了慕容博數十年來的理念,攪風攪雨,禍亂天下!對於圖謀復國的慕容博而言,只有天下亂了,他才能趁勢而起。
他實際上是想以一陽指擊殺玄悲,進而挑起少林寺與大理段氏的紛爭,可惜高看了自己,低估了玄悲,以他在一陽指上的造詣,居然還奈何不得玄悲,無奈之下,只得動用了斗轉星移神功,令玄悲葬身在自己的絕學韋陀杵之下。
對於這慕容博,王動只能用三個字來形容。
攪屎棍!
從頭到尾捋一遍慕容博這幾十年來做了些什麼,便會發現給他這三個字形容絕對不冤。
慕容博空有大志,一輩子做夢都在想著復國,卻捨不得沉下心來制定出一個具體而完整的計劃,他為了復國不擇手段,在這一點上,王動其實還是很贊同的。
從某些方面來講,王動很多時候為了既定目標,也會毫不猶豫的拋棄一些所謂的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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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可惜的是,慕容博手段有了,也不缺少一顆梟雄的狠辣心腸,唯獨少了一點眼光,由始至終,慕容博都只將目光放在江湖上,企圖由江湖而至天下,若是他擁有壓服天下武林的身手倒也罷了,偏偏不自知,更可笑的是荒廢三十年躲在少林藏經閣,就為了幾部武學經書,也不知他究竟是為了武學,還是深感復國無望而迷惘了道路。
說穿了慕容博搞暗殺,拔亂天下的那一套跟後世的恐怖分子沒有多少區別,或許能引起一時轟動,但這種伎倆於爭雄天下而言,根本上不了檯面。
竹筏在滾滾江流激盪下,飛速而下,王動負手立於筏子上,神態悠然。
「嗯?!」
突然之間,王動神色微動,聽到了一些極為細微的聲音從遙遠處傳來。
此時前方暗流旋湧,一個浪濤打了過來,將筏子捲入其中,砰砰碎裂的聲音響了起來,竹筏幾乎在瞬間崩碎瓦解。
而就在竹筏崩裂的同時,王動人已縱身竄出,飛鳥一般掠出,在陡峭濕滑的巖壁上輕輕一攀,扶搖而上,呼吸之間登上了崖頂。
嗤的一道風聲中,王動身影晃動,朝著那細微聲音傳來的方向掠去。
片刻功夫,王動便已抵達聲音傳來的地點。
這是一片濃密的樹林,由於正值嚴冬,前日剛剛下了一場大雪,此時積雪尚未化去,在一片白茫茫的雪林中,雪粉漫天飛舞,兩條身形穿梭來去,正上演著一出打鬥。
王動只看了一眼,已不禁歎息。
說是「打鬥」,實是高看了。
這就是一場戲耍。
打鬥中的兩人,一個是六十歲左右的老者,手持奇門兵器,只從他的穿著打扮來看,應該也是出身名門,只是眼下他形容狼狽不堪,衣衫處處破損,頭上束髮的玉冠早被打碎,髻發散亂不堪,步伐更是凌亂失措。
另一人被一身寬大的灰袍罩住身形,灰布蒙面,隨手一擊將對手擊退,哂笑道:「原來所謂的青城絕學就是這般模樣,真是可笑!以你司馬衛如此低微的修為,竟也能坐上一派之主的位置,稱雄蜀地,蜀中武林當真是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