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上禮物後,范特文直奔主題:「大王,鄙人這次是奉雷米爾提督的命令,前來台灣傳達荷蘭的友誼,希望台灣能重新開放港口,雙方重建生意上的往來。」
「可以。」王動點頭。
范特文本已備好了一大堆說詞,不想對方同意得如此之爽快,一時大喜過望,恭維道:「您是一位英明的王者,鄙人代表荷蘭,感謝您的仁厚。」
晉先生,陳近南等人神色一變,急道:「秦王……。」
王動揮手打斷,瞧著范特文,又道:「開放港口,我可以允諾下來,但你們也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范特文怔道:「請大王明述!」
「本王早聽過荷蘭造船業的繁榮,對此也很是欽佩,假如你們荷蘭能租借五百艘船,兩千名造船工人!那麼,別說兩國通商,便是島上一些港口,租借給你們也不是不行!」
「這個……。」范特文一時拿不定主意,道:「這件事太過於重大,鄙人做不了主,大王能否讓我先回去稟報雷米爾提督。」
「這是自然。」王動點頭,道:「送客!」
范特文又是一怔,按中國人的習慣,接下來不是應該盛宴款待,再備下厚禮相贈嗎?
這個秦王真是不知禮節!他暗自腹誹著,被兩名侍衛送出了大殿。
「秦王,荷蘭人來者不善,貿然開放港口,只怕會是引狼入室啊。」范特文一離開,晉先生就站了出來,焦急的勸說道。
「來者不善是肯定的,引狼入室卻有可能也是引狼入甕!」王動道。
晉先生眼睛一亮,恍然大悟:「莫非秦王是故意設圈套,引荷蘭人上當?」
王動笑而不語。
晉先生又皺了皺眉,道:「不過秦王提的條件太高,荷蘭人未必會答應。」
王動笑道:「漫天要價,就地還錢!我相信荷蘭人一定會給出一個『合理』的價格。」
陳近南緊皺眉頭,沉聲道:「我朝向以信義名揚四海,秦王乃一國之主,更該以身作則,倘若出爾反爾,只怕會被諸國取笑。」
「雙兒,走吧!」王動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並沒有回答的意思,拉著雙兒離開了王殿。
他懶得與陳近南扯一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又或對異族不必講信義的理論,因實在沒有必要,陳近南同意與否,本就無足輕重,既然如此,又何必浪費時間?
果然不出所料,僅隔了半日,荷蘭提督雷米爾又將范特文派遣入島,王動令晉先生與其展開談判,經過三天的商談後,雙方達成協定,荷蘭答應租借兩百艘船及一千名工人。
不過,范特文也提出了一個條件,他說道:「我荷蘭與貴島曾有過一段不融洽的往事,雷米爾提督擔心我國船工在島上的安全,希望貴方允許我們派遣衛隊入島保護!」
晉先生否決道:「我中華乃禮儀之邦,貴國船工既入島內,便是我們的客人,安全事項自由我們負責。」
范特文卻始終不同意,堅持要派遣衛隊,由荷蘭人自己保護自己,最終還是由王動點頭,允許荷蘭人遣出一支三百人的衛隊入島。
距離台灣島數十海里外,一支荷蘭人的艦隊泊在海面上。
這支艦隊由十二艘戰船組成,最中心的一艘戰船極是龐大,全長近七十米,擁有三層炮甲板,船身共安裝九十五門火炮!
這是荷蘭主力艦『莫克托號』。
在當今這個時代,這樣一艘長近七十米,可運載海軍五百名以上,火炮接近一百門的戰艦絕對堪稱海上的龐然大物,足可與後世的航空母艦相提並論。
擁有這樣一艘戰艦,無疑是國力雄厚的象徵,即使如荷蘭這樣的海洋霸主,達到這種級數的主力艦也不多。
事實上,就算到了十數年後,直到一六八八年,荷蘭海軍戰艦也才達到一百零二艘,主力艦六十九艘!
於此同時,英國,法國則後來居上,已然超越了海上馬車伕,海軍擁有艦隊分別達到了英一百七十三艘,主力艦一百艘,法二百二十一艘,主力艦九十三艘!
但是,無論荷蘭還是英法主力艦,絕非任何一艘都能與『莫克托號』相比,絕大多數主力艦艦身仍是維持在三十米左右,裝載五十到一百門重炮!
當然,若是把可供一戰的戰船都算上,則荷蘭,英法三國艦船數量都會暴漲數倍以上。
一艘快船由台灣島駛出,直抵莫克托號,范特文自快船內躍出,登上戰艦,朝提督雷米爾稟報道:「一切已經談妥了,島上答應我們派遣三百衛士進駐。」
雷米爾年約四十歲許,面容粗曠,聞言,唇角浮現出一絲冷笑:「貪慾使人目光淺薄,那島上的統治者更是愚蠢,只以為能從荷蘭佔到便宜,卻不知一腳已踏入地獄,用中國的話來說,這叫火中取栗,自取滅亡。」
范特文回望台灣島方向,目光中也浮現出蔑視之色,笑道:「只等我們的人進入島上,等他們消去了警惕,便能裡應外合,趁機攻取巨堡!台灣終將再度回到我荷蘭帝國手上!」
荷蘭人動作極快,還不到十日,晉先生便來向王動匯報:「荷蘭船隊已經到了。」
「怎麼來得這麼快?」王動有些驚訝。
晉先生笑道:「荷蘭人看來已經等不及了,所以並沒有從本土抽調人手,而是直接從錫蘭,馬來亞的殖民地調人!所以才來得這麼快!」
王動恍然。
晉先生又問道:「秦王準備何時對荷蘭人下手?」
王動笑了笑:「荷蘭人遠道而來,便是客人!我們做主人的,豈能不為他們接風洗塵?」
他自懷中取出一個瓷瓶,丟給晉先生道:「將這瓶佐料加在宴席內,盡一盡地主之誼。」
王動懶得與這批荷蘭人多做糾纏,直接採取最簡單的辦法來解決,這一瓶『失神香』用進去,別說是人,一千頭大象也要被迷倒!
可才過了半個多時辰,島上突然傳來陣陣槍響,槍聲是從西南方向傳出,正是島上設宴款待荷蘭人的院子,島上士卒已經與荷蘭人交上了手。
王動招來晉先生,問詢道:「怎麼回事?」
晉先生面露慚愧之色,苦笑道:「手下人粗手粗腳,讓荷蘭人起了疑心,看破了我們的計策!這群荷蘭人也是了得,當機立斷就以西南院為屏障,跟守軍打了起來!」
「咱們人數雖眾,但荷蘭人火器厲害,一時半會也難以攻破!」
王動無語的看著晉先生,若非早知這晉先生曾跟隨鄭成功一起攻台,他只怕就要懷疑此人是荷蘭人的內奸了,否則何以連這點小事情都辦不好?
「罷了!帶我過去看看吧!」
很快,便趕到了交戰的地點,只聽得火槍爆鳴聲聲,打得四周煙塵四散,夾雜著漢語和荷蘭語對罵的聲音。
王動朝戰場走了過去。
晉先生神色一急,慌忙制止道:「秦王,這群紅毛鬼的火器厲害,小心為上。」
他雖然也曾聽說這位『秦王』,武功之高,冠絕天下,但想**凡胎,豈能敵得過火器之威?
王動擺了擺手,朝荷蘭人方向看去,但見荷蘭人依憑院牆為屏障,數百位士兵分佈隱匿起來,不時射出子彈,將攻上來的島上軍卒打退。
槍口**而出的多是鐵砂,少量則是鉛彈!不過精度都極其坑爹,一旦達到五十步外,基本上只能靠概率碰運氣了。
王動的接近也引起了院牆內荷蘭士兵的注意,突然,院牆內有人以荷蘭語大喝起來。
王動雖聽不懂說些什麼,卻聽出了這聲音正是范特文。
緊接著槍聲暴響,一蓬蓬鐵砂,間或夾雜著數粒鉛彈激射而來。
「秦王,小心!」晉先生等人駭然色變。
王動神色絲毫不變,袍袖忽如流雲般飛捲而出,直如神話故事中的袖裡乾坤一般,凌空一卷,竟已將那一蓬鐵砂,鉛彈盡數裹了進去。
隨即,又是揮捲飛出!
一蓬蓬鐵砂,鉛彈以比來時更快數倍的速度彈射而回,霎那之間,院牆內響起一陣陣慘叫的聲音。
「oh!mygod!」
「魔鬼,他是魔鬼!他用的是魔法!」
荷蘭人一片驚恐慌亂的聲音。
王動目光又是一轉,落到身側一方凳子大小的青石上。
彭!!!
這一塊青石陡然彈射而起,在他一掌催動之下,宛如隕石橫衝直撞出去,迅速雷霆一般的速度,令得空氣發出尖銳之極的嘯音。
只聽得轟然一聲巨響,青石已劃過數十米空間,撞在了一面院牆上。
牆體轟然坍塌瓦解,崩碎開來!
躲在牆後的十數名荷蘭士兵被勁氣一震,人人吐血,倒飛出去!
「給我強攻進去。」王動冷喝一聲道。
島上軍卒為他神威所振奮,一時之間,人人歡聲呼喝起來,悍不畏死的發起了衝鋒。
院牆已破,以區區數百荷蘭士兵,再難阻擋他們前進的腳步。
一個尖叫的聲音響了起來:「不!不要進攻,我們投降了!」
牆頭上舉起一面白旗,范特文瑟瑟發抖,滿臉烏青的大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