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動語氣平淡,傳遍全場。
「狂妄!」一聲冷喝,一面容黝黑,身形魁梧的中年漢子,領著十數位精悍武士旋風般來至近前,目光落到王動身上,沉聲道:「本人天魁會會首楊勝武,有事向王兄請教。」
天魁會是雄踞山西的一個大幫會,會首楊勝武一手天魁陽掌威力不凡,碎金裂石,不在話下,此人在江湖上名頭也是不小,一出場便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
王動看了他一眼:「你跟我有舊?」
楊勝武微微一怔:「那倒沒有。」
王動面色一冷:「既然跟我不熟,稱什麼兄道什麼弟,憑你也配?滾!」
一句話把楊勝武氣得七竅生煙,他身後一眾手下紛紛厲喝起來:「好膽!」
嗆啷聲響,刀劍齊齊出鞘,當下就要殺上前來,反倒是楊勝武強忍住了怒氣,一揮手擋住了怒氣沖沖的一眾手下,冷聲道:「早聽聞劍王之名,原以為氣度高雅,超凡拔群,今日一見,方知見面不如聞名,嘿嘿……果然是妖邪一流,怪不得會修那種吸人功力的邪術……。」
「誰有空聽你廢話!」
他話音未落,王動身形突然一閃,自望月橋上一閃而至,反手一掌拍出!
砰!連反應都來不及,楊勝武只被掌風刮中,渾身便如散了架一般橫飛出去,撞入了人群之中,登時一片骨折肉碎的慘叫之聲,足有七八人遭了池魚之殃。
「會首!」天魁會的一眾精悍武士目眥欲裂,紛紛朝王動殺了上來。
王動雙臂一振,空氣之中發出辟里啪啦一陣狂響,未見如何作勢,十數名精悍武士已盡數轟飛出去,跌落地上時,已沒了氣息。
全場一時鴉雀無聲。
王動轉身一步踏出,直如橫空挪移一般,青影一閃,又站到了十數丈外的石橋上。
石橋週遭,數百道目光盡數落到屹立橋頭的王動身上。
場內一片壓抑的氣息,幾乎每個人都能聽到身邊之人急促的呼吸。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非但天魁會會首楊勝武魂歸黃泉,就連他帶來的班底也被一掃而空。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
若非場中多了十幾具死狀慘怖的屍體,只怕很多人都只會認為自己是看花了眼,而不會覺得王動曾動過手。
王動環顧全場,道:「我再說一遍,想要跟我動手的儘管留下,不想死的則退到五十丈開外,但有誤傷,後果自負。」
有著楊勝武的例子在先,此時這句話說出,擁有著極大的說服力,再沒有人認為他狂妄自負。
壓抑的氣氛中,當下便有四五十人悄無聲息的遠遠退開。
不過被吸星**吸引而來的武林中人少說也有四五百之眾,拋開了一些圍觀打醬油的,仍有三四百人不願就此作罷。
「大家不用怕他!他武功再高,也不過一個人罷了,咱們這麼多人,堆也堆死他了。」
人群中,當下便有人大聲鼓動起來。
「不錯,雙拳難敵四手,我就不信他真能萬人敵!」
「咱們這麼多武林同道,我就不信世上還有人能擋!」
「他轉戰天下,奪取百家武學,拋開小李飛刀和吸星魔功,單是其它武學秘笈,起碼就過百種!」
「一起上,抓了他,分秘笈!」
群情激湧,在被武林上乘秘笈的刺激下,紛紛響應,朝著石橋圍了上來。
「人多若是有用,又何必學武功?」
數百武林人士潮潮水般圍殺而至,王動卻是面不改色,唰!天羅傘如被一條絲線拉扯著般飛旋而出。
旋光之中,他身形一竄,竟迎著數百對手殺出。
……
…………
就在王動於望月橋上對決數百江湖人士時,京城西北一條繁華的商業街內,正坐在春華樓上飲酒的陸小鳳,花滿樓兩人也得到了王動,薛冰入城的消息。
王動轉戰三千里,首破崑崙,繼而挑戰天下高手,無一敗績,赫赫聲威,震驚江湖。
如今他約戰少林,更是猶如在沸油中添了一把火,愈燒愈烈,威名早已傳遍江湖每一個角落,因此始一入城,消息便迅速傳開。
「薛冰也到了?」陸小鳳精神為之一振,連酒也顧不得再喝了,長身而起。
花滿樓斟滿一杯酒,一飲而盡,瞧著他失笑道:「想不到你這酒鬼也有不貪杯的時候。」
陸小鳳笑道:「我若心情好,酒自然是怎麼喝都行,但心情若是不好,喝悶酒又有什麼意思。」
陸小鳳近來的確有些焦頭爛額,因為他又接了一個燙手山芋。
白雲城主葉孤城與西門吹雪決戰在即,大內四大高手卻在這種時候找上了陸小鳳,告訴他以大內禁衛之力,僅能容八個人進入皇宮,若是超過了八個人,一旦在皇宮內出了亂子,以大內禁衛的能力,只怕就難以應付了。
這八個人首先西門吹雪,葉孤城便佔了兩個名額,也就是說,真正容許進入皇宮觀戰的只有六個人!
大內四大高手交給了陸小鳳六條宮庭御制的緞帶,讓他自主將緞帶分發下去,只有手持緞帶的人才能進入皇宮觀戰,其餘人等,一旦靠近皇宮,大內禁衛一律視作闖宮犯上之輩,格殺勿論。
這實在是一個天大的麻煩,即使以陸小鳳的智謀武功,在接下這個燙手山芋時也覺頭大如斗。
眼下京師之中匯聚了來自天下各地的武林好手,人數之眾,只怕早就超逾萬人了,這之中不乏大名鼎鼎的武林名人,有些人是陸小鳳相交多年的老友,還有些人就算是陸小鳳也得恭恭敬敬叫上一句『前輩』,而要在這逾萬之眾中挑選六人,他不管將緞帶給誰,最終都討不了好,任務之艱巨可想而知。
正是如此,距離決戰之期已不足三日,他手上六條緞帶卻只發出去了兩條。
花滿樓已站了起來,微笑道:「就算你剛才心情不好,現在卻一定不是了。」
陸小鳳也笑了起來,一想到薛冰,他心中總是有一種暖暖的感覺。即兩人下了樓,朝望月橋方向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