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葉軒身後的畏畏縮縮的張韻,張潔的笑容霎時不見,冷道:「張韻你這個死女人,還欠我的五十萬七千塊,把錢帶來了嗎?」
感受到對方的冷意,張韻小臉一白,支支吾吾的說道:「我我爸爸住院了,等他出院就就還!」
張韻是單親家庭,家裡除了父親,還真沒有其他人了。只不過張父知道生意場裡的當當,所以很少讓女兒接觸他的生活。故此,父親被打進醫院,張韻都找不到她爸爸的什麼朋友來幫忙。
報警吧,這些人早就跟警察局打好關係了,如果不是因為張韻父親報了警,還不會給打得那麼慘。所以,張韻面對張潔,有非常重的恐懼感。
張潔拍了一記桌子,喝道:「我警告你,別想逃跑,不然法律會懲罰你的。」
葉軒幾乎不能置信:「什麼,張韻倒欠你的錢?」
張潔拿出一張欠條,上面寫了一長串數字,下面還有張潔、張韻、公證人的簽名和十個手指的手印,瞪眼道:「她不欠還有誰欠?我們表演中心在世界上赫赫有名,一場精心策劃三年之久,耗資百萬的《羅密歐與朱麗葉》被她演砸了,這麼大的損失我找誰?賠五十幾萬已經算我夠仁慈了。」
原來張潔還逼著張韻寫欠條。但張韻不敢怕葉軒生氣不敢對他說。
葉軒反而笑了:「張韻是我的學生,能否看我面子上,減一點點?如何?」
「最多少個零頭,不能再少了,你不知道我們中心地損失有多大!」葉軒穿著不錯,張潔見他願意賠錢,頓時大喜,說話聲也沒那麼大了,笑道:「其實張韻是個極具天賦的學生,但做出這樣的事來,我也心疼得很」
「是麼?我看你現在沒有一點心痛的樣子。」
「哪裡,一個人才就這麼流失了,不心疼才怪。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張潔笑道。
樓下傳來一陣腳步聲,吵吵嚷嚷,門口猛然踢開。青龍會核心成員最為心狠手辣的一個,綽號「書生羅煞」的江生氣勢洶洶站在門口,一身西裝領帶皮鞋,穿得整整齊齊,是要去相親的。可是,配合他高達一米九十的身材,九十公斤地體重,凶神惡煞的眼神寒光,活脫脫一個地獄冒出來的夜叉。
江生是葉軒的忠實擁護者,可以說是葉軒一手提拔起來的。原來葉軒沒看出他有多火爆,看似高大,實則書生氣十足。可是那一動手,連葉軒都咂舌。故此,他才落下一個書生羅煞的外號。
在江生的身後是二十多名青龍會的混混,人人拿刀拿棍。有的正在澡堂子泡澡,什麼都沒穿,胯下圍了一條浴巾就這麼**的頂著寒風趕來了;有的手裡還捧著鮮花,原本是打算去和女朋友約會的;有的左手提著一把菜花,右手兩斤新鮮排骨,正在集市買菜,也給抓來了。
原來江生心想既然是「國際表演中心」,那規模一定挺大,保不定還有武裝保安什麼的,反正目前在張南大道的,能來就一定要來,畢竟張南大道在東城區,離清水街走路都不過十分鐘路程。
一人的鐵棍砸在門口的木板上,樓梯口的階梯頓時咿呀咿呀搖晃起來,飛出一枚螺絲釘跳到桌子上,把張潔嚇得不輕,大廳中央的學員和教練紛紛愕然地望過來。
葉軒很平靜的吩咐道:「既然失去張韻這麼個天才你很心痛,那麼肯定不在乎多痛一點。江生,把這全都給砸了,把負責人的腿打斷。學員全部送走!」
江生道:「好!」手上撩起一根鐵棍,砸在張潔面前的桌子上,不知用了多大力氣。具有彈性地木板陷進一個大坑,現出抽屜裡的本子、照片、名冊和現金,接著轟然一聲,桌子分成兩半,亂七八糟的東西散落一地。
身後的青龍會黨徒一湧而上,見什麼拆什麼,儲物櫃、玻璃鏡、窗戶、錄音機通通都被砸壞,只剩下不知所措的學員們。有個教練居然妄圖反抗,被一腳踢翻,然後大腿胳膊多了幾個透明窟窿,鮮血嘩嘩往外直冒。
還有另外一個工作人員要報警,剛拿出電話就給打破腦袋,滾倒在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張潔終於意識到這夥人來者不善,叫道:「各位老大,各位大哥,求求你們先別動手,有話好說,要什麼我可以給你們」
江生的鐵棍橫掃過來,敲在他的左邊肩膀上,只聽喀嚓一聲,骨頭碎裂,整個人飛出去掉在鋪滿碎玻璃的地面,渾身扎滿玻璃碎片,哎喲喲的喊痛。
「老子要天上的月亮你能給麼?操!先要你這條狗命再說。」
另一個人拔出尖刀就想挑斷他的腳筋,讓他成為一個終生地廢人,葉軒制止那人,說:「先把詐騙學員的錢都還了吧,不然下場怎麼樣誰也不知道。」
張潔連連求饒:「老大們,放我一條生路吧,我們表演中心已經連續虧損好幾個月,半點收入都沒有,還要辛苦帶這十幾個學員,苦苦掙扎,根本拿不出錢啊。」
葉軒向那些學員問道:「你們入學時交了多少學費?」
學員們畏懼這伙暴徒,不敢不應,有的說兩萬,有的說五千,有的說八千,數目不等,看來是張潔看誰好騙便多收一點。
葉軒這回可是真地冷笑了:「光是在場總數加起來起碼也有十三四萬,還有那些沒來上課的呢?無故被你開除地呢?《羅密歐與朱麗葉》那一招,可能也詐到不少銀兩吧?居然說沒錢,你活不耐煩了!」
便有青龍會黨徒一把刀插下去,穿進手掌釘在地板上。刀刃卡在兩根指骨之間,疼痛格外劇烈,張潔尖叫起來:「老大,老大,饒了我吧,都是我畜生,我不是人,我賭博上癮。在外面輸光,把錢都打水漂了。」
那些學員教練見他們如此凶悍,都不禁縮了一下脖子。
「那麼說你是怎麼開辦這家表演中心斂財的,可否傳授一下經驗?」
張潔遲疑一陣,發覺眼前這人絕不容易糊弄,只好說道:「其實說出來很簡單,也就是騙一些稍微有點身體條件,但是腦子不靈活的蠢材上當。我假冒著名表演家和經紀人,看到合適的人便上去搭訕,誇他多有天賦什麼地,然後再送出名片。只要那些人頭腦發熱,一來就好辦了。陳列室那些獎盃獎章獎狀全是偽造的,不過諒他們的智商也看不出如果碰上特別老實特別好騙的就安排一些小型演出,呃,就像張韻那樣吧,演不砸沒關係,只要出現一個小小的漏洞我都能說到大得頂天,造成多少損失如此等等讓他們賠」
學員們義憤填膺。大聲叫道:「原來你是個騙子,快還我們的學費!」
張韻臉色蒼白,額頭一道汗水接著一道汗水,手指微微顫抖。
葉軒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吃一塹長一智,你還是好好讀書吧!」
「謝謝老師!」張韻弱小的心靈受到沉重打擊,心如死灰,垂頭喪氣自不待言。
「江生,先剁了那個負責人地十根手指,再打電話叫警察處理善後工作,查清他的家產還剩多少,通通變賣現款還給那幾個學員。」葉軒扭頭對學員說:「孩子們別緊張,再多留下一會兒,你們被騙的錢會回來的。」
那個只圍著浴巾的混混雙臂緊縮,皮膚泛青,牙齒上下交擊,叫道:「等等,先把他的衣服扒下來,我快凍死了。」
「拖他到另外的單間去,別讓孩子們看到太血腥的畫面!」葉軒說完領張韻出門:「張韻同學,我們這次是不是什麼都沒拿到?那些學費他都拿去賭博了,還回來的幾率微乎其微,最多教訓了他一頓對吧,損人不利己,又在做無用功。」
話音一落,樓上傳了幾聲慘叫。
張韻顯然是給嚇著了,水靈靈的大眼睛佈滿了淚水。被葉軒一拍,淚水頓時滑落下來。
「葉葉老師,你是黑社會的啊?」張韻低聲問道。
「黑社會不敢當,不過那個大個子是我的遠房表弟,所以我一被人欺負,就會喊他來幫忙。你放心,我是我,他是他,除了親情,我不會跟黑社會有一點瓜葛的!」葉軒樂呵呵的笑了笑,與張韻來到樓下,打開車門請她進去。
兩個人返回育德高中的路上。
張韻的表演夢似乎給壓碎了,整個人看上去無精打采的。葉軒歎了口氣,「小姑娘,你這又是做什麼?那個地方本來就不是什麼正規的場所,你自己有資本,少的就是學歷。矮油,不就是表演砸了個話劇麼,有個屁好擔心的。」
「老師,我是不是很沒用?」張韻輕輕地抽泣起來。
她這種心高氣傲的千金小姐,一般都比較沒啥閱歷,她與張軒宇、林慧慧、周雅倩等人不同,那些倒霉孩子家裡也有錢,可是他們卻都是在外邊摸爬滾打起來的。張韻喜靜,性子又比較淡,所以朋友不多,損友也不多。這使得她們這類人的思維很簡單,情感也很脆弱。說白了,就是溫室裡的花朵。而林慧慧她們,調皮搗蛋,壞事做絕,雖然都是溫室裡的,可是她們卻是仙人掌、野玫瑰,看似柔弱,實則帶刺,尋常人可近不得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