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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陳安偉來說,林俊文終究還是外人,說:「雅雲,陪小林去庭院裡走走,上次你種的幾盆菊花都開了,我有點話要對這位葉先生說說。」
葉軒正打算單方面和他談話,也說:「雅雲,去吧,我們有點事小孩子不方便聽到。」
陳雅雲不想理會,可是葉軒也這麼說了,直接起身誰也不看上一眼,朝後院走去,林俊文一有與心上人獨處的機會,就把聰明才智都忘光了,也跟在後面。
目送兩人離開,陳安偉神色一冷:「請跟我去書房談談,有些事你是必須瞭解的,我們也應該交流。」
書房在二樓,從盤旋的木樓梯上去,通過長長的走廊,西側牆壁全是書,各種醫學理論專著擺得琳琅滿目,東側掛著人體穴位圖,解剖圖以及一些化學藥物的分子鏈原理圖,窗台有一盆蘭花,桌子有一沓文件,桌面找擦得一塵不染,太陽已經西沉,伸手按下電鈕,白熾燈光輝灑滿房間。
陳安偉請葉軒坐下,說:「講講你的來歷吧,葉先生,我不是傻子,連你是雅雲請來做戲的都看不出。」
他不等葉軒答話,自顧自說了起來:「雅雲不願意嫁給林俊文這事我懂,可是她根本不知道我們陳家已經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濱海市新區看似一塊肥肉,可是老地藥業漸漸強佔市場,新生代的新藥無人支持開發研究。若不是林俊文的他父親大力支援,只怕我的公司早就破產倒閉,現在我們全家餐風飲露流落街頭都不算危言聳聽。在這樣的情況下,我還能怎麼做?葉先生,你如果真的是為了陳雅雲好,就應該多為她想想日後的長遠,而不是今時今日。」
「呵呵,岳父,我和雅雲是真心相愛」
「不要叫我岳父!說說,你和雅雲到底什麼關係,她為什麼信任你,請你來演戲,剛才差點連我都騙過去了,據我所知,雅雲的男性朋友少之而少,你從哪冒出來地?」
商人的目光真是敏銳得可以,葉軒眼珠一轉:「你不是為了公司正常動作,女兒嫁給誰都無所謂吧?濱海藥業只要的是靠『利民製藥公司』做大!這樣吧,我說服他們跟你合作,那林俊文的就不重要了吧,反正你的眼裡只有錢沒有女兒。」
「哼,要是沒有錢,我拿什麼養活那麼多人,你以為靠你們當老師的那點錢就可以舒舒服服過一輩子嗎?」
葉軒忽然咧嘴一笑,「嘿嘿,林俊文老爹沒跟你說嗎?即使陳雅雲嫁給給他兒子,他也不會再跟你合作了。」
陳安偉沒好氣道:「開什麼玩笑,我與林俊文的父親情同兄弟,他怎麼可能那麼做,你再胡說八道我就把你趕出去,不再囉嗦什麼。」
就在這時候,電話機叮鈴鈴響了,陳安偉接起一聽,頓時滿臉堆笑,諂媚得像個孫子:「林兄啊,找小弟有什麼事呢,俊文在和小女正在花園裡聊天呢。」
話筒的聲音很大,葉軒聽得清清楚楚,「老陳,不好意思,出了點問題,我正要趕過去和你親口說說。
「什麼問題?」陳安偉立即升起不妙的預感。
「利民製藥正在收購我們公司地股票,情況極為嚴重,上次注給你們的資金,我打算抽調出來抵擋一陣。」
「什麼?開發正是最關鍵的時候」
葉軒為示清白,不欲聽他們談論機密,微一點頭,轉身退出書房,來到走廊外抽煙。
書房裡傳來低沉的爭論,陳安偉完全沒有想到對方竟要釜底抽薪,竟是有些懵了,過了二十分鐘,判斷他們對話完畢,葉軒輕輕推開門,看到陳安偉對著一份文件合同心事重重,臉色灰暗有若窗外的黑夜。
聽到腳步聲抬起頭來,平時的自信和從容已經消失掉了,說:「葉先生,林俊文的公司與我們終止合同,這件事你從何得知?」
「利民製藥屬於『濱海盛隆集團』,如今盛隆全方位發展,勢力擴張得厲害,科技股當今非常熱門的,要知道不是問題,他們要吞濱海大部分的製藥不是難事,只是沒想到來得這麼快罷了。現在,你的公司即將被擠出藥品開發市場,而林俊文老爹也注定成為盛隆集團的手下敗將。」
開玩笑,如今葉軒要組建財團,自然是要有強大的合作夥伴。而劉友明手下的「濱海盛隆集團」,絕對是要優先發展的。不然,自己到時候匆匆組建財團,沒有那些硬件設施,恐怕起步艱難啊!
陳安偉幾乎措手不及,資金和人員的合作是他目前最迫切得到的,一旦成功投放市場,利潤可觀,穩穩霸住一塊市場,誰也不能輕易撼動。
如果對方單方面取消合作,不僅會讓他礦物新生藥業資金短缺,科技人員撤離,開發無以為繼。即使賠償幾個違約金,但前期投資將化做泡影,損失巨大到不能承受的地步。
他心神一凜,想到一個最可能地事情:「葉先生,我知道了,你是盛隆集團派來的!你故意接近雅雲就是要想打探我們公司的消息和研究進度!」
打開筆記本電腦,登錄網絡,稍一瀏覽,臉色又變:一天之內,礦物新生藥業的股票狂降一百多點,收盤時已在歷史最低紀錄,怪不得對方這麼急迫,再不想辦法抬升價格,只有死路一條,將研發的成果拱手相讓。
葉軒嘿嘿一笑,「鎮靜,那盛隆集團收購你們這藥業時常,跟我沒什麼關係,目前倒是有一個能夠挽回局面的可能。」
「你說。」
「與盛隆集團合作,由他們投資,勝於被吞併十倍。」
「你果然是盛隆集團的人。居然利用我女兒,太卑鄙了。」
「你利用你女兒討好凌桂獲取投資,一樣的手段,一樣的卑鄙,性質和我有什麼分別,大哥別說二哥,現在有一個選擇,同意陳雅雲嫁給我。」說完,葉軒逕自摸出電話打給劉友明,「小明同學,我是你的葉老師,我最近看上了一個叫做礦物新生藥業研究的什麼什麼項目,你搞個人來談一下吧!」
劉友明還在醫院躺著呢,一聽葉軒的吩咐,連忙答應下來,「沒問題,不知道葉老師現在在什麼地方呢?」
「我們就在盛德莊園三十六號別墅!」
葉軒前後身份轉變巨大,一會兒吊兒郎當,一會兒對盛隆集團老總頤指氣使,陳安偉甚至以為他在對著空電話自說自話地演戲,說:「葉先生,我希望你不是在開玩笑。」
前段時間雙方角逐保健品市場,陳安偉支撐不住,曾經找過盛隆集團談判,但以他失敗者的身份,微弱的勢力,能接觸到的最高別人物只是劉友明的副手的副手的旗下公司業務經理。饒是如此,副手的副手的業務經理仍倨傲無比,沒給他好臉色看。現在,你葉軒何德何能,與那劉友明大董事長對話?
「實話跟你說了吧,我是劉友明的小舅舅,雖然年輕,可是輩分高。劉友明從小跟我玩到大,什麼話都聽我的!」葉軒說了個很牽強的解釋,「早些時候,他每年出五千萬讓我去幫他管理公司,我都懶得答應,就是因為與雅雲約定好了,在學校裡做老師。你看,我為你女兒放棄的夠多了!」
陳安偉狐疑地看著葉軒,張了張嘴,又縮了回去。
生意場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一切事情的前提只有「利益」兩個字。按照葉軒所說,顯然他是要高尚的多得多。
女傭的電話打來上,說:「主人,門外有人問這裡是不是有個叫葉軒先生的,我該怎麼說?」
「哦,盛隆集團的人到了。」葉軒淡淡地說。
陳安偉燃起一絲希望,對女傭說:「你讓他稍等,我們馬上親去迎接。」
在陳家的門口,靜靜停著兩輛寶馬,旁邊站著西裝革履的兩人,先頭一人陳安偉和葉軒都認識,他是劉友明在商務方面的得力副官,盛隆集團旗下保健品公司首席執行官王隆強,今年四十二歲,年富力強,頭腦敏銳,商業觸覺靈敏,談判手段高超,是個智商一等一的人才。
第二是是王隆強的副總經理安道江。
陳安偉至今沒有見過劉友明,與王隆強接觸過好幾次,都是欲巴結而不可得。
慕高鄙下,商人就是這樣,再經過怎麼樣的熏陶都改變不了他們的本質,否則以陳家幾十年積留的家底,大可做做小本生意,不需要犧牲女兒幸福,照樣過得很寬裕。
如今機會就在眼前,王總真的來了!向自己伸出手準備要握手的樣子,陳安偉揉一揉眼皮,還道看錯,葉軒是什麼身份再也不去計較,頓時三步並做兩步,遙遙伸出雙手,叫道:「王總,安總,有失遠迎,多有怠慢,請到寒舍小坐片刻。」
王隆強看見葉軒已是雙目發亮,如同見了主人的哈巴狗,輕輕避開陳安偉,上前一把握住葉軒欣喜地笑道:「葉老師,老大讓我來簽一份合同,合同在哪,這就馬上解決吧,咱們一起去喝杯小酒,如何?」把伸出手的陳安偉晾在當場,神色要多尷尬有多尷尬。
安道江也在旁邊陪著笑臉。
若不是親眼所見,打死都不會相信,陳安偉先是大驚:「王隆強居然像一條狗一樣討好葉軒?!要知道以前我就是想和他說話都沒有那個福份呢!額,難道葉軒還真是劉友明大董事長的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