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前面支起來的小帳篷,龍天麟暗歎了一聲,自作孽不可活,起身來到樓下廚房拿出冰水來讓自己降降溫。
銘馨說的地方果然偏僻的很,如果不是龍天麟也在,那明若藍絕對不會找不到地方的。蜿蜒的小路一直通向幾個破敗的房屋,明若藍愣愣的看著這『荒郊野外』,實在是想不通這裡居然還會有人住在這裡。褪去了城市的繁華,這裡樸素的讓她有些心酸。
村子口沒有人,就連小孩子都沒有,明若藍和龍天麟對視了一眼,將車停在了村口,然後下車來到喧鬧的一家門口,找了這麼久,新娘子也早已經拜過堂了,所以明若藍錯過了銘馨的拜堂,但是喜酒倒是能喝的到的。坐在土坯房大院子裡的眾人看到兩人穿的貴氣的模樣,都停下了說話,一臉看怪物的模樣看著他們。
「藍……藍藍!你真的來了。」一個溫和的聲音響起,顫巍巍的站起了一個人來,一身紅色的古式長袍讓她顯的美極了。
明若藍的心一動,人已經跌跌撞撞的來到那人的身邊,將她摟在了懷裡,許是農村的地不平實,所以明若藍總覺得自己站不穩,全身都在抖動,連帶著懷裡的銘馨也跟著抖。
龍天麟將自己帶來的禮物,遞給了同樣站起來的一身整齊妝容的男人,削平的頭,黝黑的臉,那雙眼睛能看出來他是個十足能幹的小伙子。從來沒有見過包裝這麼精緻的盒子,那小伙子顫抖著不願去接,「收下吧,這是我老婆送給她好朋友的。」說完,那小伙子才不好意思的接了過來。
眾人只到這是新娘子的朋友,遠道而來,只是愣了一下,立刻所有的人都招呼開了。龍天麟想來也是第一次遇到被數十個人拉著坐下來,然後上來先灌三碗酒的情況,冷酷淡定的龍大總裁第一次沒有辦法反駁的情況下,被灌了酒。
他一大早起來沒有吃什麼東西,載著自家老婆來到這裡,上來就被灌酒,饒是他平日裡千杯不倒此時也立刻有些暈了。明若藍擔心的看了他一眼,那小伙子也立刻接收到了自家老婆的目光,於是趕緊上前解救他。
銘馨已經平復了心情,拉著明若藍坐了下來,見她通紅的眼睛,心下一片瞭然,「怎麼了?見到我嫁人了怎麼還哭起來了,他是我丈夫,叫汪齊。齊哥,這是明若藍,藍藍!這是他的丈夫龍天麟。」
明若藍不好意思的衝著他點了點頭,然後就看到汪奇愣住的模樣,銘馨拿手肘撞了撞他,才將他的魂魄拉回來一般,黑黑的臉上露出羞赧的表情。
「他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愣的像個傻瓜一樣。沒別的意思,只不過是很少見罷了!」銘馨衝著龍天麟兩人解釋道。
明若藍施了薄粉,在這些個曬的黑黑的一群人面前一站,幾乎所有的人看她的目光都是呆愣的,龍天麟雖然心裡不快,卻也知道事不由他們,於是也就沒有說什麼?
「馨姐,你怎麼會到這裡來啊!如果不是天麟,我想我都找不到這裡。」明若藍看了看四周,這建築物最好的也只怕是這一家了,新砌的磚牆房,那白灰顯然也是剛剛刷上去的。
「其實我是在這裡鄉鎮的衛生所裡工作,前一段時間來這裡給一個孩子看病,就遇到了他。」說著,摸了摸明若藍的手,「這裡雖然偏僻了一些,但是這裡的人我卻很喜歡,他們才像是沒有煩惱一樣,也從來不會想要太多,我覺得他是真心的將我放在心裡疼的。藍藍,你看我已經找到了自己的幸福,當然也祝賀你找到了你的幸福。」
那低低的聲音在村子裡這群大老爺們的聲音中被掩埋,但是明若藍卻聽的清晰到彷彿刻在了心裡,看著龍天麟嘴角也漾出了笑意,穿著一身名牌西裝和一群壯實的漢子喝酒,她竟然覺得沒有一絲的不和諧。是了,看著龍天麟和那群漢子,就像是存在的兩個極端,在這一刻她卻覺得有再多的錢有什麼用,失去的是最為單純的快樂。
就像是顧少澤,被仇恨蒙蔽了自己的心,最終也不過是老天給了他一個機會,忘卻往事讓他能重新來過。
「嗯,那你一定要快樂。」豁然開朗的明若藍終於露出一笑,然後送上了自己最為真摯的祝福。
朋友之間,誰都不能給予對方什麼,或許最多的也只是送上蒼白無力卻僅剩的祝福,什麼才是重要的,都不重要,只要那人過的幸福就好。
「那是一定的,所以別紅著眼睛了,你說了要喝我的喜酒,結果等了你們好長時間都沒有見你們來,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呢!」銘馨的笑容靚麗的彷彿瞬間照亮了這個狹小破舊的地方。
「怎麼會呢!我說過來就一定會來的。」明若藍挑眉,嘟著嘴巴像是在惱銘馨不相信她。
修長的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子,銘馨調皮的笑道:「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錯,我應該找平陽鎮最大的一家酒樓,才能襯得上咱們藍藍的這身衣服啊!」
聽她語氣裡的笑意,明若藍故作生氣,「馨姐你真討厭,明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你是想要糗我的吧。」
「哪裡有這麼回事,藍藍你想多了嗎?吶,不知道你會不會喝的習慣。」沒有杯子,就連碗也是各家帶過來的,而銘馨遞過來的碗顯然是新的。
釉白陶瓷印百合花的碗裡,裝了半碗類似清水般的白酒,聽了她的話,明若藍端過碗來看了看白酒,然後給了她一個微笑,仰頭將那半碗烈酒一股腦的灌進了肚子裡。滿口都是沖人的酒氣,苦苦的味道化在舌尖,直接麻痺到了舌根,放下碗的時候,她已經被這酒勁沖的看銘馨都是兩個人了。
銘馨擔心和錯愕的表情讓明若藍想要安慰她一下,奈何舌頭根本不聽自己的,結果愣是說不出話來。被迫張開的嘴巴被銘馨塞了一個東西,酸酸涼涼的東西壓下了味蕾的苦味,那視線也開始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