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驢子來說,幸福來得太突然,但噩運來得更是突然。舒虺璩酉他沒料到自己昨晚上前半夜還沉浸在幸福的海洋中,後半夜竟然煎熬在如此的痛苦之中。
世上沒有後悔藥,如果有,多少錢,他都要去買一粒。或者說是《大話西遊》中的月光寶盒也行啊,如果能讓時間倒退,打死他,都不會去招惹那個女人。他沒想到,一時的興奮竟然換來如此的痛苦。
面對麻煩,模仿把頭埋在沙土裡的鴕鳥,那樣即使迴避了一時的問題,卻可能為更大的危害播下了種子。像鴕鳥一樣的逃避態度,隨便把頭埋在沙裡,殊不知自己大大的屁股正露在外面。驢子遇到這個女人,就是把腦袋往翅膀下一壓,權當看不到你,你也看不到我。
驢子坐在牌攤兒上,依然有點心神不寧,女人的要挾如同一句咒語,時刻敲擊著自己的神經。不用說,專心不起來,該碰不碰,老是打錯張,所以除了第一局贏了一把之後,就一直輸,有幾次槓都被耽誤了過去。牌桌上幾位笑稱驢子是「散財童子」。
老婆突然來到麻將室,問驢子為啥不開機,電視台梅主任打電話找你有急事嫦。
驢子的腦袋轟的一聲,一種不祥之兆襲來。他說,手機剛才電池不足,自動關機了。他讓老婆接手繼續打牌,自己起身到了客廳,開機趕緊給梅主任回電話。
梅主任電話裡也沒多說,只說是張明讓自己趕緊給他回電話。
驢子馬上打了過去。電話裡,張明語氣極其嚴肅地問:「你都幹了什麼,趕緊回來!到我辦公室!圖」
驢子沒敢接腔,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只有一個勁兒的說「馬上,馬上」,突然,他竟然莫名地希望張明能救他一次。
驢子跟老婆說台裡中午有急事,讓他趕緊過去,就不陪大家一起吃飯了。大家都很惋惜,開玩笑說驢子官混大了,和平頭百姓一起共進午餐的機會都沒了。驢子顧不得大家的玩笑,隨口應承了幾句,便趕緊開車望台裡走。
路上,驢子的手機又響了。他隨時接通電話,那頭傳來嚴肅的問話:「你好,是呂剛同志嗎?」
「是,您是?」
「我這裡是分城區公安局刑偵隊,你在哪裡,請迅速到我們這裡一趟,有重要的事情等你核實。」電話那頭的聲音如同一根悶棍,當頭打在驢子頭上。
驢子不知道說了些什麼,趕緊掛掉了電話。看來這個臭女人來真的了,真的報警了!這可如何是好呢?對先回台裡再說。憑她的一口之詞,我想公安局也不敢把我怎樣?
事情到了這般地步,怕,是躲不過去了,只有硬挺著。他把油門踩得更低了。
電視台門口,遠遠地,他已經清楚地看到一輛警車停在單位院裡。他鬼使神差地把車泊到停車位上,下車朝大樓走去。
一樓大廳,驢子還沒來得及感受大樓內的陣陣涼意,就從旁邊走出兩名民警,衝著驢子一敬禮,並出示了工作證。
驢子想到張明讓先到他辦公室一趟,於是就請求民警讓自己先回趟辦公室。民警拒絕了,不顧驢子的一再解釋,左右夾著他,出了大樓。警車已經停靠在門口,驢子極不情願地上了車。
張明在樓上,隔著落地窗的玻璃,看到載著驢子的警車駛出了電視台大樓,他重重地歎了口氣,把茶杯狠狠地摔到了地上。他知道,這次驢子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他可惜的是自己辛辛苦苦爭取來的機會,可惜的是驢子只差一步,難過的是上級部門會如何看待自己極力推薦的人才,第一次公開選拔,竟然選拔出來一個「強#奸#犯」,這叫如何向上級部門和領導交代啊!最怕的就是吳正部長這一關,自己頂著多大的風險啊,才讓驢子擠到了陳丹的前面,擠到了領導的崗位上,吳部長不知道該對自己有多「失望」呢,可好,現在,自毀長城!驢子,這個二蛋,你他媽都不知道堅持堅持,好了幾天,剛有點起色,就把自己的囑托忘得一乾二淨,毀了他也連累了自己。
驢子被帶到了警隊審訊室,審問他的是一個瘦瘦的幹警。問了基本資料之後,瘦幹警說:「呂剛,今天帶你來這裡,估計你也清楚是什麼事情。」說完,他頓了頓,看著驢子的表情。
驢子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故作鎮靜地說:「不知道啥事兒。」
「今天早上,有位女同志報警,說你跟你一個家屬院,樓上樓下,昨晚上你入室強#奸了她!」瘦警察說。
「她放屁!她是什麼人,你去家屬院打聽打聽,是一個勾b引人的***貨,早些年都離婚了。我是咱們全市公開選拔的電視台副台長,我會做出這樣的事?!她,她是在誣陷我!」驢子激動地說。他對這個女人恨到了極點。
「這一點我們基本清楚,但事情是要依據的,有人證明你昨晚上12點時候在哪兒嗎?」瘦警察問。
驢子語塞了,他吞吞吐吐地說:「昨晚和幾個朋友出去喝酒了,唱完歌才回來,很晚了,沒看幾點!」
「但我們從攝像頭監視裡看到,12點的時候,您上了樓,而且燈一直到夜裡一點才亮起來。」瘦警察說。
「你們調查我!沒有通知我,就去查我的行蹤?」驢子說。
「今天上午一直和您聯繫不上,再說了,這是我們辦案需要,請你理解。」瘦警察說。
「好,你們厲害,是,我是去她家了,又怎麼著吧?」驢子有些激動了。
瘦警察笑了笑,說:「你很誠實,我想問,你到底強#奸她沒有?」
「沒有!我再說一遍!」
「但那位女同志說你強行非禮了她,給她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和身體上的傷害!」瘦警察說。
「我非禮她,她是什麼人,和不少男人有不正當關係,我還用勾#引她!」驢子身體有點兒發顫。
「那就好,但那女人提供了昨晚男人留下的精#液,我們已經做了dna檢測,你看我們能比照下嗎?」瘦警察依舊慢條斯理地說,眼睛一直盯著驢子的臉。
驢子突然想起,昨晚女人把自己的排泄物收拾保存起來了,這個恐怕是無法辯駁了。這個有心計的女人,那麼多男人玩兒她,都沒有問題,輪到自己,怎麼就要告自己***呢?真是「半夜走路,踩狗屎上了」。他越想越窩囊,看到瘦警察那帶著嘲笑和挑釁的目光,惱怒地說:「她勒索我,要十萬塊!」
「她為什麼要半夜三更去要挾你十萬塊呢?」
「她說我強b奸她了!」
「你有嗎?」
「沒有!」
「那你半夜三更跑到一個女人家裡,都幹了什麼?」瘦警察追問著。
「我,我們早都認識,以前有個關係,昨晚上她也是自願的!」
「你是說,她是自願和你發生性關係的,然後勒索你十萬元?」
「對,就是這樣!」
「那你為什麼不第一時間報案呢?為什麼關機不接電話呢?」
「我,……」驢子一時語塞了。
「女人說當時她極力反抗,你是強行發生的性關係,她還有手機錄音為證!」瘦警察說。
驢子被問的惱羞成怒,他感覺渾身的血一下子湧到了腦門,他氣急敗壞地說:「是,我強#奸她了,怎麼著吧?」
驢子的話一出,瘦警察倒是輕鬆了許多,他在本子上很快的記錄著什麼。「好,既然你承認了,我就不再問其他的了。」
驢子突然感覺自己好像說錯話了,緊跟著大聲說:「我有話要說,我是這次全市公選的幹部,你們不能就這麼稀里糊塗地把我抓了,我要見上級領導。」
瘦警察聽了驢子的話,頓了下,起身收拾東西,並說:「既然你是這次公選出來的領導幹部,我可以向我們領導請示下,看如何處理。」
「謝謝,謝謝。」驢子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這個時候,他是多麼希望組織能再關懷他一次,給他一次機會啊。
瘦警察離開了房間,空蕩蕩的房間裡,驢子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他感覺「生活真是大起大落,喜怒無常啊!」
驢子的身份確認後,公安局的領導馬上匯報到了上級部門。
下午快兩點時分,張明接到了吳正部長的電話,一接通,電話那頭就是劈頭蓋臉的批評:「張明,看看,你選的都是什麼人,剛才市公安局說那個呂剛犯了什麼強b奸b罪!什麼罪不會犯,他媽的會犯個這個罪名!真是為全體幹部丟盡了臉面!」
「怎麼可能?!」張明佯裝不知道,他一直祈禱驢子能躲過這一關,看來,事與願違了。
「怎麼不可能,剛才馬傑書記都已經通知我了,狠狠地批評了我一通!馬書記還讓我們一定要弄清真相,不要讓我們的幹部被陷害,可你那個什麼呂剛,進去就承認了,強b奸!他自己都招了,讓我們怎麼去給他圓謊!」(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