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清雅錦袍,面若皎月,輕魅無邊,清冷的目光幽幽,正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不,是看著他們三個人。舒虺璩酉
賀中林身子一顫,險些就跪倒在地。便是身邊的溫卿腳下也不自覺的後退了半步。
而幾乎同時,那人已經欣然起身,魅惑一笑,「清秋——」
嘶——
沐清秋腦袋裡是霎時空白。
他怎麼會在這裡?他不是應該在九重宮裡的嗎?
莫不是她這幾日太過想念他,所以有了幻覺?
就在這茫然的時候,賀中林一句低呼驚徹了這間屋子。
「臣參見皇上——」
如是,一旁的溫卿也叩拜,「臣參見皇上——」
皇,皇上……
剛才還笑盈盈的老夫人臉色乍變,像是驚雷在頭頂上乍響。身子顫顫的一滑,就跪倒在地,「老,老婦見過皇上!」
「老夫人請起!」炎霽琛淡淡的瞥了眼還沒有反應猶如石化的沐清秋,一手扶起老夫人。
隨之,緩緩走近她。
……11fuf。
沐清秋瞪著那個漸近的身影,便是聽著耳邊的那「參見皇上」的聲音,也仍有點兒傻愣的沒能反應過來。
這不是幻覺,是真的!
只是他怎麼會到賀中林這裡來?
難道是他知道賀中林找她做什麼,所以就先過來警告她不要她去找別的男人代替?
不對,他不可能知道。只是他剛才看她的眼神又是什麼意思?明明就是她——不對,現在不是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她是不是也要跪倒?只是她要自稱什麼?「臣」?還是「小女」?
或者現在她應該做的就是掉頭跑掉?
可終也來不及再有什麼動作,清淡的梔子花香已經在她的鼻端慫恿。
「清秋怎麼知道朕在這裡?」
那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立時讓沐清秋回神,躬身就要跪倒,手臂上已經被他輕提起來。隨後,他又開口,「都起來吧!」
「謝皇上!」
溫卿等人起身。
沐清秋聽著耳邊上那一陣的衣衫窸窣聲,他的手已經握住了她的。輕魅的面孔在她的眼前映出別樣的神采。
「我們出去轉轉?」
不知道怎麼,這溫和的聲音就是讓她背脊上莫名的發顫。沐清秋看了眼面前神色迥異的面孔還是點頭應了。
……
隨著兩人的身影離開。
房間裡老夫人的身子緩緩的癱軟下來,賀中林趕忙的扶住,去了椅子上,「母親!」
一旁的溫卿也給倒了一杯茶水,奉上。
老夫人一口氣喝了大半兒才略微的平緩過來,「皇上,剛才竟然是皇上!中林啊,我不是在做夢吧!」
賀中林忙慰著,臉上牽扯出一抹苦笑,「母親,是真的!」轉眼看向一旁神色自若的溫卿。
「真的!」
老夫人喃喃,腦袋裡這方回想起來剛才看到的那位帝往似乎是握住了那個女子的手。心下醒悟。
難怪兒子說配不上!
老夫人抬眼看向自己的兒子,眼中已經是淚眼模糊。
便是不用說話,母子兩人便已然了悟。
……
走出屋子。
眼見屋外四周和他們進來之前並沒有二致。溫卿看向賀中林,「你可知道皇上的意思?」
賀中林默然點頭,「皇上孤身而來,便是要坦言明了!只是……」
溫卿接下去,「只是清秋不會就這樣入宮!」
「那怎麼辦?」話到此時,賀中林的臉上隱透著焦急。
溫卿莞爾,「不是還有你我?」
「溫,大人的意思是……」賀中林的眼底一閃微光。
溫卿微微一笑,「若非她,卿不會出仕。而出仕,就絕少不了她!是以,卿怎麼能讓她入宮?至少現在不可以!」
輕柔低聲,就像是寒冬的冷言直入肺腑,便是此刻身上的那些厚重的衣衫錦袍也好像寸縷不在。
賀中林沉聲低問。「你到底是什麼人?」
溫卿轉眉,淡看著他,不止沒有回答,反而問道,「既然入仕,卿便是看準了丞相之位!你呢?」
賀中林瞪大了眼睛。
先前還以為溫卿是什麼謀&反陰暗的意思,沒想到他竟是為了如此志向。只是這般志向和她又有什麼關係?
卻是不容他再遐想下去,又看到溫卿笑著搖頭,「賀大人還是有些愚鈍,若是卿真的有什麼隱意,先就是要和手握重兵之人交誼。又怎麼會攀著一個早已經被架空了實權,更還是女扮男裝,隨時都可能因為欺君知罪滅門的她呢?」
嘶——
這次,賀中林則是倒抽了口冷氣
他這一番話說下來卻是不留一絲情面,卻又是字句屬實!
只是既然他這般清楚,又怎麼會如此做?難道——
賀中林心下一沉,莫非他也是和他一樣。
「若非是卿以為賀大人有心相助,卿絕不會多言!賀大人以為如何?」耳邊,溫卿的話已然再度在他耳邊旋轉而散。
賀中林屏息。
曾經那夜市當中的驚鴻一瞥,再度在他眼前浮現。
「中林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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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馬搖晃。
身側的梔子花香濃郁撲鼻,身側的男子低眉看著她的眸光瀲灩似海。
沐清秋癡癡的看著,渾然不知到如何反應。
不過只是幾日不見,混沌的,卻好像是過了許久。
腦袋裡亂亂的,覺得好多話想要說,卻不知道從何開口。
「你想我嗎?」
突的,聽到自己的聲音冒出來,沐清秋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抑不住的思念。面上登時緋紅。
怎麼回事?不就是到了這裡才半年不到,怎麼竟真的有了古代的那種小女子的心態了?
啊!
真是該死!
於是,便又不由羞怒。
一時,面色更是緋紅。
……
而炎霽琛盯著她的眼底也乍現幽暗。
本就看到穿著男裝的她露出這樣模樣的時候,他都覺得心癢難耐,更不要說此刻她一身女兒裝扮,輕掃胭脂,更是輕魅出塵。
清幽歎息,伸手把她擁入懷裡。
自為皇子,自有了想要登上那個位置的想念以來,他就一直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不曾有愛,不曾有戀。
只因為一代帝王,不能有絲毫的弱點。
可她卻便在無聲無息中讓他喜怒,擔憂,甚至於或言第一次讓他因為她的傷心,而坐立不安。
不然那日怎麼會趁夜去了街市,只為聽她肺腑之言。
不然今日又怎麼會一人直奔來賀府,等著她的自投羅網。
不然,又怎麼會明知道這個女人的心思,竟還是忍不住那股淺淺的眷念。
這個女人!
真是惑人的妖精!
垂首,他尋過她的唇。
重重的吻上她的。
沐清秋只嚶嚀了聲,反手就摟住了他的腰身。
她從來就抵抗不了他,所以她也就從沒想過要抵抗。何況,這何嘗又不是她心中所想,心中所念?
每次抱著這個懷抱,每次擁著他的腰身,她的腦袋裡都冒出過一個念頭,若是這樣一輩子抱著,該有多好?但就是那日落夕陽,滿目垂發,他和她依舊兩眼相望,那便是世上最幸福的事情。
只是他身負重責,而她也太過理智。
索性,便是讓她在見到他的時候,就此放縱吧!
於是,她的舌鑽入他的口中,毫不示弱的糾纏。
而唇齒相依之中,腦袋裡的理智也飛的越來越遠。再甚至,他的唇漸漸的移到她的面上,她的脖頸,甚至鎖骨之中……而她也漸漸沉迷。不可自拔。
「咳咳!」
車外,驟然幾個低聲的咳嗽,沐清秋腦袋裡才猛地一個激靈,忙推開跟前的人。又趕緊的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收攏了。
天——
她竟忘了沐鐵山還有如塵她們都在外面。
再去看那個帝王,顯然也很不高興,英俊妖孽的面色上都些許陰沉。
「大人,我們去哪兒?」
似乎也知道裡面的人處在暴風雨即將發作之中,外面的人趕忙的問。
沐清秋一愣,這才反應過來一件事。
剛才在宅子裡,他們幾個人都沒有發現府裡有任何的異樣,連那個一直都陪在某位帝王身邊的德寶都不在,就是在出府的時候,貌似也沒有任何的隨從侍衛。
「你自己一個人出宮的?」沐清秋驚問。
「嗯~!」
只見那人理所當然的頜首,就像是她問的不過就像是吃飯喝茶一樣簡單的事情,神情自若的摟住她的肩膀,要她半靠在他的肩膀上,說的雲淡清風,「我們去哪兒?」
「……」
沐清秋抿唇無語。
腦袋裡剛才的那些情&欲霎時消散,只覺得惱怒了!
這人到底知不知道身為帝王,安全第一啊!到底知不知道牽一髮而動全身啊!
不對,不對!
這種事情他又怎麼會不知道?難不成是因為臨近過年,所以某些人不為人知的另外一面就都忍不住暴露出來了?別看他這般狡詐精明,其實骨子裡也還是有些反骨的?
定了定神,沐清秋敲了下車轅,「去皇宮!」
如今她最能做的就是先把這人給送回去。
只是話音落地,眼角瞥到某人嘴角彎起的弧度,沐清秋又猛地醒悟。
靠之——
她現在身上穿的是女裝!這要是到了宮門口,他但凡說一句,「沐相也辛苦了,一起進宮喝茶?」那她豈不是死定了?
「……是~!」
外面的沐鐵山應諾的話剛出來,沐清秋又忙著喝止。「等一下!」
對了,他剛才說什麼?
出去轉轉?
這貨身上丁點兒的遮擋都沒有,若是她真的和他走在一起,那豈不是明兒宮宴上都知道她是女子的事情了?還是說他本來就是這麼打算的?
進宮和到街上轉轉,都不是他能做的!
想了想,沐清秋道,「回府!」
「是!」
沐清秋歎息,——唯今,也只有先引狼入室了。
只是這歎息終還沒有落停,就聽到耳邊上一聲疑問,「清秋怎麼在賀府?」
「……」
聽似像是隨便問問,可要是沐清秋真的這麼以為,就白和他這般親近了。
沐清秋哽了下,目光游移。「就是前些日子,我不經意路過賀府,便在府上歇了下,賀老夫人太過專心想要給中林……」
「中林?」
炎霽琛聲音一沉,沐清秋忙改口,「不,是賀大人,太過想要賀大人開枝散葉,所以就有了些想法,只是我心裡只有皇上,根本就沒想到這一層,今兒賀大人去了我府上,我才知道,所以,便請了溫,大人來演這齣戲……呵呵,若是我知道皇上出宮了,一定不會找旁人的!真的!」
一邊說著,一邊攬住這個男人的脖頸。言辭懇切。眼睛裡閃爍的都是最清亮不過的目光。最重要的是,誠意十足。
眸光中,看著面前的那個帝王冷眼斜睇著她。
好一陣子。
才算是露出些許笑意來。
「下次再有此事……」
「沒有,絕沒有下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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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身跪三的。最終,還是回去了沐府。
沐清秋先是硬著頭皮讓如塵進到車廂裡,當著那位帝王的面,把她身上外面罩著的女裝的琉璃配飾都給摘了下去,然後又是幾乎遮住了自己大半張臉才進去的沐府。
而自然,皇帝和她一起出現在沐府,也自是引起了不大不小的轟動。沐老管家便立刻通知了隨行去稟告宮裡的主事,畢竟皇上身邊沒帶任何一個隨從就到了下臣的府裡,必須是要稟告的。
當然,也已經吃午飯的時候,於是,君臣和睦,倒也是正經的吃了一頓午膳。
吃過午膳之後。
宮裡也總算是來人了!
只是,那位帝王沒有絲毫想要走的意思。
就看著德寶還有德寶身後的一眾林立侍衛,只轉頭衝著沐清秋挑眉一笑,霎時春花燦爛,「清秋,朕困了!」
什麼?
沐清秋無可避免的因為眼前這個男人傾城的笑容頓了頓,隨即又是幾乎想要撞牆。
什麼叫「困了」?這潛台詞她還能聽不出來?
當時她要沐老管家趕緊的把宮裡的人叫來,就是要趕緊的把這個人給帶走,可沒想到,竟成了讓他光明正大留在這裡的由頭。
當然,她也想和他親近,可這光明正大的,又是在自己的府裡,那怎麼行!!
正要反駁,手背上一緊,他已經拉住了她的手,衝著她笑的那樣的迷迭重重,「去你臥房!」
啥米?
沐清秋的嘴角狠狠的抽了抽,腿腳都有些莫名發軟。
再轉頭,就看四下裡自己府裡的那些個不知道她身份的僕人的臉上都很是某種訝然驚悚的樣子。
「皇上……」沐清秋苦著臉。
炎霽琛只若不曾察覺,「朕也有國事和你商量!」
「……」
……
……
沐府。
就在德寶還有四周的侍衛,還有沐清秋身邊的四大女婢垂首恭送中。15174143
沐清秋臥房的房門堪堪關合。
裡面就傳來一聲重響。
守在外面的幾個人一震,當中也只有德寶有見識,乾咳了聲吩咐,「皇上和沐相商議要事!爾等百步之遙!」
皇帝的侍衛自是聽話,立刻轉身後退。
四大女婢面面相覷,也便是退了下去。
在暗自數到百步之後,互相遞了個眼神,轉眼就跑得沒影兒了。
話說起來,自家的大人和皇上還真是那個了!!!
那日後是要進宮,還是怎麼樣啊!不行,不行,關係人生大事,必須要好好的商量一下!
……
臥房之內。
熱烈的日頭罩在糾纏在一起的兩個人的身上。
袍子一件件的脫了下去,零散的飄落在地上,就像是漫天飛舞的沉眉嬌艷。
青絲糾纏,分不清到底是誰的,而那癡纏在一起的香氣也久久交&合。
當那簾帳紛飛緩落,糾纏在一起的兩個人落到床上,那個輕魅似塵的男子正低眉看著懷裡的女子,嫣紅的唇角綻放如花。
懷中的女子也定定的看著他,含著晶瑩的眼睛裡,便是深刻的人影。
不用言語,也不需要言語。
他垂下去吻去。她抬起身子承受著他的溫柔,他的強勢。
大掌所過,那嬌柔似玉的身子嫵媚至極,微微顫抖。雪白的身子便在日頭之下,映出灼灼霞光。
他採擷著她身上的每一處,無論是挺翹圓潤的胸脯,纖細的腰身,還是那隱秘的幽谷……
剛強和柔美的交疊,便是世上最好的譜曲。
她的嬌吟,忍不住從喉嚨裡溢出。
他的低喘,便是龍吟沉緩。
汗如雨下之時,已經是情之所至。
……
糾纏了多久?
沐清秋記不清了。
只知道他就像是不知饜足的小獸,在她的身上一次次的侵佔。
他是溫柔的,卻又是溫柔的讓她幾度幾乎暈過去,因為他總是在她不上不下的時候折磨著她,要她不得不說一些讓她清醒之後難以啟齒,難以回憶的話。
原來只喊他「琛」他已經不滿足了。要的則是她更深的渴求,逼著她說,「要……」,更還逼著問,「想要什麼?」
每每讓她羞憤,甚至於某一次忍不住直接一口咬到了他的身上。
而當神智稍許回歸,沐清秋就痛恨為什麼女子的身子往往就沒辦法理智一些,可是當理智消散,那隨之而來的激烈的塊感,又是讓她一想起來,就渾身酥軟。
終於,芸雨方歇。
他攬著她靠在床上。
身上還是酥軟,可幸而小手還有一些力氣。
伏在這個男人的身上,感覺著他精鍵肌膚之下的強勁有力的心跳聲,任四周熟悉的氣息把她包,圍,手指跳動,在他的胸口上游移,很快就只在某一處的茱萸當中徘徊不去。
「清!」他一手握住她的。低低的哼了聲。
什麼?
沐清秋頓了頓,先一個意識是知道他在警告她不要亂動,可隨後又因為他嘴裡的那聲「清」,腦袋裡有片刻的空白。
炎霽琛看著她臉上的表情,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睇了眼,卻還是耐心的解釋了,「不要以為朕不知道他們私下裡喊你什麼!」
「……」
沐清秋抿住嘴巴,然後哧哧的低笑起來。
炎霽琛面上不變,被下的手已經滑入她的腿間。
沐清秋吸了口氣,忙不敢再笑了。
就是連她都不樂意被人看破吃醋,更何況是這君主了!
只是這醋味要不要這麼清楚啊!
呵呵!
想著,覺得自己的嘴角又開始有往上彎的趨勢,沐清秋趕緊的往某人的臉上看過去,「你後宮裡的女人都喊你什麼?」
炎霽琛瞅著她,眼底流光微轉,「你在乎?」
沐清秋的眼睛瞇了下,「你希望我不在乎?」
炎霽琛嘴角沉下去,便是此刻身側明明這樣暖和的身子也有了些冷意。
沐清秋知道他生氣了。
可這要怪誰?還不是他先惹出來的?
「啊!我猜到了,這個『琛』一定是只有我能喊的。是不是?」沐清秋一臉笑容的抬頭說道。
很明顯她這就是諂媚。
只是本以為會引來這個男人的輕嗤,或者白眼,卻不料他只是幽幽的盯著她,幽深的眼眸裡透著似乎能一眼就能看到她心底的暗光。
沐清秋心頭一顫。幾乎連嘴角的笑容都變得僵硬。
轉過眼角,眸光落在眼前那近在咫尺的那抹朱紅上。
雖說某人臉上的「色」也很灼目,可現在還是少看一眼吧!
腦袋裡也就是剛轉著某個念頭,耳邊上就已經是某人的一聲疑問,
「想要了?」
「……」
霎時,沐清秋覺得自己完全可以當烤爐用了。
丫!你才想要!你全家都想要!
默默的罵了句,正要秉持住她所剩不多的矜持,他的身子就已經再度壓到她的身上。
被下不著寸縷的身子上,敏感的感覺到他的灼熱正緊緊的抵著她的。
沐清秋瞪著面前這個輕魅的人,眉心輕顫。
靠——
到底誰想要!
看著她眼底冒出的火光,炎霽琛的嘴角終於忍不住彎起。倏的靠近了她,隨著那幽幽的梔子花香,在她耳後的一片緋紅之後,吐出一句讓沐清秋所料不及的話。
「清,你可知道現在百姓都稱你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