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分三路進軍穎川郡,經過兩日的長途跋涉,楊林跟隨陳勝的中路軍終於抵達長社城外。此時,城樓上身穿黑色盔甲的秦軍守城士卒已經嚴陣以待。
楊林遠遠望去,秦國帝旗高高掛起,長社城樓堅固,六百秦軍面對六千沛軍絲毫沒有膽怯,這讓楊林頗為驚訝。不過想到孫白鎮守此城,他倒也可以理解,強將手下無弱兵,古人之言,均是從日積月累的實踐中總結出來的,果不欺人。
「陳勝,一個時辰拿下此城,可有信心?」楊林揮手立刻吩咐道。
陳勝看了看天色,見到已經快要黃昏,他笑道:「主公在此等候,今夜必讓主公在城內睡個安穩覺。區區一座長社城,如何能夠抵擋住我沛軍?」
「好,汝去吧。」聞言,楊林不再多說什麼,接下來該怎麼做,他想陳勝應該已經知道了。隨後他便和蕭何、酈食其在五百親衛的保護下退到大軍之後。
陳勝策馬上前,他站在城下仰頭高喝:「孫白,速速投降,可饒你不死。」
城樓上也突然傳出一道厲聲:「呸!汝等反賊切勿囂張,我大秦精兵將廣,豈是爾等所能媲美的。」
「哈哈……」陳勝舉劍大聲放笑,似乎是聽到了十分可笑的事情,他再道:「現在天下人都在反秦,汝等既然如此執迷不悟,那便勿要怪我了。殺——」
「吼——」
聽到攻擊的命令,後方立刻戰鼓響徹。六千陳勝的麾下士卒嗷嗷叫著,就像一頭頭飢餓的狼,他們立刻排兵步列,盾牌兵手持盾牌在最前方形成一道保護傘,緊隨其後的雲梯隊則肩扛雲梯一步步的向前邁進,然後是步兵、弓箭手。
這是一種標準的攻城隊列,盾牌兵吸引和阻擋敵人的飛箭,保護身後的雲梯隊可以順利的搭建雲梯,且另外還有一堆衝撞車隊負責撞擊城門。六千沛軍以及各種攻城器械如火如荼一般的壓向長社城,空氣中的氛圍立刻變得緊張起來。城樓上的守軍則一個個握緊了手中的兵刃。十倍之差的兵力令這場戰鬥從一開始就注定了結局。
可秦軍卻悍不畏死,他們是一群值得尊敬的對手,正如楊林所給的期限一樣,一個時辰。長社城樓上已經插滿沛軍的旗幟。六百秦軍全部戰死。守將孫白被俘後自殺於城樓,用自己的滿腔熱血和忠誠書寫了一曲悲壯。
這一戰贏的輕鬆,贏得迅捷。相信沛軍的威名不出幾日便可傳遍整個穎川郡。
楊林在親衛的保護下進入城池,這時陳勝已經命令手下士卒開始打掃戰場,焚燒屍體,並且派人在城內巡視和搜索殘餘秦軍。楊林命人找來陳勝,他望著滿身浸染敵血的後者,說道:「我軍傷亡如何?」
「稟主公,共計傷亡五百多人。」陳勝立刻恭拳匯報。
聽此數據,楊林微微心顫,五百多人啊,這不是一個小數字,不過還在他們全殲了敵軍,於是他開口繼續講道:「死者入土為安,傷者留在城內修養。還有,命全軍士卒不得擾民,違命者力斬不赦。王山,汝令五十親衛監督此責。」
「諾!」王山立刻領命。
「還有一事,孫白的屍首也厚葬了吧,此人忠勇難得,即便是敵人,也值得敬佩。」最後,他又感慨的提及此事。
而後,楊林入住縣衙,並且召見了城內鄉紳和三老,將沛軍不擾民的政策告知眾人。同時還命蕭何和酈食其安撫百姓,維持城內治安,又命陳勝加強夜間巡查,一切安排妥當,他才得以休息。
躺在舒適的床榻上,他閉目沉思,自從來到秦末,他每一日都是如履薄冰,生怕身死他鄉。翻來覆去,楊林始終無法入睡,他仰望夜空,明亮的星辰如一個個鑽石鑲嵌在黑幕之上,閃閃發亮。
算一算時間,馬上就要七月七了,這是後世的情人節,楊林一想至此,腦中不由浮現出呂雉的身影,「不知道這些日子汝過得怎麼樣?」他心中感歎。
「還有虞姬,是否還每日惦記著復仇。」他再次無奈的笑了笑。「快了,快了啊!等到攻克穎川郡,我便有了立足之地,到時候便可接汝等過來了。」
「主公,又在想念家人了?」突然,後面傳來蕭何的聲音。
楊林沒有轉身,只是沉默了片刻,算是承認了。只聽蕭何再言:「成大事者,不應以兒女情長為重,我想主公知道這其中的道理。」
「蕭何,有什麼話,汝方可直說。」楊林示意的開口。
「何之意,是想提醒主公,萬不能因小失大,因情挫敗。萬事都有因和果,只有耐得住寂寞的人,才能耐得住誘惑,也才能成功。」蕭何表情嚴肅,擲地有聲的說道。
楊林回身看向他,這一番話蘊意十分,寂寞誘惑,這世間的恩仇和生死,或許便是因此而生,沒有權利的誘惑,就沒有相互的征討,也就沒有了百姓的疾苦。
「蕭何,我明白汝之意了,下去吧!」隨後,他吩咐道。
待蕭何離去,楊林重新返回屋內,此時他心平氣和,沒有先前的雜念和煩躁,身心俱是輕鬆許多。很快,他就已經沉睡。
次日清晨,吃過早飯,楊林聽著陳勝等人的匯報也是相當的滿意,得知城內已無秦軍,且百姓安撫下來,民心沒有動搖,城內生活依舊,楊林立刻說道:「這樣,留下三百士卒維持城內安全,午時過後,全軍整裝出發。」
「三百?主公,會不會有點少了?」陳勝擔心會有秦軍偷襲,所以當即建議道。
酈食其已經任命為軍師,所以解釋道,「將軍多慮了,此刻我三路大軍出兵,整個穎川郡都是草木皆兵,哪裡還會有秦軍來偷襲此城。」
「軍師說的有理,是勝多慮了。」陳勝笑道。
「汝等下去安排吧。日後這長社便是我等之地,該怎麼做,你們也都明白了。」緊接著,楊林再次吩咐道。
於是,五千多人的大軍立刻忙碌起來,糧草、軍備等物也開始集結,攻城器械也一一推出城池,一切按照要求進行著,只待時辰到,便可繼續發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