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信有些誠惶誠恐,此時聽到蕭何的話才明白,原來主公剛才力排眾議是多麼的艱難,他眼睛微微有些濕潤,人非冷石,孰能無情?「主公……」韓信哽咽的聲音輕喊一聲。
楊林看了看蕭何,心中十分的滿意,有蕭何這一次的提醒,想來韓信也會銘記自己的信任,於是他拍了拍韓信的肩膀,沉聲說道:「下去吧,我能給你的只有一個機會,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自己的了。汝可明白?」
「諾!韓信明白。」韓信收復了一下心情,又鄭重的點頭道。
韓信離去,蕭何這才告辭,而楊林卻喊住他,說道:「韓信這人可堪重任,蕭何,平時你便多多注意下,他若有什麼請求,也盡量滿足。」
蕭何心中再次驚訝,他沒有想到自己的主公竟然如此的看重這韓信,不過,他也沒有反駁,然後拱手應下,「蕭何明白主公的意思。」
「報……」然而就在這時,帳外突然出來通報聲,楊林立刻命人進來,只見一斥候急匆匆的奉上一封書信,「稟主公,沛縣來報。」
「哦?」一聽是沛縣的書信,楊林倒是十分的傷心,他當即拆開封信,低頭細細閱讀起來。
而蕭何也在聽到沛縣的來報後並未繼續離去,他恭敬的站在一側,當見到楊林面色有些陰沉,他也是心下一沉,暗道沛縣難道出事情?不過想一想又不太可能,泗水郡已經在項羽來碭郡時便被項家軍平定了。就來郡尉也是戰死在了相縣。如今的泗水郡已經沒有秦軍的勢力,如此一來。沛縣又有何難?
楊林讀完信,陰沉的面孔拍著案台,這時斥候也被蕭何吩咐離去,他上前一步,小心翼翼的詢問道:「主公,沛縣出了什麼事情?」
楊林當即將呂太公的書信遞給了蕭何,然後他看向後者,憤憤的說道:「范增這個老狐狸。我就知道他不會老老實實的給我沛縣補還糧食。」
「主公這事的確是這老狐狸的陰險。」蕭何看過信件,心中同樣憤憤不平,「早知道這老狐狸的陰險,當初就不應該借糧。」
楊林搖了搖頭,沉聲說道:「這糧無論如何都要借,否則,項梁又怎麼可能放得過沛縣呢?」
「那現在怎麼辦?」蕭何疑慮的詢問道。
「幸好我讓你將多餘的糧草掩藏起來。否則沛縣百姓便要受苦了。這樣,我現在就修書一封給呂文,讓他繼續以紙冊換取糧食,或者用錢購買也開,糧食在這亂世可比錢財貴重,莫要吝惜錢財。只要能夠收購到糧食,再多的錢也不必心痛。」楊林一邊說著一邊拿起狼嚎準備修書,正如他所說的,錢沒了可以賺,糧食沒了就只有餓死。
糧食無論何時。即便是和平的年代也是人們安身立命的根本,有古語。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其實便是一個道理。
蕭何也是十分贊同楊林的說法,他當然明白,一口糧可以餓死一個大漢,沒有糧食便沒有沛縣,更沒有沛軍。「主公,此事還應告知項梁,他既然也答應還糧,雖然蕭何也知道他勢必會替范增解釋,但無論如何,我們都應該讓他明白我們的意思。」
楊林書信寫完,又聽到蕭何的這話,於是點了點頭,沛軍如今的確是加入到了項家軍,但這不過是楊林的權宜之計,從目前范增等人的做法不難看出,項梁是想將他一步步的逼到項家軍的船上,是想讓他真正的效忠,或者是輔助項羽。可楊林至始至終都明白,輔佐項羽絕不是一件令人可以善終的事情,就如歷史上的范增,項羽空有此人而不用,是謂何其悲乎?楊林可不想做第二個范增。
讓蕭何安排人手將自己的書信送回沛縣,他正欲前往項梁大營,便接到項梁的親衛傳信而來,原來項梁也是迫於扶蘇的壓力,準備召集六國所有的將領一同商議決策。
楊林接到傳信,於是匆匆的帶上幾名親衛便前往了項梁大帳,當他進入大帳,帳中已經落座了十多人,一眼掃過去,均是認識之人,六國的統帥赫然坐在最前面,其次才是各軍的將領,其中又以項羽為首,依次坐在後面。
楊林見到季布向自己招了招手,於是點了點頭靜靜的走了過去,對於季布,他倒是印象不錯,從第一次見面到後面和項羽爭吵時出來的勸阻,一切楊林都看在眼裡,所以他也沒有拒絕季布,和後者坐在了相鄰的位置。
「沛公來的有些晚了。」季布輕輕的笑道。
楊林知道後者是在打趣,目前帳內才十多人,想來還是有許多人陸陸續續的會趕來,所以他拱了拱手,說道:「季布將軍又在開玩笑了。」
季布揮了揮手,然後他又悄悄的看了看項梁和項羽,隨即身子向楊林微微靠近,低聲說道:「沛公可要多做準備,聽說這一次我項家軍將會與張延的三萬精銳展開生死搏鬥。」
「哦?還有這事?」楊林目光一閃,十分的驚訝,這件事他倒還沒有聽聞,不過看季布凝重的樣子,又想到後者的名聲,得人千金,不如的季布一諾,他便相信後者並未說謊。
「聽說是和田榮達成的協議。」季布又鄭重的說道。
楊林警惕了一下,協議?什麼協議?他還不知道這兩者之間發生了什麼,但從目前來看,項梁願意讓自己的項家軍來抵抗扶蘇最為精銳的三萬精兵,顯然這協議的內容十分的誘人,否則以項梁和范增的精明,又怎麼可能答應田榮呢?想到這裡,他不由抬頭看了看項梁,見後者正在和六國的統帥談笑,並未看出什麼異樣,於是便收回了目光。
「沛公,你如何看?」
聽到季布繼續的詢問,楊林啞然一笑,說道:「既然是項梁公願意抵抗三萬精銳,我沛軍自然是全力配合,季布將軍,我還能如何看?我已經加入項家軍,自然也是項家軍的人,是項梁公的屬下,只要他一聲令下,我自然會衝在最前面。」
季布聞言,笑了笑並沒有說話,然後將身子挪回去,就好像剛才沒有靠近楊林那般。
而這個時候,又緊接著走進數人,這些人一一入列坐下,大帳上,項梁見眾將來的也差不多了,於是起身,幽幽而道:「眾位,既然人已至,我也便不再廢話,現在局勢緊張,想必汝等也知,扶蘇領兵十萬浩浩蕩蕩的安營在大梁城外,於我等來說,不異於以卵擊石。然而,我聯軍若不救大梁,如何自救呢?」
項梁不愧是項燕的後人,寥寥幾句話就將局勢陳述的明瞭,讓人聽後也是暗讚不已,項梁滿意的點了地頭,隨即又道:「召集汝等,便是商議如何抵擋扶蘇,面對他,僅僅只依靠我項家軍是遠遠不足夠的,我等還需齊心協力才行。」
田榮作為二號人物,自然是需要說兩句,他聽到項梁的話,立刻接過來,拱手說道:「項梁公所說的不錯,我看這樣,不如趁扶蘇攻城時,我等聯軍偷襲而至,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聽到田榮的話,許多將領開始交頭接耳起來,楊林也是眉頭緊蹙,偷襲扶蘇?可能嗎?他心中也是沒有底,與其這樣做,還不如按照韓信的所言,偷襲扶蘇的糧道,切斷扶蘇的補給,讓其軍心不攻自亂。
當然,楊林心中是這樣想,但卻沒有說出來,畢竟田榮此人極好面子,他沛軍現在在項家軍中的形勢就不容樂觀,他還不想再次樹敵。
「呵呵……」項梁笑了笑,「田榮大將軍此計也可行,眾位還有和建議,均可提出。」
這個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張良起身,他先向項梁和田榮微微拱了拱手,算是行了一禮,當即,他才說道:「扶蘇可以領兵十萬擊潰王離的十五萬大軍,又可短時間內奪取三川郡,其實力毋庸置疑,依照田榮大將軍的計策,若是扶蘇不去攻城,反倒集中兵力優先向我聯軍進攻又該如何?」
被此一問,田榮立刻說不出話了,他憋了憋一口氣,有些不善的看向張良,然後冷冷笑道:「原來是韓國的張良先生,不知先生此次帶兵多少而來?」
張良不急不緩,依然是氣定神若,放入沒有聽出田榮譏諷之意一般,沉聲說道:「共有六千,此乃我韓國所有的勇士,我韓國願舉所有兵力與扶蘇一戰,田榮大將軍,試問你麾下多少士卒,又佔齊國兵力的多少?」
「你?」田榮也沒有想到,自己羞恥張良的話,竟會被後者三言兩語反駁回來,而且還是那種**裸打臉的反駁,這讓他再一次無言以對,他此次領兵一萬,也僅僅只有齊國兵力的三分之一。
其實張良的這一問,不僅僅是問向田榮,也是問向在座的六國統帥,張良何嘗不知道這些人的如意算盤,無論是齊國,還是趙國、燕國,甚至是項梁,都不可能將所有的兵力投入到這一場戰爭中,他們也做好了戰敗後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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