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瑕的死在王氏族內上下引起軒然大*,他們也沒有想到一直穩重安靜的王瑕竟然還有如此剛烈的一面,與此同時,王離等人也是擔憂扶蘇的反應,若是日後扶蘇果真攻取了咸陽城,那麼他們王氏還如何面對後者呢?
趙高聽聞到此消息,他先是微微一愣,轉而面色陰沉的讓人前去查驗了一番,待確認之後,他終於惱怒的一腳踹翻這僕從,隨後恨恨的陰柔說道:「扶蘇啊扶蘇,你竟然還能有這麼一位夫人,實在是令我沒有想到。」眼看用王瑕脅迫扶蘇是無果了,他頗有疲倦的坐在榻木上,心中不知在思考著什麼。
而在王府,與王瑕關係甚密的清純蘿莉王清雅漂亮的臉上已經淚如雨下,她從小便跟在王瑕身邊,現在府中獨留下她一人,這讓她怎麼能不傷心呢?想起前幾日還與王瑕談心的事情,她便感到胸口一抹悶氣幾近昏迷過去。
三川郡治縣雒陽城內,已經攻取了整個三川郡的扶蘇正在和一眾將領商討接下來出兵碭郡的事情,現在他們坐擁十萬大軍,又是士氣正盛的時候,眾將相信,只要他們大軍一到碭郡,那麼所謂的周市和田榮的大軍都將會被徹底的粉碎。他們北方戍邊軍的鐵蹄何人能夠阻擋?趙高不行,王離不行,閻樂亦不行,更何況只有兩三萬人的反賊呢?
「我意已決,大軍在三川郡休整三日,待後方糧草運至,我軍便立刻出兵碭郡,一舉掃平魏咎和田榮。」扶蘇目光堅毅不容置疑的說道。
眾將聞令,立刻齊喝:「諾!我等必不負皇長子所命。」
「嗯!」扶蘇點了點頭,他看向張延,沉穩的詢問道:「我軍甬道修築的如何了?」
「請皇長子放心,我已經命大軍和三川郡各個縣城一同修築甬道,想來,三日時間應該是足夠了。」張延出列,恭敬的握拳匯報道。
「如此甚好,另外,再從大軍中調出一萬士卒分別把守在甬道的各個出口,以防止反賊和趙高的偷襲。」扶蘇又交代道,這甬道的重要性先前眾人就已經討論過,所以自然知道孰輕孰重,沒有甬道就沒有糧草的保障,大軍又如何能夠持續性的作戰呢?
「汝等都先退下安排吧,三日後,我親自領兵出征碭郡。」
然而,就在這時,突然有侍衛恭敬的進入大堂,匯報道:「稟皇長子,碭郡郡守在外求見。」
「哦?」扶蘇和一眾準備離去的將領都不由低吟一聲,「這碭郡郡守來此作甚?」他心中疑惑,不過既然他們已經準備出兵碭郡,那麼這位郡守見上一見倒也無妨,於是,他揮手命道:「帶進來吧。」
「諾!」侍衛立刻下去,片刻之後,一位五十上下的發福男子進入大堂,見到扶蘇,這男子立刻恭敬的行禮,說道:「碭郡郡守趙越拜見皇長子。」
「趙郡守免禮吧。」扶蘇淡淡的說道,「汝來此有何事?」
「稟皇長子,聽聞皇長子欲意征討閹賊趙高,趙越特前來效忠,我碭郡上下願助皇長子一臂之力,望皇長子能夠接納我碭郡。」趙越有些焦急的說道,表情卻裝作忠誠不二。
扶蘇和眾將領心中一笑,都知道碭郡目前的形勢,但既然趙越前來效忠,他們也不好點破後者心中的小心思,扶蘇聞言後,沉聲說道:「趙郡守,汝乃是我大秦的官員,碭郡亦是我大秦的國土,既然你已效忠,我自會保碭郡的安危,保我大秦百姓的安穩。」
聽到這話,趙越心中大喜立刻恭敬的說道:「趙越謝過皇長子。」
「汝先返回吧,三日後我大軍自會出征碭郡一舉掃平魏咎和田榮。」扶蘇對趙越吩咐道。
沛縣縣衙,***此時已經知道了三川郡扶蘇向碭郡方向修築甬道的消息,他心中一抹凝重,顯然他最為擔憂的事情已經出現了,這扶蘇準備領兵出征碭郡,如此的話,他沛縣也恐不保了,他可不認為扶蘇在圍剿掉魏咎和田榮之後會放過他這個小小的沛縣,
「主公,現在如何辦?」王山憂慮的詢問道,局勢變化如此之快,也是讓他不知所措。
現在整個沛軍的命運都將繫在***肩上,他的任何一個決定都將影響沛軍日後的一切,隨即,***取出地圖,他細細的研究了一番,隨後似乎是有了決斷,他說道:「王山,你速速令人去譙縣,命李霸令大軍返回沛縣,同時讓蕭縣丞也一併返回,」
「主公你這是?莫不是準備放棄了譙縣?」王山大驚的說道。
「譙縣的地理位置本就是為了防止泗水郡征討而攻取的,如今形勢緊迫,我們必須將所有的力量都集中一處。譙縣留下百餘人維持治安便可了,現在的譙縣還沒有從焚燒中完全的恢復過來,不會有什麼勢力去攻取這座城池。另外,讓蕭何安頓好譙縣百姓,將譙縣事務一律交給張老2人。」***又一一吩咐下去。
王山明白這個時候不能猶豫,所以也是立刻接令然後退了下去。
而在東海郡,項羽也是見到了自己的叔父項梁,且其身後還有以為白髮鬍鬚的老者,這老者看起來身子孱弱,但神情卻是異常的精幹,一雙深邃的眼睛更像是能夠看透別人心思的那般犀利。
項梁坐在大堂之上,而那位老者卻是坐在了一側的首位上,項羽則是恭敬的站在堂下,一眾將領也是分列在兩側。此時,項羽恭敬的說道:「叔父您怎麼領兵來了?現在整個東海郡已經落入我項家軍手中,所有秦軍也已經殲滅,您無需如此興師動眾。」
項梁面色極為陰沉,他拍著案台,讓整個大堂立刻安靜和凝重下來,項梁指著項羽,氣憤的面色發紅的說道:「看你做的好事,白起殺降俘讓世人唾罵,你難道也要讓我項家被世人唾罵嗎?」
項羽恍然明白過來,原來是這件事情讓叔父如此動怒,他頗有些感到無所謂的笑了笑,說道:「叔父您就因為這件事情生氣,這些秦軍令我項家軍兩千勇士死在城下,我若不斬殺他們,如何對得起跟隨我的一眾勇士們?」
「胡鬧!」項梁還未發話,坐在一側的那位老者倒是聲音不容置疑的高聲喝斥道,「羽將軍這是什麼道理?身為士卒,在戰鬥中死亡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若是連這一點道理都不明白,我勸你的這些個勇士還是早點滾回家裡去。」
「你,大膽!」龍且等人望著這名老者,面色不善的說道。
而這個時候坐在大堂之上的項梁突然站起身子,對龍且幾人嚴厲的訓斥道:「汝等還不退下?」
龍且幾人聞言憤憤的握了握拳,但是面對項梁的喝斥,他們也不敢再去造次了。項梁又對老者賠笑道:「范增先生莫怪,都是我領兵無方讓這群莽將造次了。」
隨後他看向項羽,又陰沉的負手說道:「還不見過范增先生。」
項羽不明自己叔父為何對這老者如此的尊敬,但此時還是不好忤逆叔父,只得想范增拱了拱手,年輕氣盛的面色上露出一抹沉穩的說道:「項羽見過先生,方才是我幾位屬下衝動,還望先生莫要動怒。」
「不敢,羽將軍的屬下老夫怎麼生氣?」范增似乎有些擺架子的揮手淡淡的說道。
聽到這話,項羽心中升起一股怒火,但見到項梁的眼神,他還是強壓下自己的脾氣,再次恭敬的行禮賠歉道:「項羽給先生道歉了,這幾人我自會回去懲處以消先生心中的怒氣。」
「范增先生您看,既然羽兒已經道歉,此事便就此揭過去如何?」項梁對於後者是給足了面子和尊敬,他一直都是十分自謙的和范增說話。
范增向項梁拱了拱手,低聲說道:「既然項梁公發話了,那便依了羽將軍的話。」
項羽這才鬆了一口氣,他轉身對龍且幾人說道:「還不退下去?」
見到龍且幾人離去,范增的面色也好轉了許多,項梁這才對項羽說道:「羽兒,這位乃是居鄛奇人范增先生,范先生才智都在叔父之上,此次叔父請其出山,便是為了輔佐我項家軍反秦復楚。以後,你切要向尊敬我一般尊敬范先生。」
項羽心中驚訝,沒想到這看似孱弱的老者竟然讓其叔父如此誇讚,他叔父的文韜武略他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而范增的才智能夠在其叔父之上,顯然是一位足智多謀之才啊。項羽明白這樣一位謀士對於項家軍的作用,於是這一次倒是發自內心的行禮說道:「先生大才,項羽謝先生助我項家軍。」
對於項羽的表現,范增看在心裡,也是十分的滿意,他那張一直繃著的臉上終於露出笑容,說道:「項梁公啊,項家果然出了一位不可多得的奇才。」
「范先生如此誇讚,倒是羽兒的榮幸了。」項梁終於穩下心神,看來這范增是認同了自己的侄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