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兵臨關下
相縣城外軍營,幾日前十萬多大軍就已經從陰山口的大營轉移到了這裡,其中王離留下的一萬親衛,也是有近一半的人員效忠了扶蘇,剩下的那些,則全部被扶蘇遣散畢竟,這些俘虜都是秦國的子民,是大秦的百姓,他也不忍心斬殺掉。
進入營寨,近十二萬大軍已經集結完畢,再加上各縣城支援的秦軍,如今整個營地中約有十三萬多的士卒。而此次,扶蘇命張延領兵十萬攻取蕭關和咸陽,剩下的三萬多人則是為了防止王離的背後襲擊而留下的預備軍。
依照這幾日的打探,張延等人也是制訂出了進攻的方案,蕭關僅有三萬多的精銳守軍,雖然有狹隘的關卡可守,但是,張延相信,十萬大軍一日時間便可破此關卡,因為,這十萬軍中可是有著四萬的精兵,個個都是能征善戰的勇士,在對抗匈奴時可是打的敵軍不敢回擊。
相信自己士卒的實力,是一個將領的基本準則,否則,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兵,又怎麼可能打得了勝仗呢?
扶蘇策馬上前,此時張延已經準備齊全,只待扶蘇一聲令下,整個大軍便可拔營而起,扶蘇見到後者,沉聲說道:「蕭關為咸陽要塞之一,素來與函谷關,武關,大散關並列,被人稱為「秦之四塞」,此去,我大軍雖然兵力裝備佔據絕對優勢,但也不可急功近利。」
聽到叮囑,張延拱手行禮說道:「請皇長子放心,延在蒙恬大將軍手下多年,雖然抵不過大將軍,卻也知道行兵打仗之法。此戰,就請皇長子坐鎮後方,等待我軍勝利的消息。」他心中豪慨萬分,隱隱的興奮不已。
「出發!」扶蘇拔劍,高喝道。
聞言,整個大軍震天之聲響徹在這片大地上,「吼——,吼——」
隨後張延策馬回身,一馬當先的領兵而出,緊接著便是各個將領緊隨其後,十萬大軍列開長長的陣型,遠遠望去,就如同一條玄黑色的大蟒在黃土高坡上行進,大軍揚起的滾滾煙塵久久不能消散。
「皇長子,蒙毅便隨軍而去了,請您等待勝利的消息。」蒙毅這時也是上前恭敬的行禮請辭。
扶蘇深沉的點了點頭,對後者吩咐道:「路上要多加小心,汝身為參軍,需多多提醒張延,讓他勿要大意輕敵。蕭關守將乃是白公允,此人是我大秦蓋世名將白起的後人,雖然白氏家族已經破落,但不可否認,白起的後人無一人是庸將。」
知道扶蘇的擔憂,蒙毅立刻再道:「毅明白了,白公允我也聽聞兄長在世時提起過,論起用兵之道,兄長對於此人也是推贊有佳。」
「汝能明白便好。那我便在後方靜等佳音了!」扶蘇凝重的點頭說道。
而蒙毅則恭敬的告辭,隨後快馬加鞭的追趕上去。整個軍隊就是這般浩浩蕩蕩的出兵蕭關,上郡如今全部落入扶蘇手中,沿途的各縣城百姓見到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大軍,都是面露喜色,此一去,便是決定了扶蘇攻取咸陽奪取皇位的基礎。蕭關,整個上郡百姓和十萬軍隊都是勢在必得。
而在咸陽城中,趙高也是第一時間接到了上郡出兵的消息,聽聞後,他神情陰沉,並未將此事告知於胡亥,因為他明白,這個酒色皇帝如今根本不理朝政,告訴後者,也只會令他驚恐而已,若論起解決方案,還是得靠他趙高出謀劃策。如此一來,還不如不告知,他這般獨攬大權豈不快哉?
趙高在府內踱來踱去,似乎是在想這破敵之策,今時不同往日,現在坐在咸陽城內的丞相是他,而不是李斯,即便不為了胡亥,只為了他自己著想,他也不可能任由扶蘇領兵攻取下咸陽城。思來想去之後,他立刻取出布帛,揮揮灑灑的在上面書信一封,而後交於心腹,冷柔的聲音說道:「速去將此信交於閻樂。記住,一定是親自交到他手上,萬萬不可出現閃失!」
「諾,屬下明白!」這名心腹將信裹入懷中,立刻出了丞相府,策馬疾奔三川郡,自李由逃離後,三川郡便落入了閻樂的手中。
趙高對此似乎還是不放心,又急忙以胡亥的名義下達聖旨,命南面的武關,西面的函谷關立刻增兵蕭關,同時,再令咸陽的數萬守軍也是一同支援。如此這般,整個咸陽城兵力立刻空虛,也僅僅只留下了數千的守軍,和近五千的咸陽宮禁衛軍。
從這一點可知,趙高是在孤投一擲,蕭關守不守得住,將決定了咸陽城的歸屬以及皇位的歸屬。蕭關距離咸陽城只有一日的距離,若是騎兵,只需半日時間便可抵達,而隨著趙高命令的下達,咸陽城的守軍也是第一時間趕到了巍巍的蕭關大營。
蕭關守將白公允聽聞趙高增兵,他不安的心才穩住,大帳之中,他一抹喜色的對著屬下說道:「趙丞相派來的咸陽城守軍已經抵達,如此我蕭關便可擁有近五萬的兵力,聽斥候來報,此次張延領兵十萬,欲一日血洗我蕭關。若是沒有趙丞相的增兵,或許還真會被他攻克。但此時,呵呵——,只要我們死守城關,以關外的險峻,他張延即便是會飛,也絕不可能被他攻取下來了。」
「將軍所言極是,沒想到趙丞相獨攬大權,卻也沒有糊塗啊,否則我蕭關難保,咸陽城難保。」有屬下出列附和道。
聞言,白公允也是贊同的點頭,說道:「趙高此人,雖然心機毒辣,但也是眼光甚遠,知道輕重。我雖不喜此人,但我等身為守將,守衛的便是咸陽城和陛下。汝等切不可因為對方是扶蘇皇長子而有惻隱之心,我等的職責在此,不可有絲毫的懈怠。」
「諾!我等皆明白。」眾將附議齊喝。
「嗯!」白公允心中滿意,隨即揮手令眾將下去安排守城的事宜,他則取出地圖和沙盤,獨自推演起來。
沛縣縣衙後院,虞姬昏迷的躺在床榻上,一側,呂雉焦急的為其擦著額頭,而楊林則是沉聲問向一名護衛:「會稽城究竟發生了何事?為何虞姬會昏迷不醒?」
隨後,護衛將虞姬父親的事情詳細的告知了楊林,聞言,不僅僅只是他,就連呂雉也是緊蹙著眉頭。「夫君,虞姬妹妹家中出現這般事情,如此也是令人想像不到。呂雉聽聞項家軍軍紀嚴明,可為何會出現在虞公府中作亂呢?」
楊林搖了搖頭,他也想不明白,按理來說,以項梁的治軍,應該不會出現這種擾民殺民的情況,雖然想不明白,但是,他還是輕言提示道:「軍中之事,日後勿要再提。」
呂雉心中一稟,方才知道自己剛才犯下了錯誤,她不自覺的吐了吐舌頭,這一番舉動,令楊林心中一季柔情,再也喝斥不起來。而後便聽到虞姬幽幽而道:「雉知曉了,還請夫君寬恕。」
「下次注意便可。」楊林聞言揮了揮手再道,「既然虞姬姑娘家逢此等不幸之事,這幾日娥駒便多多照顧一番。」
「諾!」呂雉起身應下,而後恭敬的送走楊林。
出了後院來到自己處理公文的大堂,這個時候王山已經在此等候,楊林坐下,然後問道:「今日又有何事上報?」
王山立刻將情報呈上去,分析說道:「暗部眼線傳來消息,郡尉已經徵兵一萬,且即將領兵前往濟陽。」
「哦?」楊林微微驚訝,然後細細翻閱起情報文案,他又繼續沉聲說道:「看來郡尉是等不及了。碭郡可有什麼消息傳來嗎?」
「碭郡那邊,現在也只知碭郡郡守似乎也有調兵的動作,不過,跡象並不明顯。至於濟陽,周市回去後便是以魏王的名義在魏國舊地招兵買馬,此時已經擁兵兩萬了。」王山則是將消息一一匯報上去。
楊林輕輕笑了笑,聽到這個消息,他拍著案台,說道:「看來周市和魏王是坐不住了,碭郡將有一場惡戰啊。」
王山也是如此認為的點點頭,說道:「主公,那依你之意,我沛軍該如何做?」
「等!」楊林吐出一個字,「坐山觀虎鬥。王山啊,你且先下去吧,這幾日需密切關注碭郡的形勢。」
「諾!」王山聞令,立刻恭敬的離去。
就在碭郡異動之時,張延也是帶領十萬大軍抵達了蕭關城外。蕭關把守著咸陽城的北大門,此處關隘依山而建,將整個山口從中攔短,此路乃是上郡通往咸陽的最短路程,若是想要繞過蕭關,需向東行軍數百里,由三川郡和函谷關通行才可。
不論是蕭關還是函谷關都是凶險的關隘,所以,對於張延而言,根本不用那般長途跋涉,只需直取蕭關便可。
蒙毅策馬在張延的身旁,望著遠處的雄關以及關上飄揚的玄黑色旗幟,他終於露出了凝重之色,說道:「張將軍啊,蕭關不愧是秦之四塞之一,有此關在,胡亥難怪無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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