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李斯知道宣告的後果,所以凝重的點了點,說道:「這就請趙府令放心了,斯明白輕重,如今始皇帝突然歸天,若是輕易宣告旨意,必會引起百官的猜疑。」
「正是此意。李丞相請吧。」趙高雌性的聲音說道,隨後帶著李斯進入始皇帝的寢宮,而後他揮袖散去眾太監和宮女,又從始皇帝的床榻上恭敬的取下一道聖旨,再道:「李丞相,聖旨就在這裡,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看過之後,此事只能你知我知,萬不可傳到第三個人耳中。」
李斯略有激動的結果聖旨,捋著鬍子呵呵一笑,說道:「斯先謝過趙府令了。」隨後他便打開了聖旨。然而也許是因為焦急的想看內容,李斯卻未發現趙高嘴角一抹的冷諷笑容。
「這?」看完聖旨,李斯表情比先前還要凝重,他有些不相信的問道:「此聖旨真乃始皇陛下所遺留?」
趙高聽到這話,面色陰沉了下來,他掃了眼李斯,冷哼而道:「怎麼,李丞相難道在認為是趙高造假嗎?」
李斯急忙揮了揮手,再道:「趙府令勿怪,只是,讓胡亥公子繼承帝位,始皇陛下歸天前一直未曾留露過此意。」看過聖旨後,他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哼,李丞相,你認為誰可繼承帝位?皇長子扶蘇?」趙高嘲諷道:「莫要忘記,行刺之事,你也參與在內。再說,皇長子如今生死不知,始皇陛下怎會寄希望於一個不知道生死的人身上?觀眾皇子,也唯有胡亥公子經常陪伴在始皇帝身旁,讓其繼位也是始皇帝歸天前親口下的旨。」
李斯沉默了片刻,最後歎了口氣,沉聲說道:「可別忘記了蒙氏,他們怎麼可能相信聖旨?」
「不相信?由得了他們嗎?」趙高目光閃爍,陰冷的淡道。「李丞相,聖旨您也看過了,胡亥公子繼位少不了您的支持啊。到時候,蒙恬和蒙毅,還不是要在你面前低頭?」
李斯點點頭,將其心中原本的小心思收攏起來,暗道回府後他便立刻寫信一封通告李由莫要再提及皇長子的事情,既然自己的長子沒有去營救扶蘇,那便徹底的埋藏此事吧。
「胡亥公子可知道此事?」李斯又立刻詢問道。
趙高搖了搖頭,細細說道:「此事還未告知胡亥公子,高之意是和李丞相商討後,再去通告。」
「既如此,那便一起過去吧。」李斯即刻開口。
咸陽城胡亥府中。
聽聞李斯和趙高一同前來,低調在家的胡亥急忙讓人撤去酒菜和舞姬,然後披麻戴孝的沉坐在榻木上,表情悲痛的哭道:「父皇,孩兒不孝,孩兒未能盡孝您就已經乘仙而去。」
進入大堂的李斯二人聽到哭聲,又見到胡亥的樣子,當即上前恭敬的說道:「胡亥公子大孝也。」
胡亥見到兩人,抹了抹眼角的淚水,裝作平復心情的樣子閉上了雙目,片刻,他才面色沉痛的說道:「李丞相和趙府令,請坐。」兩人坐下後,胡亥再道:「不知兩位來此有何事?」
李斯和趙高相互對視一眼,最後還是趙高開口,畢竟始皇帝歸天前他就在身旁,只聽那股令人遐想的雌性聲音說道:「胡亥公子,實不相瞞,始皇陛下歸天前曾留下聖旨傳位給繼承人,你可知是哪位皇子?」
聽到自己的父皇留下傳位聖旨,胡亥突然勾起了心中的瘙癢,他急忙說道:「父皇一直培養皇長兄,不出意外是會傳位於他。」
「非也。皇長子遇刺,生死不知的事情您也聽聞了,始皇陛下又怎麼會傳位給一個生死不知的人呢?」趙高搖著頭笑道。
「那是?」胡亥依舊不解。
李斯見狀,終於開口,他低沉的語氣,說道:「正是胡亥公子您。」
胡亥一下子站了起來,驚呼道:「李丞相你說是我?」
趙高這時也附和說道:「正是您,始皇陛下的聖旨就在高身上。」
「速速拿來。」胡亥急切的伸出手。
趙高笑了笑,恭敬的雙手遞上聖旨,胡亥閱讀完,他整個人怔了怔,隨後大笑起來,說道:「是我,果然是我。」
「胡亥公子還請不要高興甚早。」趙高冷冷的打擊說道。
聞言,胡亥面色不喜,他似乎已經把自己當成了秦二世,指著趙高,喝斥道:「趙高,你這是何意?朕繼承皇位,有何不可高興的?整個大秦帝國都是朕的,朕有何需要忌憚的。」
李斯聞此言,表情尷尬,心中暗歎,始皇陛下讓胡亥繼承帝位,真的是個正確的決定嗎?
趙高面色陰沉,他冷哼道:「胡亥公子,此旨還未公告,您還未繼位。扶蘇生死不知,一切還是未知數。」
「難道百官還敢反叛不成?扶蘇?呵,就算他未死,有此聖旨在,這皇位仍舊是我的。」胡亥不屑的說道,他夢寐以求的位置就擺在了眼前,胡亥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繼位了,「趙高,朕命你速速將父皇的遺旨通告天下,朕要擇日繼位。」
「胡亥公子!」李斯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他站起身子大喝道,「現在您還未繼位,這個聖旨也不宜此時通告天下。您不要忘記了蒙氏兩兄弟,蒙恬手中可是握著三十萬精兵,只要他心生反意,引兵攻取咸陽城,而後再扶持另一位皇子繼位,你即便有聖旨又能如何?」
「蒙恬?他敢違抗父皇的旨意?」被李斯如此分析,胡亥終於清醒了過來,現在還真是高興的尚早了。
趙高陰厲的說道:「蒙氏兄弟本就不屑於公子您,他們是扶蘇的支持者,萬一扶蘇未死,您說他們敢不敢?」
胡亥一下子癱坐在榻木上,他慌張的問道:「趙府令您是什麼意思?」此時他溫言的語氣,急切的眼神看向趙高。
「必須先除掉蒙氏兄弟,胡亥公子您才能順利繼位。」趙高做出砍頭的狠辣動作,閃過一抹冷光,「蒙恬和蒙毅必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