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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做?楊林也在心中思考。若是不交出造紙術,他相信等到郡守失去耐心或者不顧顏面時強取豪奪時,他也沒有辦法護住。
歸根到底,他現在還只是小小的亭長,雖有豐邑的威望,但不逢亂時,他也無法揭竿而起。有古話曰殺一儆百,若是他第一個起義反秦,勢必是眾矢之的,而且,如今的秦朝又豈是說反就能反的,前世的項梁不也是等到秦始皇死去後才尋到時機的嗎?
「先休息吧,我再想一想,明日還需給郡守答覆。」楊林歎口氣躺在了榻木上。
王山也是無奈的點了點頭,現在形勢比人強,面對郡守,他們又能有何辦法?就算是請蕭何幫忙,他在郡守面前也同樣說不上話。
到了次日,楊林接到郡守的召見,隨後跟著李衙役進入郡守府。他在昨日的大堂等了片刻,郡守才從後院的側門進入,隨後郡守坐在榻木上,見到楊林精神不佳的模樣,淡淡笑道:「怎麼,昨日休息的不好?」
郡守雖是關心的語句,但心中卻知道昨日楊林的壓力不小,否則也不會今日這幅模樣。他現在這樣問候,其實也是想再次給楊林精神上施加壓力,用心不可謂不陰險。
楊林又何嘗聽不出郡守的話中話,他拱手行禮回應道:「不瞞郡守,林昨日思考了許久,這才搞得如此沒有精神。」
郡守點了點頭,又繼續問道:「現在可將你的答案告於本郡了。楊林,本郡說過會給你補償的,這一點你大可放心。本郡昨日就已經說明,我得造紙術並非因私利,而是為了推廣到整個帝國,讓千千萬萬人受惠。」這時,郡守又強調道,對他而言,名聲和造紙術一樣重要,因為兩者都是可以傳頌千古,為後人所贊。
隨後,楊林一抹苦笑,事到如今他還能有什麼辦法,這裡不是沛縣,這裡沒有蕭何幫忙,這裡是泗水郡郡守府,這裡是蕭何無法幫助到的地方。一切的一切,都是楊林目前所無法左右和控制的,現在的局面輪不到他說不字。
「林願意將造紙術獻出,贈送於郡守。」終於,楊林似乎是費勁所有的氣力,說出了這句話。
聞此,即便早已知道是這個結果,但郡守還是激動的站了起來,他又確認道:「當真是贈於本郡?」
楊林閉上眼睛點了點頭,羞恥的說道:「正是贈於郡守。」
「好,甚好,楊林這事你做的十分好。」郡守大笑道,如此一來就不存在強取豪奪的名頭,他所夢想的流芳千古就此邁出了至關重要的一步。隨即他又說道:「我雖為郡守,但是,為了百姓,本郡在此謝過楊林你的大豪傑了。」他拱了拱手,算是做謝。
楊林心中知道這些都是虛情假意,其實他和郡守兩人都明白,而後楊林行禮說道:「郡守答應給林補償,不知是否?」
「你有何要求儘管說,只要不是辦不到的,本郡盡量都會答應你。」郡守大包大攬的說道,和造紙術想必,給予楊林的補償只能算得上是小恩小惠,不過是堵住後者的嘴罷了。
楊林聞此,立刻拱手再道:「實不相瞞,林確實有事相求。」面對如此的機會,或者說是用造紙術換到的機會,楊林當然不會白白浪費掉。
「哦?你且說來。」郡守皺了皺眉頭,暗道這楊林還真能張的開口。
楊林隨即回答道:「郡守,林有位兄弟因傷人被關入沛縣大獄,須有一年的牢刑,不知您可否……」
不等楊林說完,郡守卻是大手一揮,摸著八字鬍沉聲說道:「此事不難,待我讓人告知沛縣縣令,讓他將你朋友放出便可。」
本想開口減刑的楊林,聽到這話,突然笑了起來,沒有想到郡守竟然開口就是放出牢獄,他立刻感謝道:「林謝過郡守,懇請郡守今日便讓人去通知縣令。」為了早一點放出夏侯嬰,楊林也顧不得禮儀,稍稍有些急促的督促。
聞言,郡守倒沒有生氣,反倒是答應了下來,楊林有要求他不反對,有要求說明這人還好控制,說明這人可讓自己抓住把柄,由此他就不擔心楊林背後散播強取豪奪的謠言了。
緊接著郡守又問道:「可還有其他請求?」
於是,楊林狡黠一笑,裝作難以開口的表情,尷尬的說道:「還有一事,郡守您也知道,現在泗水郡都知曉紙冊是林之所產,且由呂府出售。若是您突然接手泗水郡的紙冊生產,雖說林會證明造紙術是林贈於郡守您的,但難免不保有人仍會詆毀您的名聲。」
郡守聞此,細細的想了想,而後點了點頭,露出擔憂的神色,說道:「經你提醒,細想之下確實如此,本郡這些年……」郡守本想說自己這些年做過許多見不得光的事情,難免有人在背後非議,不過他還是立刻收緊了嘴巴。
隨即他問道:「楊林你是何意?」
「郡守,林再次請求您能將泗水郡的紙冊生產和銷售繼續交予林和呂府,如此不就可以堵住那些人的嘴了嗎?而且,憑借您的關係,想要將紙冊推廣到其他郡甚至是整個大秦帝國也不是難事,又何必因為一個郡而損壞名聲呢?」楊林終於說了自己的目的,紙冊如此賺錢的一塊肥肉,即便是給了郡守造紙術,他還是想保住目前的生產和銷售局面,為日後的起義做準備。
郡守繼續捋著八字鬍,他又想了想,名和利想比,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名聲,於是對楊林說道:「便按照你所說的做,泗水郡的紙冊生產和銷售不變,本郡會將造紙術和紙冊推廣到其他郡。」
這郡守雖然貪婪,卻比李默要見識的多,因此如何抉擇他心中有數。
「林再次感謝郡守。」楊林終於鬆了一口氣,能夠護住泗水郡已經是他昨日所能想到的最好結果了,幸好面前的郡守不是李默,否則就不會有此運氣了。
「退下吧,造紙術我自會派人隨你一同前往豐邑學習。」郡守揮了揮手,讓楊林離去。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