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身的劉邦被楊林一記拳頭實實在在的打在臉上,劉邦頓時感到鼻樑火辣辣的疼痛,鼻血止不住。「呃……」劉邦瞇著眼睛摀住鼻子呻吟道。
「姓楊的……」樊噲見狀,憤怒的疾跑過來,而楊林身後的眾人亦圍了上去,將他拱在中間。
劉邦一手攔住樊噲,抬起頭望了望另外一隻手上沾滿的鼻血,他隨即用衣袖擦了擦,陰沉下來,說道,「楊小弟,不知道我這個當哥哥的何處令你生氣,竟會如此對待季。」
楊林面帶疑惑,雙眼不明所以的望著劉邦,他摸著自己的腦袋,驚訝的說道,「哎呀季哥,天色黑你就不要如此慌張,如今磕倒碰到了吧。都怪小弟沒有提醒季哥多加小心,哎,你是不知道,我們麗水亭的路可不好走。」隨後他一語雙關的歎息道。
聞此,劉邦眾兄弟憤憤的瞪著雙眼望向楊林,而後者這邊的眾人,則是憋得滿臉通紅,實在是想笑卻又努力忍耐防止笑出聲。
劉邦愣了愣,聽出了楊林的意思,他隨即豁然大笑,先前的陰沉一掃而去,說道,「楊小弟說的對,是季太不小心了。不過……」他雙目突然變得犀利,「楊小弟可能還不知道,季平生最愛踏平不平路。」
語言上的針鋒相對,雙方都沒有得到便宜,於是,劉邦即刻轉身帶人離去。
見此情況,雖然李霸等人不服氣,卻依然被楊林壓制住。劉邦有恃無恐的前來,更是語言上刺激眾人,楊林可不認為他會傻到自己送上門來,所以不得不謹慎待之。
拉著一石糧食還未回到亭裡,迎面便遇到蕭何急急匆匆的走來。楊林於是速速上前,拱手相道,「蕭大人您怎麼來了,這麼晚可是有要事找林?」
蕭何聽到此話,略有錯愕的站在那裡,他雙手負立在背後,沉聲說道,「怎麼,不是楊亭長差人請我過來的嗎?」
此刻輪到楊林驚訝,暗道自己何時請過蕭大人,不過他腦中隨即閃過許多念頭,再聯想到方才劉邦的有恃無恐和故意挑釁,他目光閃爍,似乎一切已經明白。
「是林唐突了,請蕭大人勿怪。」楊林忽然面帶笑容的解釋道,「今日多事纏身,竟把請蕭大人一事忘卻,實在是林之過。」
蕭何揮手打斷楊林的話,繼續問道,「無需如此。如今農忙,楊亭長分不開身也屬正常。說吧,到底何事?」
楊林心中略有焦急,靈光一閃,笑道,「是這樣的,蕭大人也知道本亭有十二戶農戶的麥田被燒燬,眼下賦稅在即,實在是令人擔憂。」
「確實如此,楊亭長可有辦法?」蕭何點點頭,認同的說道。
「正是為此才請來蕭大人。林已想到趁此收穫之際去各家各戶收購糧食來解決此困境,還希望蕭大人能夠予以支持。林如此之晚還請蕭大人親自前來,不禮之處還望大人諒解。」
聽到這裡,蕭何上前一步,他拍了拍楊林的肩膀,面色有些激動,聲音透漏出誇讚和欽佩,「楊亭長啊,我蕭何在豐邑長大,又在沛縣做了多年的縣丞,像你這般為百姓著想的亭長實屬不多,你能夠有此情懷我替百姓們感到高興。若是遇到什麼困難,你可直接派人找我,我會盡力為你解決。」
「如此,林就替麗水亭的百姓先行謝過蕭大人了。」楊林急忙說道。
蕭何捋著鬍子,心中對楊林越加的滿意。他又見楊林身後還有多人,不解的問道,「楊亭長這是準備去哪?」
「還不是……」急性子的李霸嘟嚷著就要抱怨劉邦,不曾想卻被楊林回頭厲色止住。
隨後楊林立刻又對蕭何笑答道,「這不剛收購了一石糧食,正準備給農戶們送去。我這群兄弟知道這些糧食的重要,個個心中不放心,非要跟著一起去。林也是沒有辦法,讓蕭大人看笑話了。」
「哈哈……」蕭何爽朗的笑著,指著楊林淡淡開口說道,「既然如此,我便先回去了,若是有事可差人找我。」
「蕭大人您慢走。」楊林拱手行禮後,又對身後的趙猛說道,「送蕭大人回去。」
「諾!」趙猛接令,隨即護送蕭何離去。
眾人回到亭長處所,楊林讓安陽裡的壯丁們先行離去,隨後才對夏侯嬰說道,「夏侯大哥,勞煩你將這些糧食暫時和王山收購來的儲藏在一起。」
夏侯嬰顯然還在生氣,一路上悶哼哼的未曾開口說過話。聽到吩咐,他帶上兩人趕著馬車離去。
「林哥,這……」王山有些擔憂的說道。
「無事,讓他靜一靜。」楊林歎口氣。
李霸哼哼的氣惱開口,道:「林哥,今晚為何不狠狠揍他劉季一頓,看他那囂張的樣子,想想俺就來氣。」
楊林指著後者的腦袋,無奈的說道,「你以為我不想?我若不想又怎麼帶你們過去?」
「可林哥為何不讓我們動手?」王山也在疑惑。
「我且問你,如果是你王山扣押了別人的糧食,你會主動送上門嗎?」楊林目光閃過,陰沉的問道,此時想通了一切,他不得不佩服劉邦的陰險,幸好自己謹慎,否則今晚百口莫辯啊。
王山訕訕一笑,「若是我肯定不可能,我巴不得別人不來找我,又怎麼可能自己送上門。」
「對啊林哥……」李霸打雷一樣的聲音,面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楊林見此以為這大漢明白了劉邦的用心,不由示意他繼續說下去,只聽李霸嘿嘿的說道,「俺怎麼就沒看出來呢,原來這劉季如此傻呀,竟然給俺們主動送還糧食。依俺看,他肯定是害怕林哥了。」
楊林被他氣得咬牙切齒,暗道果然不能寄希望於這個大漢的腦子,他解釋道,「劉季這是在給我們設套。」
「設套?」王山二人更加不解。
「對,是設套,而且關鍵的還是蕭大人。」見兩人還疑惑,楊林繼續說道,「他主動送糧,卻又私扣一石,且又語言刺激我們,如此明顯的做作,不就是想讓我們出手打他嗎。」
「可這和蕭大人何關係?」王山再次問道。
楊林目光陰冷下來,歎道,「這才是他的高明之處。我本未派人去請,可蕭大人又為何會出現在麗水亭,且時間上和劉季相差無幾?這一切都是劉季的算計,他是想讓蕭大人看到我們出手毆打他。」
「可就算這樣又如何?咱們在理,他劉季私扣糧食還打了夏侯大哥,俺們揍他蕭大人又能說什麼?」李霸又道。
「你呀你……」楊林恨鐵不成,「動動腦子。」說到這裡,又想到讓李霸動腦子真是比豬上樹還難,楊林才道,「其一,誰能證明他私扣了糧食?其二,誰又看到夏侯大哥是被他劉季帶人打的?其三,無憑無據蕭大人會相信我們的話嗎?」
「可……」李霸還是想要辯解,但被此三問又不知如何回答。
「我再問你,蕭大人看到我們三十多人毆打劉季那幾人,他心中會怎麼想?若是此事傳出去,豐邑百姓又如何看待我?」楊林心下對於劉邦更加的警惕,「不得不說,他劉季主動送糧不僅不傻,反倒是陰謀重重。如果我們主動找他,倒是可以理直氣壯,但反過來,他主動送上門,我們卻不得不忍氣吞聲了。」
聞到此處,王山和李霸總算明白過來。
「真是沒想到,那劉季竟然如此歹毒。」王山恨恨的握拳說道。
楊林也是點了點頭,隨即囑咐他二人道,「日後切不可小看了他,遇事更不可魯莽。」
兩人立刻示意自己明白,而這時夏侯嬰也送糧回來,但面色比之先前還要憤怒,他痛恨的說道,「亭長,那劉季送來的一石糧食竟是陳糧,根本不是嬰收購的新糧。」
「陳糧?」聞此,楊林大驚,心中再次認知了劉邦的陰險,幸好先前謹慎沒有出手傷人,否則這次是被他陰到家了。「夏侯大哥不必自責,這事是我未能安排妥當。既如此,明日你便帶上李霸和趙猛,以及那十二戶農戶一天去泗水亭收糧,想來劉季見此人數,也不會再加以阻攔。」
「現在也只能這樣了。」夏侯嬰歎口氣,心中仍舊憤憤不然。
…………………………………………………
泗水亭中陽裡村。
劉邦和盧綰幾人已經回到家中茅屋,三人坐在昏暗的油燈下,各自倒上一杯歸來時買的酒,一邊喝一邊商談。
「可恨的是楊林那小娃未能中套,不然他名聲可就臭了。」盧綰心下惋惜,痛飲一杯後侃侃說道。
「他比想像中的要謹慎。」劉邦看不出任何表情,獨自一人幽幽開口。
樊噲咬傷一口狗肉,塞得滿嘴均是,嗚嗚咽咽的說道,「可不是麼,本想著蕭大人過去後,看到我們挨打的樣子還會訓斥那小娃一番。沒想到他倒是能夠沉得住氣,可就是季哥,你這臉上一拳白挨了。」
劉邦摸了摸自己面上還在作痛的鼻樑,目光陰暗,冷冷笑道,「一拳換來兩石糧食,沒有比這更划算的買賣了。」
「季哥,你說他楊林發現咱們送去的一石陳糧會是什麼表情?」盧綰饒有興趣的笑問道。
「什麼表情?我想是吃人的表情吧。」劉邦放下酒杯,開玩笑的說道。
盧綰和樊噲聞此,亦是開懷大笑。
再次喝過幾杯酒,劉邦摸著下巴略有沉思的皺起眉頭,亦是擔憂的低沉開口說道,「不過,如今兩石糧食還不夠咱們三家上繳賦稅,眼下迫在眉急,咱們也得想個辦法才行。否則不用我說你們心裡也清楚後果。」
樊噲大大咧咧的,絲毫沒有過多的擔憂,道:「這還不簡單,咱們繼續搶他楊林的。」
劉邦揮手止住樊噲的想法,搖頭再道,「你以為他楊林不會考慮到?此法行不通,還要另行它法。」
「那季哥你的意思是?」
「這樣…」劉邦尋思的說道,「如果姓呂的將女兒嫁給我,咱們兄弟三人何苦會像現在。收糧咱們是沒這錢,不過嘛,明日你們兩人去村裡各家各戶借些糧食,總是可以借到一些。」
樊噲有些為難,吞吞吐吐的憂慮道,「村裡人願意借?他們平日裡可沒少吃過我的拳頭」
劉邦指著樊噲,再次喝上一杯酒,最後拭去嘴角的殘液,異常陰冷的說道,「不借?你留著拳頭作甚?平日裡沒吃夠,你就不知道再請他們一頓?」
「這事包在我樊噲身上。」聞此,樊噲拍著胸脯保證道。
次日,夏侯嬰帶上李霸等十多人浩浩蕩蕩的去泗水亭收糧,至於王山仍舊負責麗水亭。黃昏歸來,夏侯嬰這邊並沒有遭遇到劉邦的阻攔,一日下來,總計收購近四石糧食。王山同樣不比前者少,亦有四石左右。
楊林粗略算了一下,再收購十多石勉強可夠賦稅,想來也用不了多長時間了。而麗水亭收割小麥也總算全部完成,同時按照麥場的使用順序,各裡的百姓在里長的帶領下正忙碌的去麥穗曬糧食,一切都是有序進行。
二合一大更,求推薦票和收藏。
有讀者大大說不要按照收劉邦家底和項羽做爭鬥的模式寫本書。首先電壓謝謝您的建議,其次,這本書肯定不會是這樣發展,項羽只是楊林路上的一塊絆腳石,卻不會是最終的boss。至於誰是終極boss,嘿嘿,看電壓笑的奸詐樣子,敬請關注!大大們也可以猜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