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眾人疑惑的望了過來,呂太公面色尷尬,心中更是擔憂樊噲和盧綰的報復。至於蕭何,他則掃過所有人,隨後又對劉邦道,「方纔我已與呂公商談過,既然呂小姐還未找到,且吉時也過,倒不如暫且回去,待找到小姐後再擇日完婚。」
劉邦心下萬分焦急,這可是他全部的希望,如果錯過今日,萬一到時候呂府悔婚,他就真的一點餘地都沒有了。於是他上前微微拱手行禮說道,「岳丈大人,還有蕭大人,這若回去似乎不服合事理啊,而且季也不著急,等待小姐的時間還是有的。」
「賢婿啊,並非為等待的事情,而是我已派人出去尋找,但卻無任何雉兒的消息。所以,這樣等下去也不是辦法,不如你先帶人回去,咱們重新擇日如何?」呂太公勉強的笑了笑,小心翼翼的看著劉邦說道,心中害怕對方突然翻臉鬧事。
蕭何亦點了點頭,負手再道,「我看目前也只有如此了。好了劉季,事已發生多說也無意,現在只能先找到呂小姐再說。」
「哼……」盧綰陰沉的盯著呂太公,冷冷哼道,「我看不是找不到,是根本沒去找吧。」
呂太公被他如此看著,心中的擔憂再次加劇,不由自主的望了望蕭何,表情異常愁苦,於是急忙解釋道,「賢婿可千萬別誤會,這府中的大半僕從都被我吩咐出去尋找了。確實是無任何消息啊,就連你那岳母亦不知道小女躲在了何處。如今我們新遷至豐邑,人生地不熟,你說我能不擔心小女的安全嗎?」
劉邦斜眼看了看呂太公,托著下巴略有思考,隨後仰著頭一聲歎息,「真是如此,就有勞岳丈大人了。季這就帶著眾弟兄離去,待尋到小姐再定日子。」心中即便千萬個不願意,但蕭何在此,他亦不好太過逼迫。
「季哥這怎麼行?兄弟們都等了這麼久,哪能說走就走。」樊噲上前一步氣憤的抱怨說道。
「那你說怎麼辦?」劉邦的火氣毫無徵兆的瞬間爆發,他一把扯住樊噲的領口,惡狠狠的盯著後者怒喝道。
如此怒意,令樊噲在內的眾人均是愣了愣,原來這才是劉邦此時真正的心情。不過想想也是,任誰攤上這種事情都不會好受,更何況這還是劉邦目前唯一的希望。
呂太公見此,身子不由顫了顫,劉邦如此暴怒的一面令他心生恐懼,這才是小混混的本來面目啊。
「季哥我……」樊噲皺著臉為難的講道。
劉邦這時閉上眼睛平復了心中的情緒,扯住樊噲領口的手慢慢鬆開,他吐口氣,才說道,「咱們走!」隨後也未與呂太公行禮便率先離去。
盧綰幾人見此,對著呂太公冷眼一揮衣袖後急急忙忙跟了上去。
待劉邦等人離開呂府,呂太公擔憂的搖了搖頭,有種無助的感覺望著蕭何,訕訕笑道,「麻煩蕭縣丞了。」
「呂公不必如此,但這親事還請您細細考慮。當然,我蕭何還是十分看好劉季,他若想做,名聲不會比楊林弱。」蕭何捋著鬍子臨走前又一次勸說,「我便先行告辭了。」
「蕭縣丞請!」呂太公神情不好的勉強笑道。
蕭何離去後,楊林也前來告辭,今日婚事讓他百思不解,莫非歷史也有誤?他心中不由感慨,難道漢高祖劉邦娶的呂後並非是此呂雉?搞不懂這些,他所幸就不再想,因為是不是此呂雉以及劉邦是否娶親都與他無關,而令他唯一清楚的便是兩人已為水火,只容一人活下來。
且楊林也曾想過痛下狠手雇凶除去劉邦,可又細細一想,若是這樣做,蕭何絕不會善罷甘休,萬一追查到他頭上,則是玩火燒身啊。現雖為秦末,但畢竟還未到亂世,秦法依舊具有約束力,小心使得萬年船的道理楊林還是明白。
如今只有創造機會,一個可以令劉邦一擊斃命卻又不觸犯秦法的機會,想來想去這才是目前最穩妥的辦法。莫笑楊林如此貪生怕死,他若真的是視生命如糞便,則重生的那一刻起便已經搖桿舉旗大呼反秦了。他只想活下去,所以他能隱忍,他能明知道劉邦的陰險卻還與對方兄弟相稱。
活下去,心中再次對自己如是說道。
「楊亭長也要離去?」呂太公的話打斷了楊林的思考。
後者立刻行禮道,「既然事情已至此,林也應告辭了。」說完便帶著李霸轉身離去。
呂太公略有著急的開口,「楊亭長請留步。」隨即追了上去。
「呂太公還有事?」楊林聞言轉身疑惑的望著呂太公問道。
「楊亭長是這樣的,小女呂雉你也曾見過,不知道可有印象?」呂太公捋著鬍子微微笑道,語氣中帶著絲絲期待之意。
楊林聽到是問呂雉,不由的再次驚訝,心中卻未曾多想,說道:「自然記得。」
「嘿……」一旁的李霸頗有興趣的突然插口說道,「呂太公啊你不知道,俺林哥不僅有印象,而且還曾和你家閨女一起私見過呢。不是俺說你,你怎麼忍心將這麼漂亮的閨女嫁給那劉季。依俺看,也就俺家林哥配得上你家閨女。」李霸那眉飛色舞的表情,打雷一般的聲音傳向四周。
殊不知呂太公聽到他的話心中樂開了花,暗道原來還有這麼一段事情,如此看來,自己女兒與楊林也並非沒有在一起的可能性。他面上終於露出了舒展的笑容,再次問道,「那楊亭長覺得我這女兒如何?」
「美啊,絕對的美啊,太公你這個閨女那臉蛋,那小腰……」李霸雙眼放光越說越興奮,竟然率先搶答道,不過話還未說完就被楊林訓斥。
「閉上你的臭嘴。」隨後楊林拱手行禮致歉道,「呂太公莫要在意,我這兄弟就喜歡胡言亂語管不住嘴巴。」
「呵呵,無妨,無妨……」李霸如此誇讚呂雉,呂太公心中當然高興,他轉念又想,若此話是從楊林口中說出,豈不令人更加痛快和舒心?
楊林又見呂太公盯著自己等待回答,於是稍稍回想起呂雉的清純模樣,這才說道,「若說呂小姐,容顏確實無可挑剔,且天真活潑又不失靈動。」又想到那日田野邊小道旁,俏美的女子一雙美眸眨呀眨的望著自己,楊林嘴角不禁露出笑容,「看到她就能讓人安靜下來,呂小姐真是一個奇女子。」
聞此,呂太公點了點頭,仿若十分滿意楊林的回答,於是笑道,「楊亭長請!如有空閒可多來呂府小敘。」隨後讓僕從送走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