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又恢復平靜,如今亦是四月中旬,再過半月有餘便可收割小麥,田野裡的麥穗一串串垂下頭顱,可見今年是個豐收年。
然而越是接近收割,農戶們越是辛勞。為了防止麻雀的偷食,他們起早貪黑的守著莊稼,而且天氣也漸漸熱了起來。如此一來,每每到了夜晚,這些壯丁們均是累的疲憊,飯量也比農閒時增加了不少。由於還未收穫小麥,因此各戶帶來的負擔也相應加重。
「這樣下去可不行。」楊林頂著太陽,帶著夏侯嬰和王山在田里巡視,大豐收的景象的確令人高興,可眼下壯丁們的疲倦和辛勞楊林也看在心裡。
夏侯嬰因為是求盜,所以亦戴佩劍,他一手按在劍柄上,另一手指著田里勞作的農戶,說道,「確實,這些麻雀太煩人,大伙為了豐收,也只有時時刻刻的呆在田里驅趕。」
「林哥,要想個辦法才行。這勞動量增加了,飯量也跟著增長,現在各家各戶糧食又緊張起來。」王山臉上憂慮的說道。
夏侯嬰同樣點頭贊同王山的說法,他又開口說道,「如今農忙,壯丁們也沒時間進山狩獵。」
楊林目光深邃的望著農田里勞作的人群的身影,隨後蹲下身子,拔掉一根青草放在嘴裡含著,托著下巴思考起來。
片刻,他吐出口中的青草,起身對一旁等在的王山說道,「這樣,你去讓人找些麥草過來。」
王山知道楊林想出了辦法,心下高興,暗道林哥的腦子就是比他們聰明。可當聽到找麥草,他立刻頭大起來,有些不自然的露出尷尬神色,吞吞吐吐說道,「林哥,這個季節上哪去找麥草?」
楊林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他倒把這件事給忘記了,如今還有半個月才能收穫,的確無處可找麥草。片息,他那充滿智慧的雙目閃過靈光,於是又對王山和夏侯嬰說道,「去將趙猛和李霸找來,然後你們帶著鐮刀去我的麥田找我。」
「亭長,你這是要做什麼?」夏侯嬰不明白,隨即問道。
「收割小麥。」楊林轉身離去,隨後又留下一句話,「快去,我在田里等你們。」
未過多久,四人帶著鐮刀來到麥田,見到楊林一人已經開始收割自家的小麥,他們立刻跑了過去。
壯實的大漢李霸摸著蓬鬆的頭髮,疑惑的問道,「林哥,你怎麼現在收割小麥了?這不還有半個月才到收穫期嗎,。」打雷一般的聲音在田野響起,驚的一些在田里驅趕麻雀的農戶紛紛望過來。
「你們四個愣著幹嘛,讓你們收你們就快點收。」楊林指著李霸四人說道,同時再次彎腰收割。
王山和夏侯嬰見此知道了原因,二人急忙上前勸阻,「林哥,你為了麥草一事也不至於這樣做啊。這?你現在收割,小麥的產量要低了許多,萬一到時候賦稅交不起,那可是重罪啊。林哥你可要想清楚!」
楊林直起身子,看著二人再道,「我想的很清楚,快點收割吧。完了還要去掉麥穗,夠你們忙的。」
楊林心中確實很清楚,他如今所做的一切說的高尚是為了亭裡的百姓,說的自私其實是為了繼續增加自己的威望和名聲。所謂名聲在外,歷史上項羽為何起義之初一呼百應?因為他是項燕的孫子,他有這個威望和名聲。
而楊林如今雖不及項羽,但亦知道威望和名聲的重要,日後起義這些麗水亭甚至豐邑的百姓才是他的根本。所以他要凝聚這些資本。
在其餘農戶的不解和議論中,楊林帶著四人終於用一日時間將自己家的小麥收穫完畢。日落西下,於是約定幾人第二日再來幫忙去掉麥穗。
「兒啊,你這怎麼把小麥都收割了。」楊母走出,見到院落裡堆積的小麥,面色疑惑的問道。
楊林擦了擦臉上的汗水,隨後行禮回答,「沒事的娘,林兒自有注意,您就別操心了。」
聽此,楊母也未再說話,她男人死的早,這個家早已是楊林當家做主,既然自己兒子心中清楚,她便去燒灶做飯了。
第二日,幾人去除麥穗,楊林望著麥草,對王山說道,「草人會扎嗎?」
「這個還真不會,林哥,扎草人做何用?」王山搖頭回答道。
「這樣,你去請個會扎草人的老者過來。」楊林未作回到,只是吩咐道。
後者聽此話,立刻去村裡尋找。未多久,一位善於編織的老者按照楊林的要求紮了個草人,楊林拿起草人看了看,心中略顯滿意,隨後他又請老者將此法教於王山等人。
幾人學習中發現一個讓眾人不得其解的問題,平時看起來大大咧咧的粗獷漢子李霸竟在編織上天賦異常,幾乎教過一遍就可以獨自紮起草人。而用李霸自己的話說,他是具有一顆善於編織的心,於是逗得眾人開懷大笑。
「林哥,這草人也編的差不多了,現在總可以告訴我們原因了吧。」花去三天時間,幾人將麥草全部編織成一堆堆的草人,趙猛問道。
楊林雙手抱於胸前,對幾人開口說道,「這些草人可以趕走麻雀。」
「林哥,就這些破麥草?」李霸打雷一樣的聲音中帶著疑問。
「王山,你安排人手將這些草人發於亭裡的各家各戶,然後告訴他們將這些草人綁在竹竿上立於麥田里,而且,要給這些麥草人穿上衣服。」楊林點了點頭,隨即對王山叮囑和吩咐道,「記住了,一定要穿衣服。」
王山立刻應聲,「明白了,我這就去亭裡喊人過來。」隨後匆匆離去。
麗水亭各家各戶均是拿到了麥草人,雖楊林在亭裡頗有威望,可面對這樣的事情,還是有許多農戶不相信和不安心。萬一此法不行,那他們辛苦了大半年的收穫就會受到損失。
而安陽裡卻不同,他們是親自見到楊林提前收穫小麥的,後者做這一切最終還是為了大伙著想,所以,安陽裡的人均按照楊林的辦法,給麥草人穿上衣服立於麥田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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