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府。
呂太公坐在榻木山,有些痛心疾首的對呂雉喝斥道:「你說你,這個不嫁那個也不嫁,現如今可好?明明談妥的一樁婚事,你非不願嫁,害的我們全家搬遷至豐邑。若是人家再找來可如何是好,難道你還想讓我們再搬遷不成?」對於今日之事,他正氣火攻心。
「爹,若是讓女兒嫁給不喜歡的人,女兒寧願不嫁。」呂雉倔強的說道。
「你這是要氣死我,這個家早晚讓你給毀了。」呂太公拍著案台情緒激動和惱怒的訓斥。
呂雉見此,上前撫著呂太公的後背,然後收起剛才的倔強,溫言勸說道,「爹,你消消氣,女兒不是說以後不嫁人。再說,不是有楊亭長他們幫忙嗎?」說到這裡,心中想起今日楊林那副溫文爾雅的樣子,呂雉嘴角不禁露出甜美一笑。
呂太公聽此話後心下的怒火稍作平息,面上一聲歎息,說道:「今日的確多虧了劉亭長他們,女兒啊,我可是聽蕭縣丞推薦,那劉季是一位不可多得的豪傑。」他心裡對劉邦相當的滿意。
呂雉方才甜美的笑容頓時拉下臉,記起劉邦那輕佻的語言和眼神,心下暗自惱羞,「劉亭長咱們不是感謝過他了嗎?我看那位楊亭長也是一位英豪,今天咱們府門前他可是一個人將那管家趕走。」
「是啊,都是豪傑。不過那楊亭長似乎是劉亭長的兄弟,這事還主要得謝謝劉亭長。」呂太公似乎沒有聽出自己女兒話中的異樣,捋著鬍子自說自笑道,他對劉邦十分讚賞。
「對了,改日我請劉亭長過來,到時候你再親自道謝。咱們新到豐邑,有些事情還需要他多多照應。」呂太公又對呂雉吩咐道。
後者聽到這話未作回答,而是起身行禮,然後略顯不高興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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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邑泗水亭中陽裡。
劉邦帶著樊噲和盧綰回到自己的家,盧綰同樣說出自己的疑惑,「季哥,那楊林何足讓你稱兄道弟,也不看看他才多大,毛都沒長齊的小娃。」
「就是,就是……」樊噲粗獷的聲音附和道,「不過他那個兄弟李霸倒是很合我的胃口。」
劉邦透過昏暗的燈光指著他們兩個人,說教道,「你們兩個做事用點腦子。他楊林別看年紀輕輕,我可告訴你們,這小子確實有本事,不然麗水亭的亭長怎麼能輪到他來做?」
而後,劉邦沉思一番,雙眸深邃,語氣淡然的繼續分析說道:「楊林不是一個簡單的人,豐邑三老對他誇讚有加,在麗水亭他的威望甚高。這樣的人,若是能交好最好不過了。」
他又對盧綰二人講道,「兄弟不過是個稱呼而已,我再怎麼和他交好也不可能像對你們那樣對他。你們也知道,我劉季就是一個混混,混的好咱們兄弟三人有酒有肉。」
「哈哈,對,有酒有肉。」樊噲聽到這話心裡舒服,一陣大笑說道。
同一個夜晚,楊林和劉邦都明白自己心中兄弟的意思,只不過是相互的生存之道罷了,一個想盡量交好收服對方,一個想混的開有酒有肉。
次日,沛縣縣衙,劉邦匆匆趕到蕭何的廳堂,對坐在案台前的蕭何拱手行禮說道,「蕭大人你找我?」
蕭何放下手中正在辦公的筆,抬頭見到是劉邦,嘴角一笑道,「劉季啊,不是我找你。」
見到劉邦疑惑的神情,蕭何指著他繼續說道,「是呂太公。我看啊,這呂太公對你甚是滿意。今日他令人前來,讓我代替他請你有空去呂府一敘。真沒想到,你這傢伙哪點讓他看中了?我告訴你,這呂太公家資豐富,你若交好於他,比你當這亭長舒服的多。」他半開玩笑的語氣。
「呂太公找我?」劉邦指著自己問道,隨後見蕭何點頭確定,這才繼續問道,「找我何事?」
「依我看是喜事。」蕭何睿智的眼光若有所思說道。
劉邦再次糊塗,眉頭緊鎖,托著下巴說道,「喜事?蕭大人,這喜事與我有何關係。」
蕭何哈哈大笑,捋著鬍子故作神秘的問道,「我且問你,這呂家小姐長得如何?」
「美,絕對的美。」劉邦不假思索,嘴上也是嘿嘿一笑的說道,「這呂雉,就說咱們豐邑,還真沒幾個比她長得好看的。」
蕭何此時站起身子,走到劉邦身前,拍著後者的胸膛,低聲說道,「你就沒想過娶這呂家小姐?」
劉邦大驚,隨後見蕭何認真的表情,這才同樣低聲回答道,「蕭大人,我劉季不是聖人,見到漂亮的姑娘肯定想娶。可那呂家小姐怎麼可能看上我,咱就是一個小小的亭長。」
「你啊你……」蕭何笑指著劉邦繼續說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這都四十多歲的人了還未娶妻生子,說出去都讓人笑話。」然後他又負手認真的開口講道,「我看著呂太公對你十分滿意和誇讚,你要有這個心,我可幫你去說這個媒。這婚嫁之事還不是父母說的算,你就放寬了心。」
劉邦聽此,心中異常高興,面露喜色的拱手謝道,「那季就先謝過蕭大人了。」
「你就在家等著我的好消息。改日你再應呂太公之邀去趟呂府,順便將聘禮下了。」蕭何一邊揮手示意劉邦離去一邊講道。
又過兩日,蕭何親自去呂府拜訪,呂太公歡迎至極,從府門一直迎到大堂。
兩人坐在榻木山,呂太公拱手問道,「蕭縣丞今日所來為何事?不知道前日我差人轉告蕭縣丞代請劉亭長之事可有消息?」
蕭何飲上一杯茶水,淡淡笑道,「今日我正是為此事而來。」
「哦?」呂太公稍作疑惑,問道,「蕭縣丞請講。」
「呂公啊,敢問小姐可到了婚配年齡。」蕭何沒有回到呂太公的話,而是轉移問道。
「當然到了,不然我呂家又何必逃婚至此地。」
蕭何點了點,這才繼續說道,「那呂公認為劉季這人如何?」
呂太公見問到劉邦,臉上露出的笑容,表情異常的滿意的說道,「蕭縣丞,這劉亭長果真是豪傑,我也派人打聽過,聽說他在泗水亭口碑不錯。」
「呂公,這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的道理您是懂得。」蕭何又是笑道,「其實我今日前來是向您說媒來了。」
「說媒?」呂太公有些驚訝,「蕭縣丞說的是哪家男兒?」
「自然是劉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