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竟被這溫和的燈光刺得眼睛生疼,自從跟了尹慕軒,他幾乎是活動在黑夜或是黑暗的地方,這一束暖光令他著實地不適應。
向暖在看到他的臉後,竟呆滯了,忽而便大喊出聲,「啊!!!你做什麼!!」
路易收回懸空的手,忽而收起滿臉的柔情,「跟我來,你就知道了。」
「我不要!路易,我看錯你了。」向暖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身子,眸中竟是驚悚。
他,還是那個三番兩次幫她度過險境的路易嗎?還是那個愛笑卻帶著淡淡邪氣的男人嗎?好像……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看錯他。路易笑了,笑得無聲卑微。他被所有人看錯,已經不在乎再多一個了。
可是,看著她滿臉的憤怒和敵意,心卻揪得生疼。真的不在乎嗎?
「你是誰?」納維的闖入使路易眸光一閃,他本能地抽出槍,倏地轉身,指向門口的納維。
「路易?!」納維失聲無力地說道,「爺說你叛變了,但是我始終不敢相信。這麼正義剛烈的男人,竟會成為我的敵人。」
他的目光落到了那把槍上,這正是他花費了一年時間設計的槍款,竟然在他的手上,還諷刺地對著它的主人。
納維向前挪了半步,爺的女人有危險,正需要他的保護。可是他的雙腳竟不爭氣地不能連貫走出一步。
生命就在那個槍口下,他正一點點地移向死亡。
「別過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不理會他話中的真情,路易無聲地下了保險扣,但是保險扣的聲音卻徹響在房間裡。
「不要!納維,別過來!」向暖朝著正慢慢挪移過來的納維大喊,路易已經不是那時的路易了,僅從那天,他狠狠地從尹慕彥手中奪去那批貨,她便已經知道他們身處的陣營。
「向小姐,我怎麼能放任你的危險不顧。」納維痛得刺骨,走得很急,下體的槍口已溢出了血。
路易睨視了他一眼,冷冷地扣下扳機,一顆子彈冰冷地射向納維的腳邊,向暖嚇得裹著被子爬下了床。
「這一槍,只是給你一個警告。」路易笑著看著他腳邊地板上灼燒的凹坑,他冷冷地說道,「如若你再執迷不悟,下一槍,命中你心臟。」
「納維,別過來,別……」向暖跪趴在地上,全身無力酸痛,提醒著她剛被尹慕彥享用,卻遭受到這樣悲慘的情境。
「你不想讓他受傷,就趕緊穿好衣服跟我走。」路易執起手槍,輕輕吹著槍口的煙霧,似在挑釁嘲諷納維的無力駕馭。
「我跟你走,你把槍收起來!!」向暖朝著他大吼,她不知道她竟會為了納維作出這麼大義之舉。
他是尹慕彥不顧一切想要救活的男人,他的命,自然比她重要。
她的決定,應該會令那個狂傲的男人滿意吧。
「向小姐……」納維仍舊止不住心中的潮湧,往前挪了半步。
路易凌厲的目光掃到納維的腳上,向暖也注意到了路易的眸光,她憤怒地大喊,「不要你管!他要找的人是我!快點走開!」
納維怔住了神,她知道他是為了他的生命著想。可是,他這麼奮不顧身地衝上去,又能做什麼呢?這個廢人一般的身體,救不了自己,也救不了向小姐。
弄巧成拙,或許兩人都會沒命。
現在至少他們都是安全的,作為m國的軍火研究人員,這點思考能力還是有的。
「請你先迴避,我穿衣服。」向暖淡淡地說道,爬起身,裹著被子。
路易心中一滯,也只有這個女人,此時此刻還能夠鎮定自若。他背過身去,不去看她,「迴避是不可能的,我不會給你機會逃離。你換吧,我不會看。」
如果他真的想看,想要,兩個月前他就可以做到。用最近的這一次來說,就是今晚的黑夜裡。
向暖點頭,走向櫥櫃,取了衣服。納維愣怔地轉過身去,氣氛很是尷尬,可是她卻完全顧不得這些。
納維是正人君子,她知道。路易雖然叛變,但……從他那閃電般移離他背部的手來看,他在這一方面,還算是一個君子。
「好了,走吧。」向暖淡淡地說道,路易轉身,看向她。
這個女人的臉上總是帶著一抹安之若素的神色,清幽淡雅,透徹明亮。
向暖靜靜地走向門口,與納維擦肩而過。路易緊隨其後,在走過納維身旁時,竟忍不住潮動心慌。
如果尹慕軒要對她做出不法的事情,而他作為一個重新回到他身邊的明身份臥底,他又怎能幫助她度過難關。
他咬了咬牙,幽幽地說道,卻是冷漠不帶情,「爺想要借她一用。」
納維愣怔地看著路易離去的背影,他是什麼意思?是擺明著要用向小姐威脅爺,還是暗暗地在告訴他救人的地點。
半小時後,向暖被路易無情地帶到了一個她完全陌生的地方。只是這裡環境很好,但夜晚看去卻是幽深,林間,樹葉有些枯黃,只有樟樹仍散發著幽黑的翠綠。
不多時,一間豪華的別墅映入眼簾,四盼之下,別無其他的房屋。白牆藍瓦,高雅壯麗,洋房是複式的,三面臨空,略帶詩畫中的意境。
只是這些美景都無暇欣賞,這裡,不知住著什麼可怕的人。她的腦中隱隱浮起一個人影,那便是今日在婚宴上用著可怕的口氣質問她值不值得的男人。
車子停在了院內,這裡靜得令人毛骨悚然。向暖開門下車,廳室內沒有燈,只有二樓的臥室內散發著隱隱的燈光。
路易帶著她,穿過漆黑且不見五指的客廳,逕直帶她上樓去。走廊上也是靜得出奇,一側的房門內隱隱透著微光。
終於,要見面了,用這麼尷尬的身份。你是尹慕軒吧?我也可以尊稱你為二哥。
【腹黑尹少曰:收推者納入後宮,不收不推者打入冷宮。你是收推呢?還是收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