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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思揚手指敲打著桌面.啪啪作響.末了一把掀開文件夾.病歷上赫然呈現一道粗黑的下劃線.他的手氣憤地在上面指指點點:「你自己看.你腦子成天在想些什麼.這樣低級的錯誤也好意思犯.」
何柳腦子轟地一下.這才感覺情況嚴重了.不然領導兼師兄不會發這麼大的火.便仔細地查看劃著圈的地方.這一看.額頭頓時沁出了汗.
她開的醫囑.本應該1毫克的用藥量.由於她的粗枝大葉.竟然多寫了一個零.變成了10毫克.這可是嚴重的醫療事故.
「病人怎麼樣.」何柳失聲問道.
「很好.你心中還記得病人.還記得自己是名救死扶傷的白衣天使.還沒被愛情完全沖昏頭腦.」李思揚一向溫潤的臉龐陰沉著.第一次用了這麼尖刻的語氣.最後大手一揮.「鑒於你目前的狀態.我建議你休息.不然真鑄下大錯就來不及了.」
聽他的口氣應該沒出事.幸好被師兄發現了.不然她真無法原諒自己.
「好.我接受建議.還有這次的事件我會檢討.」何柳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長舒了一口氣.
李思揚一邊往外走一邊道:「檢討不必了.下不為例.」
到底是師兄啊.替她壓下了.不然反映上去.挨批扣獎金不說.關鍵是她的一世英名可毀了.
中午.美域高會所.
位於頂樓的法式餐廳.將歐式古典風情與現代浪漫格調融合到一起.時尚卻不失優雅.全鏡面地板.霧氣一蓬一蓬地瀰漫出來.人走在上面猶如仙境中漫步.
靳司勒徑直將她帶往中間的露台式包間.
「去那邊吧.」餐廳中央四個超級開放式露台.人坐在上面就餐.有一種尊貴無比、俯視眾生的味道.可天性低調的她並不喜歡.便拉著他往靠窗的雅座上走過去.「我最喜歡這裡了.你看.一邊吃一邊看風景.」
他依她.紳士地幫她拉開坐位.等她坐下了自己才在對面坐下.唇邊含笑:「終於肯說話了.」
因為上午的事.她一直不開心.所以一路上都不開口.被他一問.不快和自責又給勾起來了.眼圈都紅了.「我做錯事了.」
「呃.乖寶寶還有做錯事的時候.說來聽聽.」靳司勒點了餐.依舊一副逗她玩的樣子.
何柳當即撅著嘴巴.略略不滿地提高了調門:「你別沒事人似的.要真出了醫療事故.你也脫不了干係.」忽然覺得自己變得好賴皮噢.這要是擱以前.打死她也說不出這種耍賴的話來.
「好好好.是我的錯.可是妞兒.你判了我的罪.總得讓我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吧.」靳司勒唇邊帶著縱容的笑.連連認錯.
她的心情一下子由陰轉晴.大度地一擺手.「算了.放你一碼.我大人不計小人過.」
呃.
某人抽唇.似乎從來只有他放別人一碼的.
「那就多謝何大人大仁大量了.」他不禁莞爾.
何柳挑了一口魚子醬送入口中.一邊吃一邊歪著頭想:「我被放假了.這段時間怎麼渡過呢.」
「放假好啊.可惜我要出國辦點事.不然陪你好好玩玩.」靳司勒端起酒杯.優雅地啜了一口.略略有些惋惜的口吻.
她卻一下子來了勁:「正好.我陪你去.」
「不行.我有正事要辦.你去不方便.」
一腔熱情被他一口否定了.何柳的心情像坐過山車.從高處跌向低谷.「什麼正事.都是借口.」嘴上沒說.心裡想的是.誰知道他是不是帶著哪個女人出去風流.
「妞兒.是真的有事.不然下次專門帶你出去.好不好.」他溫言解釋.
只是他前科纍纍.只是熱戀中的女人太愛胡思亂想.只是……反正她沒法不介意.只是她不喜歡發脾氣.便低著頭.悶悶不樂.
「妞兒.你有沒有想買的東西.我給你帶回來.」靳司勒試圖緩和氣氛.
「沒有.」
她一向不愛慕名牌.他又不是不知道.何必多此一問.
這頓飯最終不歡而散.
那天她去送機.當他的專機起飛的那一刻.忽然就淚流滿面.思念在分開的第一時間氾濫.這樣的滋味以前從來沒有過.
接下來的日子裡.她像掉了魂.整天抱著手機等他的電話.可他似乎很忙.只能抽空打過來.而她打過去十次有九次不通.
到了第三天.何柳終於呆不下去了.直接在網上訂了機票.收拾行李.在媽媽面前找了一個理由便直奔機場.
抵達拉斯維加斯時.正是這座不夜城最燈火璀璨的時刻.一出機場.她便開始撥打他的手機.語音提示他很忙.請留言.
「勒.你在哪裡.」她幾乎是帶著哭音留了這麼一句.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景.何柳的心直往下沉.一會兒擔心他出事.一會兒擔心他出軌.一會兒擔心他……反正各種不好的念頭在腦海中交織出現.不得安寧.
索性跑到街上去.也許運氣好.就在某一個轉彎的地方.驀然回首.他就在不遠處看著自己呢.
她再一次失望了.街道上行人來來往往.壓根沒有她要找的人.倒是道路兩旁一個個流光溢彩、裝潢得金碧輝煌的賭場引起了她的注意.
對噢.拉城最著名的就是賭場了.到了這裡不賭一把那叫枉來一次賭城.也是抱著僥倖心理.她勇往直前地闖了進去.一家沒找到便轉往下一家.竟是魔怔了似的.不管不顧、不眠不休地只管找下去.
沒有.沒有.還是沒有.她簡直要瘋了.再次抬腿闖入了一家叫「新世界」的賭場.
博彩大廳裝潢得富麗堂皇.穹頂直達天際似的.老虎機、賭台.加上一些她叫不上名字的賭博工具都圍滿了人.雖然沒吃過肉.卻也見過豬跑.像他那樣的有錢人.肯定是在vip貴賓室之內的地方玩.所以她直奔樓上.一間一間地找.
「小姐.」看了n間都沒找到自己要找的人.正移步邁向下一間.冷不防被人攔下了.抬眼一看.兩個黑衣墨鏡男像截塔一樣擋住去路.